澎湃新聞記者 高宇婷
古老的山川、河流孕育着古老的民族。自舊石器時代便有人類活動遺迹的甯夏西海固地區,注定将在中國脫貧攻堅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這塊幾百年來承受了太多貧窮和苦難的土地上,不僅生長出茁壯的文學之花,更是在貧瘠中孕育了一代又一代勤勞、堅韌的西海固人民。
2012年,新時代脫貧攻堅的序幕正式拉開。西海固地區的幹部、群衆不曾想到,持續了多年的扶貧工作從這一年開始正式進入倒計時。2020年11月,甯夏回族自治區政府發布公告,宣告西吉縣正式退出貧困縣序列。這是甯夏貧困人口最多、脫貧難度最大的縣,也是最後一個宣告脫貧的縣。位于甯夏西海固地區的西吉縣脫貧出列,标志着西海固地區曆史性地擺脫了絕對貧困,奔向小康。
澎湃新聞近日赴西吉縣采訪、探尋那些有着深刻苦難記憶的百姓,那些幾乎将“匮乏”刻入基因一代代傳承的百姓,是如何告别百年來都揮之不去的貧困夢魇,奔向小康之路的。
走出西海固
“西海固”這個名字起源于國家的一次行政區劃調整。1953 年10月,國家将甘肅省的西吉、海原、固原三縣從平涼專區劃出,成立西海固回族自治區(地級)。這便是西海固這個名字最早的由來。
再後來,西海固地區包含的範圍越來越廣泛,從最初僅僅指代西吉、海原、固原三地,到後來代指整個甯夏南部,甚至成為甯夏南部貧困地區的代名詞。
今日的西吉縣城。西吉縣融媒體中心提供。
諸多學者在書寫西海固和研究西海固曆史時,也都将“西海固”這個概念賦予了更為廣闊的地理範圍。如今在甯夏,西海固地區指代的是甯夏脫貧攻堅的主戰場——9個貧困縣區。這9個貧困縣區分别是:吳忠市紅寺堡區、鹽池縣、同心縣,中衛市海原縣,固原市原州區、西吉縣、彭陽縣、隆德縣、泾源縣。
這其中脫貧難度最大、貧困人口最多的西吉縣位于六盤山西麓,處于黃土高原中心地帶。2020年11月,甯夏回族自治區人民政府發布《關于西吉縣退出貧困縣序列的公告》,宣告甯夏最後一個貧困縣西吉縣脫貧出列。自此,曆經了百年苦難的西海固百姓,徹底告别了絕對貧困,迎來了幸福生活。
西海固地區貧困的主要原因之一是生态環境惡劣,幹旱、缺水。甯夏人民出版社2007年出版的《甯夏曆史文化地理》一書中記載,明代以前,甯夏南部六盤山地區仍有大量森林覆蓋,明中葉以後生态環境惡化加劇。這其中有戰亂因素,但也和明代時甯夏境内駐軍增加,大規模屯墾嚴重破壞生态環境有關。
此後幾經更叠,六盤山區一帶遭遇戰亂、災荒,以及人類對大自然無節制的索取,再加上自然界本身的變化,緻使西海固地區生态環境的惡劣程度已至空前。
半子溝村舊景。 潤豐村村委會提供
面對一個個山大溝深,幹旱、缺水,不适宜人類生存的小村莊,易地搬遷是最好的辦法。而讓百姓搬出西海固,也能進一步緩解、改善西海固當地的生态環境。
自上世紀八十年代以來,在甯夏當地黨委、政府組織下,以扶貧為主題的移民工程始終不曾間斷。人們熟知的銀川市永甯縣閩甯鎮,便是上世紀九十年代實施的移民吊莊扶貧工程,閩甯鎮的百姓正是從西吉縣搬遷而來。
而距離銀川市區僅有10公裡的金鳳區豐登鎮潤豐村,也是西吉縣易地搬遷脫貧的典型代表。2017年,1338名西吉縣白崖鄉半子溝村的村民搬遷至潤豐村居住、生活,馬金元就是其中之一。
今年44歲的馬金元是土生土長的半子溝村人,回想起搬到潤豐村的那天,“留下的那個激動的眼淚,感覺像做了個夢一樣。”馬金元說。
半子溝村村民挑水路上。 潤豐村村委會提供
馬金元在半子溝村出生、長大。他對那個嵌在黃土坡上的小村莊有着深刻記憶。家裡有70畝旱地,有沒有收成、能收多少,全看天氣。那些年裡,他在半子溝村自家地裡不知種過多少豌豆、洋芋、荞麥、麥子……總之五谷雜糧全種,能收上哪個算哪個。
可這靠天吃飯的西海固,常常盼不來個好運氣。因為缺水,家裡70畝地種糧,一年下來一共能賺個一萬元。一畝地最多能産500斤糧,還就産過一次,200斤是常态。馬金元對種豌豆印象最深,豌豆正開花的時候最怕太陽曬,隻要開花那一周不見雨、曬一周太陽,就啥收成都沒了。
“有錢人早搬出去了,沒錢人就留在村裡繼續種地。”馬金元回憶,記得有一年,村裡坑坑窪窪的土路上上下下走得費勁。他和父親用小推車推着家裡種的洋芋,走了近40公裡山路才到固原市。趕上那年洋芋行情不好,他們父子倆給菜販子說盡好話,一斤土豆隻賣了8分錢,人家還嫌收了洋芋沒處扔。
“太苦了!”馬金元回憶道,小時候一個月才能吃上一次肉。襪子、鞋、褲子、衣服,爛了就補上。不知道要補多少次,“(補了的)襪子那是要多厚有多厚。”
1998年時,曾有一批移民搬遷指标分到半子溝村,但一個大隊隻有100個名額。馬金元家裡隻有結婚的大哥有資格享受那一次的移民搬遷政策。大哥搬走後,馬金元想:“我們這些人這輩子就在老家呆着吧。”
本以為要在半子溝村過一輩子的馬金元,做夢也沒想到盼來了移民搬遷的好消息。2016年,将半子溝村整體搬遷至銀川的政策公布後,村民就風風火火地開始接受政府組織的各類職業技能培訓,學開挖掘機、裝載機,學電焊、學刺繡……
房子打地基的時候、封頂的時候,馬金雲曾從400公裡外的西吉縣專門趕到潤豐村,看看建的啥情況了。最後一次,他知道自己家抓阄抓到哪院房子後,又趕了幾百公裡路到潤豐村,繞過緊鎖的院門,翻牆進到院子裡把新房子看了又看。
2017年,馬金元終于搬進了盼啊、念啊的潤豐村新家。在馬金元看來,這裡就是夢鄉,而夢想也終于實現了。
俯瞰潤豐村。 潤豐村村委會提供
馬金元在潤豐村設施農業産業園中打理自己種的西紅柿。 高宇婷 圖
潤豐村日間照料室。村裡70歲以上老人吃飯僅需交2元錢。 高宇婷 圖
房子好,地理位置佳,但半子溝村村民搬來的根本目的是要過上好日子。馬金元說,在銀川周邊随時能找活,哪怕就幹半小時活,都能賺來錢。搬來之前他謀劃着,一年能有個3萬元到4萬元的收入就好得很了。現在,馬金元和妻子年收入超過5萬元。妻子在外打工。他承包了村裡的兩座溫棚種植西紅柿、小番茄。等到這茬西紅柿有了收成,接下來他也已謀劃好,要接着種黃瓜。
2020年,因為打工等收入的增加,從西吉縣白崖鄉半子溝村整體搬遷至銀川市金鳳區潤豐村的327戶1338人全部脫貧。2021年,潤豐村村民人均可支配收入達10180元,村集體經濟收入達68萬元。
不僅如此,現在環繞着半子溝村的黃土坡上,已恢複了許多植被。當地的生态環境已大為改善。
整村搬遷後,再無人居住的半子溝村及周邊生态。 高宇婷 圖
甯夏從1983年實施“吊莊移民”工程開始,至“十三五”易地扶貧搬遷結束為止,有123萬餘名生活在西海固地區的貧困群衆,搬到了更适宜生産生活的地方。其中“十三五”期間,甯夏對西海固地區9個貧困縣(區)共計8.08萬貧困群衆實施了易地扶貧搬遷。
因地制宜,錨定優勢産業力助百姓脫貧緻富
山與川在西吉這塊土地上相互交織,人們生活在黃土高原的溝壑中,或者兩座黃土坡之間相對廣闊平坦的河谷川道之上。西吉縣将台堡鎮東坡村就坐落在這樣的川道上,村子又恰好緊挨着一條葫蘆河,因此這裡又叫葫蘆河川道區。
2020年,這個村子的百姓依靠種植冷涼蔬菜、養牛、打工實現了脫貧。2021年,東坡村農民人均可支配收入達到13800元。
今年51歲的趙黃鷹在東坡村出生、長大。2016年12月,作為村裡緻富帶頭人的趙黃鷹被推舉為村黨支部書記,那正是脫貧攻堅工作最吃勁的時候。起初趙黃鷹并不想當什麼村書記,他知道村裡的事“麻煩的,出力不讨好”。再加上在村裡當書記,自己家的生意肯定要受到影響。但架不住鎮上的書記、鎮長分别上門勸。趙黃鷹想着,做人也不能太拿架子,便同意了下來。
趙黃鷹的妻子李會琴今年51歲,和趙黃鷹結婚這麼些年,她沒咋操心過家裡收入的事情。但這一情況在趙黃鷹當村支書後有了變化,趙黃鷹的精力全在村裡,家裡的生意就完全放下了,收入也因此大幅減少。但日子還得過,李會琴便想辦法擴大種菜規模,多賺些錢。
其實早在2010年時,葫蘆河川道區就有一些村民零星種起了西芹。這種在較為涼爽的天氣下種植的蔬菜,叫冷涼蔬菜。平均海拔2400米的西吉縣夏季十分涼爽,種植冷涼蔬菜有天然優勢。當地百姓也發現,市場行情好的時候,同樣一畝地,種冷涼蔬菜的收入是種糧食的十幾倍。于是,葫蘆河川道區的百姓之間口口相傳,種菜就慢慢推廣開了。
2012年時,李會琴也在自己家的六七畝地裡種上了西芹,規模不大,主要是不讓地閑着。到趙黃鷹在村上工作之後的2017年,李會琴為增加家裡的收入,下決心流轉更多土地種菜。此後規模逐年增加。
2021年,李會琴流轉了十幾畝地種冷涼蔬菜,收入8萬元。今年,李會琴流轉了50畝土地,種甘藍、白菜花、蘿蔔、芹菜、包菜、白菜,預計純收入能達到20萬元。
這些年,李會琴一門心思都在菜地上,早晨6點起來,最遲7點就要到地裡幹活,覆膜、滲水、摘苗子……“這一塊子幹完,那一塊子等着呢。”李會琴說,到中午12點回家做飯,吃完再到地裡去,直到下午7點才回家。
最近這五六年裡,每年3月至10月這幾個月,李會琴都是這樣過來的。下了大苦,但也賺上了錢。她說:“沒辦法,哪個女人能下這苦,這就是逼上去的。”
村裡種菜的情況,趙黃鷹走到哪看到哪,就是自家地管不上。高宇婷 圖
李會琴種菜賺了錢的這些年,既是東坡村脫貧攻堅的關鍵時期,也是趙黃鷹在村裡工作最忙的時候。眼見着南方市場對冷涼蔬菜的需求量在增加,當地政府也抓住機會,不斷鼓勵葫蘆河川道區的百姓擴大冷涼蔬菜的種植規模。
但當時擴大種菜規模的過程并不容易。趙黃鷹挨家挨戶去勸說,有些人家不知道跑了多少趟,仍舊有很多村民因為沒種過菜,不敢冒險。而這時候,妻子李會琴又成了他勸村民種菜最好的例子。
今年52歲的東坡村村民劉海應就是典型代表。劉海應曾是村裡的建檔立卡貧困戶,家裡隻有2畝地,當時孩子都在上學、開銷大,他和妻子僅僅依靠打工也賺不了幾個錢。前些年又趕上家裡大兒子結婚,借了一屁股債。
2014年劉海應被評為建檔立卡貧困戶之後,國家為貧困戶發放了5萬元的免息貸款,用以養牛。養牛也能賺上錢,但養殖周期長,來錢慢一點。
到2018年左右,趙黃鷹勸劉海應,再争取國家免息貸款,擴大種菜規模。趙黃鷹拿自己妻子舉例:“那一個女人都能成,你們兩口子在家咋弄不成?”
有了之前小規模種地的經驗,劉海應2018年時便貸款種了20畝地。那年菜價不是很好,但劉海應也賺了些錢,積攢了經驗,也給自己鼓了勁。
去年,劉海立和侄子合作,包了十幾畝地種芹菜、包菜、白菜。去年下半年菜價最好的時候,一噸芹菜賣了4000元,一噸包菜能賣1000元,一噸白菜賣600元。去年,僅種菜一項,劉海立收入就接近13萬元。
今年他和侄子合作擴大規模,包了100畝地繼續種芹菜、包菜、白菜。在劉海應看來,家裡這兩年日子好了主要是依靠種菜。脫貧的根本還在于國家扶持,但是信息和方向也非常重要。要是沒有種菜的信息、種菜的知識,沒有客商收菜的聯絡渠道,今天的收入幾乎可以說是不敢妄想的事情。
在東坡村,菜苗。高宇婷 圖
2014年起,政府開始鼓勵川道區的百姓種植冷涼蔬菜,那年東坡村的種菜面積達到500畝。
從那之後,西吉縣葫蘆河川道區的冷涼蔬菜種植面積和規模逐年增加。至2022年,僅東坡村的冷涼蔬菜标準化基地面積就已超過2000畝,東坡村力争今年年産蔬菜達10800噸以上、産值1245萬元以上,實現種植戶戶均純收入2萬元以上。
如今,冷涼蔬菜已成為西吉縣的重點産業。截至目前,西吉縣冷涼蔬菜種植面積達15萬畝。此外,西吉縣依靠草畜、馬鈴薯、雜糧、養殖等特色優勢農業産業的發展,一産增加值已從2016年的14.79億元增加到2020年的22.81億元。
小山村裡通上了自來水
西吉縣地處黃土高原中心地帶,地勢南低,北、東、西漸次增高。葫蘆河由北到南貫穿西吉,沿河的川道區上,以發展冷涼蔬菜種植為主;東北部是土石山區,這裡的鄉鎮養殖業發展的好,肉牛産業發達;西南部是黃土丘陵區,以小秋雜糧、洋芋種植為主,這裡也是西吉縣最缺水的地區,隻要解決了水的問題,就解決了發展面臨的最大困難。
2012年無疑是要載入史冊的一年,甯夏中南部城鄉飲水安全工程于這一年全面開工建設。這是一個解決西海固部分地區百姓吃水問題的大工程。
資料顯示,甯夏中南部城鄉飲水安全工程将甯夏豐水區的泾河汛期富餘水量調入中部幹旱帶和南部山區。工程通水後,從根本上解決固原市原州區、彭陽縣、西吉縣和中衛市海原縣44個鄉鎮603個村113.53萬城鄉居民飲水安全問題。
西海固的水是金貴的。百餘年來,西海固山溝裡的百姓吃的都是雨水、雪水、井水。在這裡,幾乎家家戶戶門口都有一方收藏雨水、雪水用的水窖。
位于西吉縣西部的紅耀鄉、田坪鄉、馬建鄉等鄉鎮曾是當地缺水比較嚴重的幾個鄉鎮。不僅地下水少,每年的降雨量也少,水窖裡存不上多少水。2016年10月,甯夏中南部城鄉飲水安全工程正式竣工通水。目前,西吉縣已實現村村通自來水,徹底解決了吃水困難。
劉垴村。 高宇婷 圖
馬建鄉劉垴村的村書記王建剛今年54歲,擔任村書記已有18年時間。在劉垴村工作生活了幾十年,他不曾敢想過,這山溝溝裡的村子有一天能通上自來水。
“要不是政府力量大,發展速度快,這個地方引自來水是個很大的困難。通水那就是最大的事情。”王建剛說,通水之後,劉垴村解決了最基本的人畜飲水問題,村民才敢多養幾頭牛,而養牛又是劉垴村村民脫貧緻富的主要産業。
大山裡的小村莊劉垴村留不住年輕人。村裡戶籍人口有192戶750人,但常住人口僅有91戶397人,還都是一些上了年紀的人。2014年,劉垴村評出建檔立卡貧困戶85戶,其中6戶是易地搬遷脫貧,剩餘留在劉垴村的幾十戶貧困百姓,主要依靠養牛、種地得以脫貧。
2016年之前,劉垴村隻有五六戶人家在養牛。國家扶貧的免息貸款政策下來後,王建剛挨家做工作,動員村民學習養牛多賺錢。而能讓劉垴村村民有信心擴大養牛規模的,除去資金、技術問題外,人畜飲水的問題得以解決,也是決定性因素。
“夏天的時候,一頭牛一天要喝40斤水。”王建剛解釋,“如果沒有水,村裡人養牛規模他不敢大,一旦天氣一旱,降雨量一少,用車到11公裡外拉着飲水,那成本就高了。”
2016年之後,村裡通上了自來水,養牛的人家陸續增加。到2022年,村裡養牛的人家達到43戶。
建檔立卡貧困戶劉向陽家就是例子。2016年,劉向陽用國家幫扶的5萬元免息貸款購置了4頭基礎母牛。那年基礎母牛的價格便宜,一頭隻要幾千元。緊接着牛價上漲,到2019年、2020年時,一頭基礎母牛的價格漲到20000元左右。一頭母牛一年生一頭小牛,小牛5個月斷奶,7個月的時候可以賣13000元到14000元。
劉向陽和自家剛出生9天大的小牛。 高宇婷 圖
村裡土大,但劉向陽家房前院内打掃的幹幹淨淨,牛圈裡有3頭基礎母牛,兩頭小牛,其中一頭出生僅有9天,十分可愛。那頭剛下過牛娃子的母牛,在村書記王建剛看來,體格大的吓人。2016年至今,劉向陽家的母牛前前後後已經生了十多頭小牛,光養牛,劉向陽這些年賺了有十多萬元。
往屋裡走,能看到劉向陽家客廳牆上高高挂着一幅“家和萬事興”的十字繡畫。畫左邊搭着劉向陽去年獲得的劉垴村“衛生示範戶”的榮譽绶帶和大紅花。去年,劉垴村村兩委班子舉辦了一次衛生評選活動,劉向陽家獲得“衛生示範戶”榮譽稱号,獎金500元。那次村裡共評選出8戶“衛生示範戶”,用村集體經濟收入發放獎金4000元。
2020年是劉垴村曆史上第一次有村集體經濟收入。村裡将一塊村集體用地建成牛棚,租給返鄉創業養牛的年輕人,一年租金9萬元。這9萬元便納入村集體經濟收入中,其中85%用來給村民分紅,剩餘部分用以村中評選、獎勵。今年,劉垴村還利用村集體經濟收入,給村裡80歲以上的老人過了一個集體生日。
對劉垴村這些年的變化、發展,當了18年村黨支部書記的王建剛還是不敢想。不僅是王建剛不敢想,西海固地區的許多幹部、百姓也不曾想到,西海固有一天能不愁吃水?西海固有一天能脫貧奔小康?
“十三五”以來,甯夏大力實施農村飲水安全鞏固提升工程,9個貧困縣區農村的自來水普及率已達到99%,飲水安全問題得到根本性解決。
此外,“十三五”期間,西吉縣有37372戶155581名建檔立卡貧困人口全部脫貧。而自2012年起至2020年這8年間,甯夏80多萬建檔立卡貧困人口全部脫貧。貧困地區農村居民收入由2012年的4856元增加到2020年的11624元、增長2.4倍。
責任編輯:蔣晨銳 圖片編輯:金潔
校對:丁曉
,更多精彩资讯请关注tft每日頭條,我们将持续为您更新最新资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