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詩月蘊情思》是袁洪智于2008.2.7日發表在醉俠詩畫QQ空間的散文。此文先後被許多網站和個人轉載,有很多轉載未寫上作者袁洪智,還有的寫上了轉發者自己的姓名,例:木格,呂光楣,之乎者也,小編admin等。前者是對作者的不尊重,後者則是剽竊行為。如果一個月内未見更正,作者将提起訴訟。
*原文截頻
詩月蘊情思
袁洪智
自古以來,月亮,一直是詩人喜歡描寫的對象。無論是“月上柳梢頭”,還是“明月松間照”;無論是“朦胧淡月”,還是“曉風殘月”……月亮總以它那迷人的情态和神韻,感染着多愁善感的詩人們。
同是寫月,由于詩人的地位、經曆、性格不同,詩中所蘊含的情感和思想也迥然不同。下面以李白和蘇轼的詩為例,來感受一下詩歌的這一特點。
李白一生懷才不遇,由于他的理想在現實生活中無法實現,因此,經常突發浪漫主義的奇想,把人生的舞台跟天上的仙境搭建在一起,以此來抒發自己的情感,表達自己的理想。在他寫月的詩篇裡,更充分地體現出這一特點。下面,我們一起欣賞一下他的《月下獨酌》:
“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飲,影徒随我身。暫伴月将影,行樂須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亂。醒時同交歡,醉後各分散。永結無情遊,相期邈雲漢。”
詩人以月為友,借月抒情,張揚了潇灑、浪漫的個性,也表現出孤獨、苦悶的思想感情。花間月下,飲酒歌舞,本是人生的快事,然而“獨酌”就顯得寂寞,冷清,但詩人自有妙法,邀來“月”和“影”,合成“三人”。表面看,此舉似乎排解了“獨酌”的寂寞,但實際上,這隻是一種自我寬慰,詩人的孤獨感并沒有消失,因為他馬上意識到——“月既不解飲,影徒随我身”的孤寂和傷感。“暫伴月将影”是無奈的選擇,無人相伴,又别無良策,隻得如此。“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亂。醒時同交歡,醉後各分散。”這幾句詩表面看是寫詩人醉後的狂歌曼舞,實際上是内心孤獨、苦悶、無奈的一種宣洩。“永結無情遊,相期邈雲漢。”詩人不願與月“各分散”,人間無人相伴,希望能在雲漢之間永遠與月同遊,表達了詩人對現實不滿,幻想超脫的思想。
李白還有一首《把酒問月》,與《月下獨酌》堪稱姊妹篇。
“青天有月來幾時?我今停杯一問之。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卻與人相随。皎如飛鏡臨丹阙。綠煙滅盡清輝發。但見宵從海上來,甯知曉向雲間沒?白兔搗藥秋複春,嫦娥孤栖與誰鄰?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唯願當歌對酒時, 月光長照金樽裡。”
“青天有月來幾時,我今停杯自問之”,這不是酒醉後突發奇想,而是淺斟慢酌中暫停杯盞後的冷靜思考,但緣何發此一問,是探索自然,還是探問人生,亦或兼而有之?引人深思。“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卻與人相随”,前句中,“人”是主動者,“不可得”三字,寫出了内心的惋惜和無奈;後句中“月”又變為“與人相随”的主動者,流露出得來全不費功夫的竊喜。兩句詩跨越時空的局限,天人合一,把“月”表現得既神秘莫測,又親切可人。“皎如飛鏡臨丹阙……甯知曉向雲間沒?”前兩句是描寫月的動态和情态之美,後兩句寫既揭示月東升西降這一亘古不變的自然規律,又隐喻着深奧的人生哲理。“白兔搗藥秋複春,嫦娥孤栖與誰鄰”,這兩句詩借用典故,以富于浪漫主義的奇思妙想,渲染了月宮孤寂、無味的情景,表達了對嫦娥的關切。“今人不見古時月,……共看明月皆如此”,縱貫古今,“月”作為自然和人生恒久的見證,閱盡人間的冷暖和變遷,作者在大徹大悟的同時,也流露出對人生不盡的傷感。結句:“唯願當歌對酒時,月光長照金樽裡”,究竟是看透人生,勸自己要即時行樂,還是悟透人生,勸人們珍惜光陰?恐怕不同的人,不同的境遇,不同的心态,一定會從中品出不同的味兒來。
宋代豪放派詩人蘇轼也有不少寫月的詩詞。請看他的《水調歌頭》: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惟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绮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别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裡共婵娟。”
蘇轼的這首詩與李白的《把酒問月》有異曲同工之妙,但蘇詩對自然,對人生的感悟似乎更深,更明,更透。
這兩首詩的開頭,都是問月,李白是“停杯自問”,蘇轼則直接“把酒問青天”,一個問得深沉,含蓄;一個問得率真,豪邁。
“我欲乘風歸去”,表達了詩人想飛升仙境的願望,但又深知這是不可能做到事,因此用“惟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來巧妙地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作者清醒地意識到,與其想那些看不見,摸不着的東西,還不如生活在人間,這是一種非常積極而現實的生活态度。在這方面,李白與蘇轼相比迥然不同:李白經常任想象的翅膀在廣袤的時空裡自由地飛翔,自己的精神和思想經常超脫于塵世之外;而蘇轼雖富有浪漫的想象,但卻不超脫現實,腳始終踏在地上,顯得拿得起放得下,灑脫自如,遊刃有餘。“轉朱閣,……何事長向别時圓?”月圓之夜,本應是親人團聚的美好時刻,可自己卻與親人長相别離,令人輾轉難眠。為什麼“不應有恨”呢?因為作者感悟到,“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人生其實也和自然界一樣,總有讓人不稱意的時候。既然“難全”,那就須掙脫這種離愁别恨的羁絆,自我寬慰,自我解脫。“但願人長久,千裡共婵娟”,這是脍炙人口,傳誦古今的經典佳句。親人雖相隔千裡,不能歡聚,但隻要“長久”,平安,就能在這美好的月夜,享受到親情的慰藉與溫暖。這兩句詩表現了作者曠達的心胸,高遠的境界和美好的情懷,讀來蕩氣回腸,至情至裡,感人頗深。
俗話說,自古文人多磨難,蘇轼和李白,都仕途坎坷,屢遭貶谪,李白寄情詩酒,放浪形骸,經常讓自己跻身于虛無飄渺的幻想世界,形成了浪漫飄逸的詩風,被人尊為“詩仙”;而蘇轼則處之泰然,保持着樂觀、豁達、豪邁的情懷,詩詞中蘊涵着豐富的情感和哲思,并與辛棄疾一道,開一代豪放派詩風。
每一首詠月詩,的确都蘊涵着詩人無限的情感和深刻的思想,吟誦這些詩篇,會給我們帶來深遠的啟迪和無盡的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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