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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快男排行榜

圖文 更新时间:2024-07-22 19:2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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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5年後的回歸和再出發中,觀衆能夠從「快樂」的前景後,看到來自生活的景深和錯落的命運群像感。盡管沒有細緻回溯,但《活該》的歌詞,俞灏明炒菜時鏡頭偶然帶到的手臂傷痕,都在講述每個人攜帶的生命故事。

就像節目中多次出現的那句話,this is life。陳楚生認為,「這不是綜藝,這就是我們的生活。」

文|安小慶

編輯|金桐

圖|快樂再出發

2007年夏天,陸虎從「快樂男聲」總導演龍丹妮那裡領到一個棘手的任務。

那是總決賽的最後一場,蘇醒和陳楚生将在直播中決出冠亞軍。「快男」13強中的其他11位,負責在開場演唱《敢問路在何方》。彩排中,每當陸虎唱出第一句,「你挑着擔,我牽着馬」,台下就哄堂大笑。

龍丹妮把他單獨拉到一邊,「這首歌對我們有非常重要的意義,你是第一句,虎子,不管今晚直播台下笑或者不笑,你都一定要hold住……」

很多年後,陸虎發覺,那首歌可能就是當時所有人的一個狀态,「包括導演組也一樣,我們在做什麼,以後就是一屆一屆做下去嗎?還有這幫孩子,他們今後的出路在哪兒?」

2022年春天,陸虎又接到一個讓他有些為難的任務。

任務來自他的朋友、制片人趙林林。新一季《向往的生活》就要開播,趙林林團隊負責為其制作一個微體量的預熱節目,他拜托陸虎邀請其他幾位07快男一起來參加。

「老北北們,這邊有個節目,我唐突地問一下,沒啥錢,芒果TV的,再就業男團去蘑菇屋搞一次團建,大家有興趣嗎?」

在那個名叫「再就業男團」的微信群裡,陸虎補充道,「不難為情的情況下」,大家就是去喝頓酒,睡一個床鋪,不用化妝,農家樂兩天一日遊。

張遠反應熱烈,「能光天化日喝大酒耶!!」王栎鑫表示,「非常好」。蘇醒很快發來可能的時間段。陳楚生因演唱會不能加入,讓王铮亮「成功補位」。不久後演唱會因故取消,六人齊聚蘑菇屋。

此後三個月裡,這群來自娛樂圈的「邊緣人」和「失意者」,從陸虎發出的那個謹小慎微的邀約出發,在這個夏天創造出一個奇迹。由他們擔任嘉賓的《快樂再出發》,在豆瓣經19萬人打分後斬獲9.7分,成為近年國産最高分綜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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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樂再出發》豆瓣評分

這檔9.7分綜藝,集聚了若幹個匪夷所思:這是首個彈幕中集體刷屏「感謝金主」「感謝廣告商」的節目;這是近年來由觀衆自主傳播并集體催生出的團綜;這是中國市場中少有的不跟風國外節目、完全原生原創的綜藝;也是中國熱門綜藝中成本低廉、不圍繞諧星大咖和流量明星展開的另類存在。

節目讓再就業男團這個「失意者聯盟」,在時隔15年後,從邊緣重返中心。無數評論者從節目的成功中,歸納出兩個重要配方:真實,快樂。

但僅有「真實」和「快樂」,就足以制造出9.7嗎?在各種有限性的規定下,「綜藝之神」為何選擇在這群名利場的邊緣人身上降臨?大衆文化向來是最靈敏的溫度計和風向标。從2007年到2022年,兩個完全迥異的時空,兩次被時代「選中」,這背後僅僅是偶然和幸運嗎?究竟是怎樣的時代土壤、社會洋流、群體氛圍合力促成這次歸來?進而,在一個一切不斷加速、分裂、複制的時代,還有什麼是不可速生和獨一無二的?

無法複制和催生的

21世紀已經過去22年,如果要為過去22年的當代中國尋找一些社會文化的關鍵詞,那麼「偶像選秀」一定在其中。社會學家們傾向于相信,娛樂工業一直為人類社會提供着關于夢想和欲望的各種「模型」。

誕生于15年前的「2007快樂男聲」,是中國娛樂業史上第一次全國範圍的男性選秀。正如13強選手之一的姚政在《芒果8号》的歌詞中所寫,「芒果8号,這是一個神奇的地方……每個人都是灰溜溜的來,騰雲駕霧的走」。

芒果8号,湖南衛視演播大廳的一間著名化妝室。這個仿佛會制造幻術的房間,是湖南衛視造星機器上的重要零部件。從2004年首屆「超女」算起,這個化妝間走出了數百位選秀藝人。當他們第一次在化妝鏡前坐下時,就開始了自己的叢林之旅。

07快男也不例外,最終産生的13強,在此後的15年,成為中國選秀史上最具代表性、實驗性和樣本觀察價值的群體之一。

耳帝曾評論,07快男是「最成功的一屆快樂男聲選秀」,同時「也是各自的發展最懸殊,人生際遇最複雜的一屆」。

令人訝異的是,在劇烈動蕩的變化和殘酷的生存競争中,他們罕有地集體存活下來,并用漫長的陪伴和互動,生長出一段溫暖結實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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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年快樂男聲

這種關系,通常被命名為「友誼」。男性間的友誼,向來是人類永恒的叙事主題和稱頌對象之一。在中國的曆史文化語境中,它常常指向高山流水遇知音或桃園三結義式的傳世佳話。

然而,隔着遙遠的時空和為男性所把持的書寫權力,那些關于男性友誼的古老叙事,讀來不免顯得高蹈、抽象,甚至可疑。

但當我們着眼于日常,又很難不遺憾地發現,具體生活中的男性友誼常常以一種單一和乏味的面貌出現:「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話不多說,都在酒裡面了」。

如果如文學評論家們所說,有關女性友誼的書寫,曾是「一間無人去過的房間」,那麼有關男性友誼的呈現,或許就是一間始終人來人往,人聲鼎沸,卻始終缺少細節的房間。

在這個始終熱鬧非凡的房間裡,我們看到老舊的口号和标語,卻看不到人與人互動的具體細節,也看不到一段關系究竟如何長出。陳舊刻闆的觀念和腐朽僵化的性别操演,蓋住了友誼這種關系原本應該具有的豐富質地和清晰脈絡。

這種模糊、單一和匮乏,在今年春夏的《歡迎來到蘑菇屋》和《快樂再出發》中,得到了極大彌補和更新。

在這群落寞又快樂的男人身上,我們能夠看到,友誼這種人與人的「關系」,如何在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交互和沉澱中,沖刷出一條讓每個人在其中感到放松和撫慰的寬闊河床。

這條河床是充滿細節和痕迹的。不論在桃花環繞的春日鄉居,還是在風雨交加的海邊,他們嬉笑打鬧,互相揭短,把酒言歡,徹夜長談。他們一起寫歌,做飯,跑龍套,做籃球架,一起籌劃一場隻有彼此做歌手和聽衆的海邊演唱會。

在他們身上,觀衆久違地看到一種具體的、清新的、溫情的男性情誼的可能。原來,男性之間的互動也可以這樣展開:熟稔彼此的生命經驗,不憚流淚或者展露自己的脆弱。願意用最清晰的分辨率去談論生活,分享情緒的細節而非概念。同時,自然而然,随心所欲地擁抱對方,說「我愛你」。

這是現實生活和大小屏幕中長久缺失的部分。在《快樂再出發》的第三集,蘇醒曾在晚餐時向朋友們告白,「如果咱這個(節目)能不結束,我該多開心,我真心覺得,這個節目将可能是我職業生涯裡面最快樂的事情。」

這是用歲月和真心建造的友誼烏托邦。大衆文化具有一種普遍的啟示性。當我們看到一些人已經在實踐一種更加自由、豐富、生動的人際關系時,相信會有更多人從這裡獲得啟示,去告别僵化的束縛和規範。尤其對男性和男性友誼而言,這或許也是一部本土版的「我的解放日記」。

從這個意義上來說,再就業男團之間這種珍貴的男性情誼和獨一無二的群落關系,或許才是制造出9.7分的秘方。但這份秘方似乎無法複制也無法催生。

過去幾年,聚焦「關系」的綜藝幾乎覆蓋了中國人所有的人際模式。但除了《快樂再出發》,真正獲得好評的隻有《再見愛人》和《我們是真正的朋友》。前者對焦曾經的親密愛人,後者則是大小S和範曉萱、阿雅超過20年的友誼。

綜藝,歸根結底是關于「人」的技藝。如同人格一樣,「關系」的形成同樣需要漫長的歲月。它是最不可能抄襲、加速和催熟的東西,而歲月可能才是最強大的導演和編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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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們身上,觀衆久違地看到一種具體的、清新的、溫情的男性情誼的可能。

每個人都很生動

具體到2022年春天的這場奇幻翻紅,最直接的制造者當然是成員之一的陸虎。

2019年,07快男出道12周年時,《人物》曾采訪陸虎、蘇醒、張遠、陳楚生、王栎鑫和吉傑。在那次采訪中,陸虎最頻繁提到的一個詞是「活下去」。

這種生存焦慮,從15年前決賽夜後的慶功宴就開始了。陸虎是13個人中最早被淘汰的,也因為這種貫穿始終的求生欲,讓他在15年後,成為了那個扭轉大家時運的人。

在陸虎之外,這場奇遇的另一個直接制造者,是節目的主創團隊。作為綜藝市場的新來者,他們同樣要面對生存焦慮和成本壓力。然而,生活有趣的地方可能正在于這種吊詭:

當我們無法選擇的時候,我們會認真抓住每個潛在的機會。當我們的資源捉襟見肘時,邊緣和有限反而會釋放出巨大的生産力。

節目的一位主創在創作手記中這樣描述這種「意外」:「可選擇的東西沒那麼多,就省去了最花時間的對比和測試。節目窮,同樣也沒有那麼多的平台壓力和外部掣肘。贊助少,也就沒有那麼多的植入壓力……節目是承載了遠超百萬級節目的觀衆期待,但同樣也得到了觀衆更多好感和寬容。」

他還回憶,曾跟一位S+節目的同行聊天,他羨慕對方有足夠的時間和條件去準備節目,但對方卻羨慕他可以做小而美的節目,「不用承載那麼多綜藝節目所不該承載的東西。」

從這次充滿限制的創造中,《快樂再出發》的主創們感慨:所謂的窮和難,所謂有限的錄制條件,既限制了我們,也給了我們更明确的方向……我們久居的樊籠,何嘗不是我們所擁有的最好的畫框。

初始創業者這番關于樊籠和自由、有限和無限的理解,讓人想起15年前,另一個開始創業的綜藝制作團隊。

2007年夏天,後來有「選秀教母」之稱的龍丹妮,第一次在湖南衛視操刀全國範圍的選秀賽事。回看龍丹妮漫長的職業生涯,她一直在追「逃跑」的人。

1998年,她和同事在長沙火車站截住一個試圖在錄制前「逃跑」的嘉賓。到了2020年,她公司制作的《明日之子4》中,還有幾個選手在「逃跑」。

2007年的快男「追逃」也同樣激烈。先是選手吉傑在獲得分賽區冠軍後,突然宣布退賽,不久又辭職回歸。後來一場晉級直播中,選手王栎鑫在台上拒絕投票,「當着全國觀衆的面把票扔掉了」。比賽結束不到一年,冠軍陳楚生從湖南衛視跨年晚會的現場逃走消失。

曾經的「電視湘軍」統帥、時任湖南廣電領導的魏文彬,曾在07快男選秀全程中,每周與龍丹妮團隊書信溝通。在一封批示文件中,魏文彬寫到:

「吉傑的回歸、王栎鑫的棄權、評委的淚水、何炅的哽咽以及落選者灑脫的背影,給人留下揮之不去的美好印象。『快男』給我的感動,遠遠勝過了『超女』。這群孩子的陽光、率真、淡定,完全出乎我的所料……」

在另一封信中,魏文彬認為,07快男做出了「魂」,并且在舞台上,「人格力量永遠比歌唱的技巧、榮譽的高低更重要。」

魏文彬所說的「魂」和「人格力量」,大抵就是每一代選秀從業者們孜孜以求的明星光暈和卡裡斯馬魅力。如果說「真實」是《快樂再出發》的成功配方,那麼可以确定的是,這些強烈的個性特質一開始就在他們身上存在,并在當時就被制作方識别和放大。

在15年前那個充滿意外和刺激的夏天,龍丹妮團隊和電視機前用手機投票的觀衆們,一起從茫茫人海中選出了13個「真」人。15年後,這屆快男中的六位成員,又将這種本真性延續到一個偶然促成的小成本綜藝中,并再度被新一代的觀衆看見。

從這個意義上說,湖南衛視和龍丹妮所代表的選秀1.0時代,是再就業男團能夠在十五年後再度翻紅的第二層制造者。在兩年前的一次采訪中,龍丹妮曾和《人物》談起07快男。在她看來,即便是到了今天,「13個男孩每個人看起來都很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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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年快男合唱《我最閃亮》

在07快男的記憶中,那個時代的選秀也有着和後來完全迥異的面目。蘇醒一直很懷念那時的氛圍,最難忘的是大家一起開會,選歌,吃夜宵,像是在「一起創業」。

吉傑也認為那時的選秀更真實,不會為了結果設計腳本,是「車到山前必有路」的開放。大家都很慶幸的是,「那時不能說為所欲為吧,但起碼可以做相對比較真實的自由的自己……」後來的選秀,龐大、精緻、嚴密、完備,但「看不到人,隻看到一個個漂亮的皮囊,你人呢?」

今天,不論在綜藝還是造星行業,「生動的人」都已成為一種稀缺。從這個标準出發,如果要為2022年的中國綜藝尋找年度人物,那麼在《向往的生活》中快閃一期的許知遠,以及為這檔節目預熱的「再就業男團」,或許是最合适的人選。

最近幾年,觀衆苦綜藝「懸浮」久矣。我們已經受夠了假模假式的勤勞,受夠了不知人間疾苦的虛假生活體驗,受夠了一片祥和但從不走心的we are family,受夠了節目嘉賓完全隔絕于錄制地,對附近的人毫無興趣,對所在的地域毫無探索熱情。

「我要去做會兒許知遠。」這或許是黃磊在那檔節目所說的話中,最向往、最生活、最本真,也最富有意味的一句。

而這樣的瞬間在《快樂再出發》中是一種常态。當陳楚生赤腳走向鏡頭後的工作人員,叫不用攝像的男孩女孩們一起來篝火邊跳舞時,這是自由和率真。當王栎鑫幾番猶豫,最終還是選擇靜靜坐在一邊,等俞灏明釣魚盡興再一起去買菜時,我們看到一種存在于友誼中的深情。

當陸虎抓住機會,極力向朋友和觀衆推薦同行的作品時,我們看到了推己及人。當蘇醒看到陸虎冒着被人非議和可能被後期剪掉的風險,也要為朋友打歌時,他忍不住哭了。

這是真實和複雜的百感交集。他感動于陸虎的善良和對他人的共情,也慨歎過去十幾年,如果也有人肯這樣推推他,給他「一個平台和機會」的話,或許辛苦會少一點,作品會早一點被看見。但自憐的情緒并未持續太久,對他而言,最令他觸動的是朋友美好的人格。隔着火光,他對陸虎說我愛你。

在「生動」和本真之外,始終沒有停止的創作也是他們15年後再度被看見的重要原因。陸虎曾在采訪中回憶,當年參加比賽時,龍丹妮一直逼他寫原創,不論寫得如何,「一定要去做自己的表達」。

回憶那時對創作的強調,龍丹妮說,那來自一種感性的直覺。後來,她越來越清晰的一點是,「一個藝人如果不會表達真實的自我,ta是沒有人格魅力的。隻有創作——不管你寫得再爛——是你把自己表達出來了……哪怕歌沒火,至少你在創作中思考了人生,你在思考,你在表達一個有真正獨立人格的人,才是有價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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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楚生在節目裡叫不用攝像的男孩女孩們一起來篝火邊跳舞

this is life

2022年夏天,中國娛樂行業出現一個令人玩味的場景。一年前,因流程設置、投票方式等引發巨大争議,各大互聯網平台不得再制作和播出偶像養成類節目。這意味着,始于2017年的互聯網選秀2.0時代被迫腰斬,娛樂業進入前所未有的變局。

就在互聯網選秀僵死和綜藝節目小年的背景下,一群來自上個選秀世代的 「老人」,卻意外歸來,重返中心。陸虎說,「我今年最驕傲的事就是帶着大家一起上了蘑菇屋。」

如果說陸虎、節目制作方以及呼喚團綜的觀衆,是這次回歸的直接制造者,15年前粗糙卻生機蓬勃的初代選秀是這次歸來的第二層動因,那麼始終劇烈變幻的名利場和娛樂工業,或許是這場奇幻翻紅的第三層制造者。

陸虎曾将他們所身處的環境譬喻為大海:「裡面有特别厲害的掠食者,鲨魚啊、鲸魚啊。也有蝦米,藻類,甚至連藻類都不如的一些單細胞生物。大海裡邊有很多關系,有人捕鲸,有人捕蝦,我們自己以及收割我們的人……就是這樣的一個海洋,又迷人,又殘酷啊。」

身處大海的15年,命運似乎有意将戲劇化的故事,整齊地降落在他們每個人身上。在由欲望、災難、意外、生死、動蕩、無常組成的漫長摔打和試煉中,幾乎其中的每一位,都經曆了人生抛物線的跌宕起伏。

15年前的決賽夜結束後,湖南廣電當時的掌舵者魏文彬按照慣例和新一屆選手座談。他說,「我特别滿意今年這一屆的選手,喜歡你們所有人。」在那個所有人聲名的頂峰,這位曾改變中國娛樂行業格局的從業者,卻意外地講了一些當時聽來太過遙遠的預言。

「我希望你們終生心理健康」,他說,「這個夏天對你們而言,确實來得有點猛,來得有點突然,産生了、帶來了一系列過去未曾經曆過的變化,今後怎麼辦?……将來,你們的道路順或者不順,你們火了或者繼續蟄伏,隻要心中有愛,就不會感到寂寞。」

在15年後的回歸和再出發中,觀衆能夠從「快樂」的前景後,看到來自生活的景深和錯落的命運群像感。盡管沒有細緻回溯,但《活該》的歌詞,俞灏明炒菜時鏡頭偶然帶到的手臂傷痕,都在講述每個人攜帶的生命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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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節目中多次出現的那句話,this is life。陳楚生認為,「這不是綜藝,這就是我們的生活。」

為什麼大家對這屆選秀特别有共鳴?陸虎覺得,因為「我們13個人就像13個不一樣的真人秀」。故事沒有結束在決賽的舞台,而一直以真人秀的方式蔓延到此後的生命中。

龍丹妮覺得,「這就是人生很有魅力的地方」。他們有一種命運的群像感,「可能也是站在一個時代的節點上吧。就像05年,春春也是站在時代的節點上。不是他們選擇了時代,是時代選擇了他們。」

15年後,選擇再次發生。從2007年來到2022年,在兩個完全不同的社會文化土壤基質中,為何他們再度被時代的大手選中?

2020年以來,「快樂」開始成為這個時代的最強剛需,懷舊則是永遠有效的安慰劑。而互聯網選秀終結後,大量受衆的精力、時間、熱情、幻想被空出和懸置,亟需找到新的投射和消費對象。

2022年,不論電視劇還是綜藝制作領域,都缺少真正的大爆款。在供給和消費的雙重虛空中,當受衆發現「蘑菇屋」裡那群來自上個世代的男子身上,有他們渴望已久的快樂和真實時,他們以用戶生産内容的方式,為自己訂做了《快樂再出發》。

《快樂再出發》給觀衆帶來久違的快樂,也給許多人帶來珍貴的撫慰和喘息的機會。網友@銀谷評價,「毫不誇張地說,這個夏天的命就是空調和這群可愛的老北北們給的。」@耳朵失靈說,「每次看完快樂再出發,我都覺得我可以再愛這個世界一會兒。」

在提供「快樂剛需」之外,再就業男團的翻紅,還與他們在節目中的表現,呼應和回應了時代的焦慮和洋流走向有關。

生存和就業帶來的壓力,讓屏幕終端的受衆們更希望看到「普通人」的生存經驗,希望得到尊重和切實的撫慰,而非懸浮和虛假的投喂。

再就業男團的出現,無縫匹配了這種情緒的變化。在《快樂再出發》中,受衆看到的是和他們高度相似的普通人,面臨共同的困境:缺少機會,缺少資源,在激烈的叢林競争中一直身居邊緣,有時甚至不免卑微和難堪。

觀衆可能也是第一次在綜藝中,看到明星住150元一晚的小旅店,第一次看到明星幾次提議制作方給工作人員漲工資。在他們身上,觀衆感受到一種寶貴的共情和同理心。

尤其是去劇組跑龍套賺錢時,六人沒有将自己和周圍真實的環境和人群隔絕開來,而是敏銳地感受和觀察基層演藝勞動者的艱辛日常。在當晚的餐桌上,他們談起跑龍套的感受。

這可能是給觀衆留下最深印象的場景之一。他們知道即便做群演,自己也在被劇組特殊對待。他們在片場嬉笑打鬧,體驗人生,而别人是在「艱難謀生」。他們總調侃自己是再就業,「但是我們心裡知道自己擁有很多人達不到的工作條件。」

這種對自己所擁有「特權」的清醒和反思,是近年來的綜藝節目中極為少見的。正如蘇醒所說,和真正的普通人相比,他們其實已足夠幸運,他們都曾通過選秀走了捷徑,「真的這種生存上的苦,我們嘗得還是相對少的,跟很多人的苦相比,我們這所謂的苦不值一提。」

節目組也敏銳地捕捉到這種共振,将「自知特殊,卻懷有同理心;認清現實,卻飽含善意」的群像,傳輸到觀衆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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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醒談當群演的感受

故事又開始了

2019年冬天,《人物》曾采訪0713的六位成員。在那次采訪中,他們向《人物》講述了自己對未來的計劃和心願。

張遠想要更多的舞台表演機會,他做到了。陸虎想開一場個人演唱會,聽台下的觀衆合唱自己的作品,他做到了。吉傑那時剛剛開始做直播,他躊躇滿志,堅信這次終于找到了适合他的領域,他做到了。王栎鑫想要一直保有拔腿就走的勇氣,他做到了。陳楚生希望自己能夠更自由,創作出更多作品,他也做到了。蘇醒想做一檔自己擔任MC的個人脫口秀,今年他也做到了。

生活是一段艱辛和奇妙并行的旅程。它給予邊緣和失意者自由和保全自我的可能。偶爾,也獎賞那些真正勇敢良善的人。在2022年,這段持續了15年的故事,又有了新的章節。

這是真人秀的魅力所在,也是觀察人的樂趣所在。

對綜藝和娛樂行業而言,這檔低成本高分綜藝的産生,是否會讓一些同業者從規模迷戀和流量崇拜中照見自己的虛妄和孱弱?是否會讓内容從業者重新看見「生動的人」的價值?看到無法抄襲、複制、催生的「關系」和歲月的價值?

進而,對再度被時運送上關注頂峰的「再就業男團」而言,人不可能兩次跨進同一條河流。再度置身于名利場和娛樂工業的叢林中心時,面對新的力量和暗礁,他們是否能夠如邊緣時一樣,留存本真的自我?對觀衆而言,一檔綜藝是否能夠完全展示立體的人的全部?未來,當新的故事面向出現,觀看者是否能夠面對生活的複雜和多元?「真人」不僅會帶來沉浸和共鳴,當然也會有冒犯和刺痛。

最後,從最普遍的當代生存經驗出發,這檔綜藝帶來的和我們普通人有關的啟示或許是,人要有一幫朋友,人還要有一個愛好。而創作,是一件非常有安全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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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資料:

1、《解碼電視湘軍》,楊曉淩,中國傳媒大學出版社,2009年7月第1版。

2、一文字秀虎,如何評價《快樂再出發》第一期、第三期、第四期,知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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