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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賢齊江湖恩怨與俠骨交織

生活 更新时间:2024-08-13 21:24:02

任賢齊江湖恩怨與俠骨交織(任賢齊江湖掙紮)1

從杜琪峰執導的電影《大事件》(2004)開始,任賢齊參演了許多香港警匪片,角色包括警察、卧底和黑幫悍匪。圖為他在2022年4月上映的新片《邊緣行者》中的形象。 (片方供圖/圖)

56歲的任賢齊身上有一代港台明星的鮮明印記:肯吃苦、敢拼、敬業。

他主演香港黑幫片《邊緣行者》,導演黃明升來自成龍的成家班,動作指導出身,給影片注入了大量激烈的動作戲,暗巷追逐、地下拳擊、雨中對砍、飙車槍戰,任賢齊全都親自上陣。其中一場打戲拍了一個多星期,他每天都腰酸背痛起不來,可導演不滿意,還要補戲。“真的挺絕望的,但是我又不想留下遺憾,就拼了。”任賢齊說。

《邊緣行者》是一部典型的香港黑幫片,故事設定在1994年前後,政警商黑相互勾結,多方勢力矛盾激化,暴力事件頻發。亂局中,黑幫話事人林耀昌(任達華飾)對親信阿駱(任賢齊飾)委以幫派重任。其實阿駱是警方卧底,他一直在黑白邊緣遊走,也掙紮在情與法之間。接班後,阿駱一改之前低調克制的作風,成為高調的操盤者……

江湖風雲是香港黑幫片的慣用隐喻體系,卧底是其中的重要元素。影評人湯祯兆在《香港電影血與骨》中指出,“卧底”在某種意義上折射出港人身份認同的焦慮。警匪故事也大多置于1997年香港回歸前夕,未來的不确定性,時代的風雲變幻,有很多素材可供發揮。

在眷村成長起來的任賢齊,沒有經曆香港那段曆史,但對未來的不可預測性,他也有體會。很多人認識任賢齊,是從他的歌星身份開始的。“當時真的很迷茫,未來有很多不确定,如果《心太軟》沒有紅,我就面臨沒有唱片公司可以簽、不知道該往哪裡去的局面。”任賢齊告訴南方周末記者。

1996年,任賢齊的專輯《心太軟》創下2600萬張的銷售成績,主打歌《心太軟》讓他一炮而紅。此後,《傷心太平洋》《對面的女孩看過來》奠定了他的歌壇地位。

與此同時,演員任賢齊的事業也春暖花開:他在武俠劇《神雕俠侶》裡飾演楊過,在愛情喜劇片《夏日的麼麼茶》《絕種好男人》裡演暖男。2004年,導演杜琪峰發現了任賢齊身上亦正亦邪的氣質,找他出演了警匪片《大事件》,片中任賢齊飾演一名悍匪,在鬧市中,成為警方的頭号公敵。

《大事件》之後,任賢齊與警匪片結下不解之緣,《放·逐》《大搜查》《意外》《火龍對決》《樹大招風》,一部比一部拼。在市場和時代浪潮之下,香港電影日漸式微,但黑幫片這一香港電影“特産”,卻逆勢趟出一條生路。在《邊緣行者》之前,《拆彈專家2》《怒火·重案》都收獲了不錯的口碑和票房。

在任賢齊看來,他早期演過的一些角色,跟武俠小說裡的綠林好漢有很多相似之處,他們身上有一種浪漫的、草莽英雄的氣質,心中都裝着一個義字,這是這類角色吸引他的地方。“當然現在的江湖又不太一樣了,很多的規矩都不講究了,所以我們在拍攝過程當中也很感歎,到底應該何去何從。”他說。

任賢齊江湖恩怨與俠骨交織(任賢齊江湖掙紮)2

任賢齊在電影《樹大招風》(2016)中飾演悍匪葉國歡。 (資料圖/圖)

“我們怎麼面對大是大非”

南方周末:《邊緣行者》講了一個卧底的故事,這個類型曾經出過很多經典,阿駱這個卧底人物當初是怎麼吸引你的?

任賢齊:首先是劇本吸引我。它有非常純正的香港警匪片特色,講述了香港在97回歸前,大家對于未來的一些揣測跟不安。劇本裡面有民族大義,也有對香港這片土地的熱愛,有非常豐富跟和強烈的訊息。

我們的故事背景是當時的黑幫社團。我演的駱志明,也就是阿駱,是警隊卧底。一開始我為了搜集犯罪證據進入這個社團,可是遇到一幫講江湖道義的兄弟,還有非常疼愛我的老大昌哥,所以在我的價值觀裡會産生一些動搖——我可不可以勸他改過自新?

因為我是卧底,社團在做一些非法的事情時,我不得不跟着一起做。同時,我又必須要去保障善良市民的生命或者權益,必須要跟社團對抗,還要随時提防被人家發現,這中間就有很多掙紮。

最重要的是這個角色遇到的問題,會不會有讓觀衆有共鳴,也就是他們會不會想起自己,或者身邊的朋友?在人生路上,大家總會遇到困難、挫折,甚至被朋友出賣,當你面對是非善惡、進退兩難的時候,你怎麼做抉擇?我們想用這個故事讓大家反思,我們怎麼面對大是大非,還有你自己的人生。

南方周末:作為卧底,阿駱既要跟黑幫培養感情和信任,又要時刻牢記鏟除他們的使命。做人這麼割裂是很痛苦的,阿駱怎麼應對這種痛苦?

任賢齊:有一場我跟昌哥攤牌的戲,我知道他的苦衷,他是一個講江湖道義的老大,要保護他的兄弟,當我面對這樣一個有情有義的老大,就很掙紮。後來我勸他自首,那場戲我覺得處在心理上的臨界點,快崩潰了。因為我戲外跟華哥的感情很好,他就像我大哥一樣,我就直接投射到戲裡面的角色。我知道他回不了頭了,可我還是要拼命把他拉回來,那種無奈,真的是“往前一步是黃昏,退後一步是人生,風不平浪不靜”,像《傷心太平洋》裡唱的一樣。但他始終是黑幫,在大是大非問題上,我必須要堅守。

南方周末:片中多次出現昌哥的吉他,阿駱也想要這把吉他,這個情節幾乎是片中最柔軟的部分。你覺得這把吉他對他們意味着什麼?

任賢齊:吉他可以說是他們對愛情的一種信念。我們剪掉了很多我跟林嘉欣的戲。導演覺得在這麼陽剛的電影裡面,希望有一點兒女柔情去緩和一下,可是畢竟篇幅有限,導演怕拖慢了節奏,所以很多愛情戲就被犧牲了。戲裡面我很喜歡嘉欣,可我是一個邊緣人,随時會沒命,不能給她一個承諾,又舍不得她,隻能放手。

南方周末:在影片前半部分,阿駱是黑幫裡最善良的人;後半部分,他的手段變得特别狠,看起來就是新一代黑老大。為什麼有這麼大的反差?

任賢齊:在接到劇本的時候,我就跟導演讨論,因為一開始在黑幫卧底的時候,我是一個警務人員,在面對犯罪行為的時候,我的心态其實是很掙紮,但是又必須要去做。那種感覺有點像《無間道》裡面梁朝偉的角色,他總是被壓抑,都不知道自己是人是鬼了。

但是後期,局勢所迫,我的上司遇害了,沒有人知道我卧底的身份了,那我怎麼辦?我隻能豁出去了,放手一搏,我從原來的與世無争,轉變成我要争取,我要搶龍頭老大的位置,然後利用這個身份再去做一些反撲的大計劃。

南方周末:既然成為黑老大的阿駱能成功洗白、隻手遮天、名利雙收,那麼他反黑的動力是什麼?

任賢齊:确實這中間有很多次,我都混亂了,分不清自己是人是鬼。但最後還是正義或者信仰戰勝了一切。就像他在戲中說了一句:“我就是一個普通的香港市民,我的職責就是貢獻自己的一份力。”如果每個香港市民都能這樣,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為了公平正義安定努力,香港的未來可能就不一樣。

任賢齊江湖恩怨與俠骨交織(任賢齊江湖掙紮)3

主演黑幫片之前,任賢齊(右)的影視劇形象全是暖男、偶像小生,圖為他與楊千嬅(左)主演的電影《花好月圓》(2004)劇照。 (資料圖/圖)

“放手一搏,但是要做好計劃”

南方周末:你最先是作為歌手被大衆接受和喜愛的,後來你當演員,主打愛情喜劇片,再後來主演警匪片,你怎麼看自己這麼大的轉變?

任賢齊:一開始大家認識我的歌手身份,我唱的歌是《心太軟》《對面的女孩看過來》《浪花一朵朵》,我的歌手形象被接受之後,我接演的電影大部分也是這樣的角色,《好好先生》《星願》《夏日的麼麼茶》,甚至王晶導演找我演也是演《絕種好男人》。我忽然覺得,我怎麼變成這樣的男生?我讀書的時候是還蠻硬漢、蠻風雲人物的,因為我們運動隊成績很好。我怎麼變成一個暖男了?一開始我還不能接受呢。所以有機會我當然想說,我不要再演這樣的角色了,免得以後被定型了。

剛好杜琪峰導演找我演《大事件》,我就順理成章地轉型,也因為大導演的功力,很有說服力,所以我的轉型沒有什麼障礙,很順暢地就銜接過去了。

南方周末:你演過《樹大招風》裡的悍匪葉國歡,還因此獲得香港電影金像獎最佳男主角提名。現在回過頭來看,當時演葉國歡的收獲是什麼?

任賢齊:這個角色原型是一個真實的悍匪,就是在1990年代赫赫有名的葉繼歡,他有那種不可一世的嚣張和霸氣,再加上當時資訊不發達,很多傳言在江湖中流傳,他就變得很神秘,很讓人好奇。

我演他的時候很有壓力,我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我就研究他的新聞和還有片中的這個角色。導演跟我說:“我不是拍他的傳記,我隻是借他的殼。”葉國歡從拿着AK槍在街上掃射的嚣張,到後面轉換成一個走私的商人,為了走私打通關節,到處低聲下氣求人,跟他原來的不可一世形成強烈的反差。到最後,他咽不下那口氣,又拿起他的槍,想要要回他的尊嚴。

但我覺得我演的最深刻的可能是《火龍對決》,我好好的一個警察,怎麼會去幹這些事情?我到底要什麼?我回不了頭了,那種無奈,跟那種迷惘。我後來發現(演的)還蠻好的,到最後我拖着犯罪的證物迷茫地穿梭在火龍鎮的時候,我不知道明天在哪裡,我會怎麼樣。

南方周末:你演的悍匪葉國歡、《邊緣行者》中的卧底阿駱,仿佛籠罩着一層迷霧,總是讓人分辨不清真面目,你怎麼拿捏這種表演分寸?

任賢齊:我覺得是杜琪峰導演給我的啟發。導演覺得我身上有一種亦正亦邪的奇怪氣質。這可能跟我以前做運動員有關,隻要在對抗比賽的時候,我眼神就會很肅殺,仿佛要看穿對方的心思,你又猜不出我下一步要做什麼。

杜琪峰導演告訴我,不能讓觀衆感覺是歌手任賢齊在演戲。所以我會放下所有的歌手元素,過電影裡角色過的生活,我的走路,我的眼神,我的心态,我的思考方式都會轉變。我拍戲的時候不太會見人,認識我的人都會覺得我怪怪的,因為我不像平常的我。這也是我覺得表演必須要進入那個角色的關鍵。

南方周末:這些角色都不是普通人,很難調動現實生活經驗,你拍戲的時候,靠什麼來貼近這些角色?

任賢齊:比如一開始就要知道卧底通常會在危險邊緣,有一種進退兩難,你是一個警務人員,你怎麼去幹那些非法的勾當,你會有良心的譴責,又擔心身份暴露之後的危機。我就按照這個心态去過日子。

南方周末:《邊緣行者》裡你有很多激烈的動作戲份,對你這個年齡的演員來說并不容易完成,你為此做了怎樣的準備?

任賢齊:我們導演黃明升就是動作指導出身的,而且是成家班,我跟他(第一次)合作是《沉默的證人》,那個時候我已經吃了不少苦頭,連腳筋都踢斷了。這部戲我有心理準備,但還是沒想到這麼辛苦。每次混戰都是幾百個人,從頭打到尾,又沒有招式。我蠻謝謝投資方,(請了)幾百個武行,如果用群演很容易出事,那麼多人在打,不小心就幹倒一個,撞車(戲)也很花錢。回頭來看,這些辛苦很值得,我們拍出了一些蠻精彩的畫面。

我記得我跟譚耀文雨中混戰那場戲,又冷,又要噴雨水,一直亂打,打得我每天都腰酸背痛起不來,就這樣打了一個多禮拜,導演還要補戲。我們急救醫護就在現場。我還好,就是肌肉酸痛,打的時候你要硬挨、硬踹、硬摔的那種疼痛,吳卓羲打得整個手都有肌腱炎,看完醫生回來又拍,真不容易。

南方周末:你之前拍《跑馬》時也很拼,為了一個角色每天狂吃六頓飯,增肥50斤。很多人會說,你有江湖地位了,為什麼還這麼拼?

任賢齊:人生不要留下遺憾。如果你覺得值得,你就去拼,就放手一搏,但是要做好計劃。我也不是亂吃亂喝變胖的,我有營養師,我有醫生,我有訓練師在看着我,在危險的邊緣行走。

南方周末:《跑馬》那部電影,因為導演的關系流産了。所以為一個角色付出這麼多,值不值得?

任賢齊:我隻是覺得可惜,我們還沒拍完。但是誰知道哪一天我會把它完成呢?雖然我吃胖很痛苦,我也付出很大的代價,但是如果我沒有胖過,我都不知道那個經曆。我的内在世界因為這樣多了一層認識,将來我在演某些角色的時候,說不定可以反射出來。當然我可以靠特殊化妝來達到胖的效果,但是我一定不會那麼深刻的感悟。所以不管電影命運怎麼樣,起碼我嘗試了,也感受了,這個過程對我來講都是獲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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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火龍對決》(2010)裡的警察紀少群,是任賢齊(左一)認為自己目前演過最深刻的警匪片角色。 (資料圖/圖)

香港電影“還是有這麼多人在”

南方周末:《邊緣行者》緻敬了很多香港黑幫片,比如《邊緣人》(從片名到卧底設定)、《英雄本色》(片中兩次出現主題曲《當年情》),還有《無間道》(接頭後卧底聯系人遇害)和《黑社會》(黑幫選新話事人)等,你跟這些電影之間有怎樣的故事?

任賢齊:在我的成長過程當中,很多香港電影影響了我,也豐富了我的生命。我小時候看《蜀山劍俠》《笑傲江湖》《英雄本色》,都看得蕩氣回腸;《無間道》《倩女幽魂》《龍門客棧》,讓我的想象空間得到了極大的豐富。後來慢慢的,人家說香港電影走下坡路。以前香港電影裡有江湖片、鬼片、僵屍片,後來它們發展的空間有很多約束,沒有辦法盡情發揮,所以拍的數量以及後繼人才的培養稍微緩慢了一點。再後來,很多香港的班底、導演、攝影師都往北京、上海發展了。

但我覺得還是有這麼多人在。我們的技術越來越成熟,市場又這麼廣大,将來如果說在電影的規範或者發展上面,能夠有一個更大的空間,讓這些類型的電影盡情發展,我也樂觀其成。

南方周末:《大事件》之後,你還演了多部香港警匪片,《大搜查》《放·逐》《奪命金》《樹大招風》,再到《邊緣行者》,可見你對這個類型的熱情。為什麼這麼喜歡?

任賢齊:可能跟我喜歡看武俠小說有關。我小時候看太多武俠小說,我覺得早期很多江湖人物,就像以前武俠小說裡的綠林好漢,他們很講道義,很講規矩,各門各派,各自有各自的立場。武俠小說裡,當然常常會有武林大會争風頭,也會有一些紛争,但是一旦外族入侵,面對民族大義的時候,他們就會自然而然地聚集在一起,展現民族大愛。這跟早期很多江湖大佬很像,他們心中也裝着一個“義”字。所以我在拍的過程當中,可以借着這個發揮,就把它(警匪片)當成當代的武俠小說。

當然現在的江湖又不太一樣了,很多的規矩都不講究了,所以我們在拍攝的過程當中也很感歎,到底應該何去何從。

南方周末:你演過楊過,也演過令狐沖,這與你後來演卧底、演黑幫大佬,體驗有什麼不一樣?

任賢齊:說真的,我當時演那些角色的時候,不是想演,我是要唱主題曲,但是他們看我好像挺能打,也長得不是太差,就讓我去演了。我是粗線條,很多時候不拘小節,要說像的話,我覺得我跟令狐沖有幾分相像。至于楊過,我沒有楊過的俊俏,但是我也很努力。可是因為當時拍攝的進度太趕了,我通常都睡眠不足,所以想帥也帥不起來。

南方周末:雖然香港電影不似以前那麼風光,但是近年來香港黑幫片依然佳作頻出。這種類型的故事,香港電影總是能拍出新意,你參與其中,覺得這背後的原因是什麼?

任賢齊:可能是香港的環境和時代,香港畢竟是一個比較國際化的城市,裡面有不同的群體,有東南亞裔的,還有其他外籍人士,包括一些新移民,五花八門,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香港又有很多奇妙的時代轉變,包括1997回歸,有很多素材可以讓你發揮。此外,香港電影業在八九十年代十分輝煌,當中訓練了不少人才出來,很多大導演都是在那個年代一直走過來,經驗豐富又有實力,要拍出好故事難不倒他們。

南方周末記者 李邑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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