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非借不能讀也,印象中應該是《黃生借書說》中的一句耳熟能詳的話,但我對這句話并不認同。
早年時,家住農村,家境一直不算太好,但好在父親在中學當語文教師,又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文學愛好者,因此家中藏書還算豐富。我幼年住在鄉下,受家父教導,終日手不釋卷,又因是自家藏書,讀到興起之處,便拿筆随意塗鴉其上,因此可以毫不誇張的說,家中上千冊藏書,我大多讀過。至今,每次回老家翻父親書櫃,總能看到上邊有許多我早年批注的字迹,開卷讀之,常能憶起許多逝去的昔日時光。
上中學後,因升學壓力,我很少讀父親所謂的小說之類的閑書了,并且中學所謂的圖書館也經常隻許教師借書,而不許學生借,因此這一階段的讀書史實在乏善可陳。
真正開始廣泛意義上的閱讀是在大學,那是九十年代初,我們學校的圖書館号稱藏書五十萬之巨,因此用汗牛充棟來形容毫不為過。我那時一心想當作家,便按照中文系古今中外文學史的順序讀了許多經典名著名篇,這些書籍大多由圖書館借來,書頁泛黃,給人一種年代厚重之感,乍翻開讀很是新鮮,久之就有些厭煩了,緣何?因是借來之書,且圖書館有硬性規定,不可勾畫,不可塗鴉,不可超期,真是個不勝其煩。沒多久,我就放棄了這種借書讀的生活,開始節衣縮食買書,記得當時為攢錢買書,還當過一段書商,在批發市場批了一大批《平凡的世界》到學校與同學一起擺地攤賣,一個月過後,不但有盈餘的錢買書,還賺了一套厚厚的《平凡的世界》,真是不亦快哉!
嘗到買書讀的甜頭之後,我便很少借書來看。買書固然費錢,但當慵懶的假日午後,一杯清茶,一卷自己的書,斜倚在陽台的沙發上,可閑看,可不看,無時間之限制,可勾畫,可塗鴉,不必擔心有人苛責,釋卷之餘,喝杯清茶,看看綠植,觀賞陽台大陶缸裡的遊魚,再踱回客廳,看看那一面堪稱汗牛充棟的書牆,一種滿足之感油然而生,這種滿足感,竊以為是泛泛之樂不可比拟的。
為此,作此文《書非買不可讀也》以記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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