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克文命運的鴻溝原文?壹我出生在一個家教十分不好的家族,今天小編就來聊一聊關于盧克文命運的鴻溝原文?接下來我們就一起去研究一下吧!
壹
我出生在一個家教十分不好的家族。
我知曉這個家族家教不好,已經是十幾歲以後的事,在這之前,我隻是朦胧地感覺到整個家族不太對勁,但我沒有分析總結能力,更無法梳理表達出因果。
隻有書越讀越多,思考越來越深,我才突然意識到:我的家族有很嚴重的問題。
在我的記憶裡,這個家族從來沒有出現書本裡那種一家人和諧溫馨的場景,曆年來,叔伯之間都是持續不斷地鬥毆、争吵、威脅,他們不像是親人,而更像是世仇,一言不合拿刀就砍,一句不對翻臉就吼,我總是感覺不像是一群親人生活在一起,而更像是一群累積了幾十年仇怨的惡徒,被困在家族的籠子裡,一定要殺光最後一個人才肯罷休。
二十年後,當我去全國各地遊曆,知曉潮汕人和溫州人的故事時,我總是被他們的家族精神所震驚,他們總是在沒有任何保障的情況下,僅憑家族血緣關系,就把大量現金交給同族某個有能力的人去運作,共同收獲财富,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其團結一緻的家族觀念令我聞所未聞。
我這才開始反思,是什麼原因讓我的家族故事,完全活成了反面教材。
這一切的源頭,在于我爺爺。
我爺爺是一個喜歡用暴力表達情感的人,以緻于這種暴力傾向,無時無刻不充斥着我的童年時期。
他原本是邵陽市某個工廠的工人,建國初期有一段時間,工人的月薪買不到一隻母雞,他便嫌棄工人身份,步行回到新邵柳山村,在這裡成為了一名農民。
和我奶奶共生下了八個孩子,共五男三女。
我奶奶是一個極溫良的人,平時對誰都輕聲細語,從我有記憶開始時,她那張臉便布滿皺紋,我沒有見過她青春時的模樣,但她五官端正,面容柔和,年輕時必有過人姿色。
我爺爺不同,他是個酒鬼兼暴君。
據我爸回憶,1962年,在他七八歲時,有一次出門丢了一個飯勺,我爺爺先把他毒打一頓,再叫他沿着馬路去把飯勺撿回來,我爸那天沒找到飯勺,回來後,我爺爺那晚将我爸打出了終生精神創傷,每次我爸一談及這件事,他就會不由自主地全身哆嗦一下,雙目渙散,臉上寫滿恐懼。
哪怕到了六十多歲,他隻要一說起往事,他那害怕的模樣,仿佛我爺爺正舉起鞭子,穿過60年的光陰和墳墓,跳出來要再度抽打他一般。
家裡孩子多,養活這麼多人全指望着屋裡幾畝地,為了多吃幾口飯,主要靠種産量高的紅薯過活,我爸說,他們小時候八個子女,排着隊去舀紅薯飯吃,吃得他這輩子都不想碰紅薯。
每天大清早,幾個年長的孩子就要去挑水、割豬草、放牛、煮飯、照顧弟弟妹妹,那時候燒不起煤球,天冷時他們常常要步行十裡路,淩晨幾點到達新邵郊外的一家工廠旁,撿工廠不要的一點零碎回去做燃料。
具體是什麼零碎,他也說不出來,隻知道是工廠的邊角料。
我們村所在的位置離市區不遠,現在開車過去隻要20多分鐘,當年騎自行車大約一小時,所以我們村算是受到了工業文明的一點小恩惠,邵陽市工業曾有過一段鼎盛時光,周邊村民們不僅能撿邊角料,1980年代後,村裡的男人還能騎車去城裡工地做泥水匠,新的工作使他們擺脫了靠田地吃飯的生存路徑,成為一天可以賺10塊錢的農民工。
在我印象中,凡是我爺爺出現的情景,手裡時常端着一杯酒,手裡盛酒的容器通常不是杯子,而是熱水瓶的錫蓋,他時常這樣盛着酒跟别人說話,噴出滿嘴酒氣,要講述的内容通常亂七八糟毫無邏輯。
因為他時常家暴,村裡人給他取了個外号叫“秦始皇”,形容他一身暴戾獨斷之氣,每次說到這個外号時,村裡人總是流露出淡淡的輕蔑和厭憎,但他不僅暴戾,還異常糊塗,我記得自己八九歲時,不知道出于什麼原因,他會當衆挑嗦離間自己幾個兒子的關系,有一次他甚至踩着三輪車在馬路上散紙錢,詛咒我爸,也是他親生二兒子快點去死。
由于年代久遠,我實在想不起他的動機,但這種脫離正常邏輯的行為一而再再而三地發生在他身上,使我從小到大就對他難以産生好感。
生活中就算有龌龊摩擦,一個做父親的,怎麼可以當衆詛咒自己的親生兒子快點去死?
2005年,有一回我從廣東回到久違的鄉下,見到他坐在破敗的老屋前,此時他因為喝酒過多而中風,走路都有些困難,但他依然手裡端着一杯酒,在太陽底下看着眼前的馬路。
村裡的人跟我聊起爺爺,譏笑說他前幾天,把别人家病死扔到馬路上的雞撿來吃掉了,一邊說,臉上又流露出那種熟悉的嘲弄之情,我聽得臉上一陣陣滾燙,再不敢和他們多說話。
貳
我爺爺作為家長,給整個家族注入了極其惡劣的習性。
使我們整個家族,幾十年來都缺少常識。
一些很簡單的做人做事的道理,比如懂禮貌、團結、尊重知識、好好溝通、努力學習、保持上進心、相互尊重等等,在我們家族都是不存在的。
我們家族打小教導孩子的,是兇悍、暴力、仇恨、猜忌、多疑。
小時候經常聽到的一句話,是“你到外地就要比别人狠,隻有更兇狠,别人才怕你。”
這個湖南底層農民家族的邏輯,主張采用暴力壓服别人,從而獲取廉價的服從,而從來不是合作共赢。
1990年代,部分來到廣州深圳東莞地區的邵陽黑幫,就保持着這種兇狠的哲學邏輯,動不動挑人腳筋,令部分先富起來的人群聞風喪膽。
根據我現有的認知,湖南民間這股子狠勁,主要還是沿承自清末湘軍,作為軍人,常常在戰場上殺人不眨眼,緻人殘廢那算是下手溫柔,軍人影響到了民間,緻使民風彪悍,但這股來自太平天國與湘軍之亂的落後愚狠作風,完全不适用于和平年代,是我們家族悲劇的根源。
其實我們整個村都談不上有多文明,極低的生産力使大家生存空間狹小,為了争奪一點生存權力,往往伴随着大量摩擦和惡習,但我細細對比過,像我們家族惡劣到這般突破底線的,實在少見。
直接培養出了一群大多初中沒畢業、又好勇鬥狠的無知青年。
七八個孩子,天天為了一點蠅頭小利鬥得不可開交,每天都在互相折磨、互相傷害。
像籠子裡的野獸一樣互相撕咬。
從我能記事起,我們各家兄弟就在不斷鬥毆。
我爸早些年跟我三叔不和,三叔搶了他的自行車不讓他進城工作,後來在我家看電視時,兩人又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事口角,我三叔當着一屋子十幾人的面,操起菜刀就來砍我爸,我爸舉起鋁桶才擋住這一刀,桶都砍卷了,兩人打做一團,都因此受傷,地上都是血,兩家幾年沒說過一句話。
我四娘也不記得什麼原因跟我家有争執,她極為悍猛,每天拎着鋤頭,一邊到我家門口罵罵咧咧,一邊來挖我家前坪,連挖了幾個月,把我家前坪都挖崩了,吓得我小時候門都不敢出。
我媽去和四娘理論,兩人争吵起來,互相揪着對方的頭發當街厮打,全村的人都來看。
為了避禍,我們全家在1992年遷到了邵陽市居住,1996年在我們家搞了次家族聚會,我小姑跟我小姑父又因為一點小矛盾,我小姑脫下高跟鞋迎着我小姑父的頭就砸過去,我姑父側身閃過,高跟鞋砸在我奶奶頭上,砸得她鮮血淋漓。
我們整個家族的人都容易氣血上湧,做出十分極端的事情,一直到了2017年,我爸還因為找我要錢我沒給他,他咬牙切齒地對我說:
我要拿刀砍死你!
那一瞬間,我仿佛看到了我爺爺當年這樣詛咒他,今天他又來這樣詛咒我。
好像這個家族的人,一直走不出這個輪回。
叁
我一直認為,真正讓我們家族陷入惡性循環的,從來不是貧窮,而是愚昧。
貧窮的人不一定愚昧,但愚昧的人一定貧窮。
是暴戾和無知造成的愚昧,世世代代糾纏着我們家族裡的每一個人。
家族裡的人通常以為暴力可以解決問題,同時堅定地否定讀書可以改變命運,我爸這一代人幾乎都是初中沒讀完,我們第三代人,沒有一個能讀到大學,大部分都是初中,極小部分能讀完職高。
我讀初中的時候,家族裡的人偶爾來訪,通常會問我畢業後是打算去讀技校還是過幾年去參軍,在他們的概念裡,我就不應該正正經經繼續念書。
要知道1990年代我們那的技校,已經是爛仔爛妹的收留所。
愚昧蒙蔽了他們的雙眼,使他們認為自己的後代,隻配跟打架打得滿天飛的技校學生混在一起。
他們已經習慣了卑賤,還不認同身邊的人離開卑賤。
我原本有一個瘦小但聰明的堂弟,他還在十三四歲的時候,就常常跑來跟我聊英法百年戰争、羅馬帝國各個皇帝,他經常能快速背誦古文,并且每當我談及一起曆史事件時,他就像百度一樣能迅速說出當時的年份和大概背景。
他有着過目不忘的良好記憶力,本應是我們這一代孩子裡最有出息的人。
我成年後和他很少見面,2004年見到他時,他跟我堂姐住在深圳城中村的一家小賣部裡,由于沒有學曆沒有技術,他找不到正經工作,他說去一些裝修公司找工作時,别人居然開出800塊錢一個月,簡直要把他當免費學徒在用。
2016年我奶奶去世時,我才再次見到他,那時他已經三十多歲,整個人突然暴肥,沒有結婚,我問起他的職業,他說在一家上市公司上班,我問什麼上市公司?什麼崗位?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說在一家上市公司做環衛工,一個月一千多塊錢。
我那時忽然覺得心裡一片悲涼,他小時候是那麼聰敏,本來很有希望成為一名知識分子,結果卻被家族的愚戾之氣牢牢束縛,終生無法動彈。
我知道他的父親,也就是我大伯,是一個喜愛用暴力解決問題的人,常常威脅我堂姐年底要拿出多少錢回家,否則就要剃光她的頭發,從我爺爺身上傳下來的戾氣,經常能看到在他身上歡快地複活。
我所有的堂弟堂妹們,沒有人完成普通高中學業,現在他們都三四十歲了,要麼成了遊手好閑的二流子,要麼從事最底層的苦力工作,沒有一個人有穩定職業,因為他們的父母,從未打算供他們好好讀書,進入社會後,也從不給他規劃一門手藝謀生。
我的父輩們不僅不會教導子女,他們自己因為缺乏教育,終生活在迷惘當中,你無法跟他們正常溝通,常常說着說着就比誰的嗓門大,他想跟你商量一件事,唯一的技法就是在氣勢上壓制你,訓斥你,常常把溝通變成了争吵。
因為不斷地跟家人、同事、上級吵架,也因為粗陋的短視,我們家族裡的人通常拿不到任何社會資源,跟人合作做生意從來沒有下一次,一次次被機會抛棄,這時候,家族裡的人從來不做反省,通常會搬出陰謀論,認為是某某人在陷害他。
這時候就會氣咻咻地補一句:
我遲早要砍死這個畜生!
他們不僅沒有給孩子做加法,還将暴戾的人生哲學傳給了下一代,不斷給孩子做減法,以緻于我們盧家世世代代,在最貧窮最愚昧的生活裡苦苦掙紮。
肆
我父親曾經有過一小段自我奮鬥的時光,但他很快也淪為一個自暴自棄的人。
在他三十歲出頭的時候,曾經做過邵陽市的一個小包工頭,常年接一些白公城賓館和邵陽衡器廠的小業務,但是1990年代邵陽工業的大破産,使他的包工頭生涯走入了絕境,沒有哪家單位能準時打款給他,他為此欠下很多債,在我印象裡,初時一到過年,家裡便擠滿了要工資的工人,大家唉聲歎氣地坐在一起,一邊抽煙一邊往地上随口吐痰。
有一年大年三十,一個婦人帶着孩子來到我家,哀求我爸給她六百塊錢工資,因為“這個年實在過不下去了”。
我爸很快就被生活擊垮了,他還不清自己的債務,從1997年開始,他就像一塊廢柴一樣活在這個世界上,對子女的學習生活不聞不問,終日隻想着喝酒吃肉打麻将。
由于家裡債台高築,壓得我喘不過氣來,我不敢繼續讀書,便在當年選擇了考中專,争取早點出來就業,那年要去長沙讀書時,我爸媽用盡辦法才湊齊我3800元的學費,但供不起我的生活費,我媽便南下到東莞塘廈一家高爾夫球廠打工,每天工作十幾個小時養活我跟我妹。
而我爸,好像忘記了自己還有一對沒有成年的子女,成天喝酒吃肉打麻将,過着渾渾噩噩的日子。
每當開學我找他要學費時,他會寫一張紙條,讓我坐公交車,去找我母親那邊的親戚借錢,我在長沙讀書三年,他隻給過我四百塊錢生活費,1998年夏天時,他給了我一百塊錢便不再管我,希望我用這一百塊錢活過一學期。
幸運的是,我還有我的母親。
我的母親來自新邵新田鋪楊家,她并不偉大,但她有中國正常家庭的正常認知,何況她至少有讀完高中,知道知識對一個孩子的重要性。
什麼叫有正常認知的家庭?
就是像我母親家這樣,父母過世後,五個子女分家時,大家商量着來,安安靜靜把家分了,然後當兵的當兵,做小生意的做小生意,大家又靠着勤勞敦厚,一分一厘地積攢家業,大概花了十年時間,我母親這邊的親戚都過上了小康生活,到2010年左右,全部都有房有車。
沒有狗血的家族内耗,沒有你死我活的過節,沒有操起刀子就砍兄弟,沒有血濺三尺的心驚肉跳,就是平平靜靜地過日子,靠勤奮與樸實讓家裡越來越好。
這才是普通中國家庭的劇本。
隻要出身在我們盧家,其人生劇本都是不正常的,我們經曆的,都是塌方式的人生。
而我父親那一代人,幾乎全毀了,沒有一個有正常的人格。
我嘗試給我爸找過兩份工作,沒有一次他幹過三個月,就跟同事起沖突離職,我把他安排到公司守倉庫,他有一點權力就放肆,搞得公司上下雞犬不甯,我讓他回到新邵養老,每個月寄生活費就行,結果他把我母親那邊的親戚全部得罪了一遍,原本對我挺熱情的姨父和表姐,看到我調頭就走。
一直到了2017年,我爸還因為找我要錢我沒給他,他咬牙切齒惡狠狠地對我說:
我要拿刀砍死你!
其實不隻是我爸這樣,我叔叔伯伯、堂弟堂妹全部都這樣,他們活得糙砺、蠻橫、蒙昧、無知,動不動就要跟身邊最親近的人玩命。
伍
我家裡有一個衣櫃,是我媽結婚那年置辦的。
如果把左邊的櫃門打開,會看到上面用鋼筆寫了一行日期,那是我出生的日子。
我媽說,我爸當年踩着自行車把她接回家,沒有辦酒席,就算是結婚了。
我媽還說,我出生時,她先叫産婆把我抱過來,先仔仔細細檢查兒子有沒有異常,然後才放心地躺了下去,能下地時,便走到衣櫃前,用鋼筆記下了我出生的日期。
九年後,在我讀小學三年級時,我發現在那個衣櫃的頂端,堆放着一堆布滿灰塵的書籍。
我在上面找到了一本半發黴的《西遊記》,就着一本字典,讀完了人生中第一本名著。
隻覺得神清氣爽,腦洞大開。
也從那時開始,我開啟了自己的閱讀之旅,不管何時何地,都特别愛看書。
讀初中時,我的閱讀量已經遠超同學,十四五歲時,為了學習易經,我把家裡牆上貼滿了六十四卦,然後一卦一卦地開始研究。
我每到一處新地方,第一件事就是找書店,在我十八歲到達東莞來打工時,吃完飯就問周圍的人哪裡有圖書館。
鄉親們一陣哄笑,他們說,你都(淪落成)這樣了,你還找圖書館?
但他們不知道,真正帶我脫離那個原生家族的,其實就是書籍。
窮人家的孩子,能改變命運的,隻有知識。
書籍教會了我許多知識,掃幹淨了家族的蒙昧,讓我沒有淪陷到家族裡一代代重複的悲劇。
陸
在我奶奶去世前幾年,她陷入了極度的不安全感當中。
每次我一回到鄉下看她,她就會滔滔不絕地對我發表祝福,不停地說着“你要過得好啊,你身體健康啊”之類奇怪的口水話。
她就是不停地重複這些言語,也不聽我跟她講什麼。
村裡有其他老婦人見到我,也會莫名其妙站在原地,把這些話連講三四遍都不厭。
我總是聽得一愣一愣的,不知道她們想表達什麼。
後來有一個長輩指點我:她們就是想說一些好話,想讨些錢。
我猛地驚醒過來,農村老奶奶們沒有經濟來源,也沒有體力幹活,如果子女不孝,她們一定活得很苦。
于是我每次回來,都會給奶奶一些現金。
有一次,我跟我爸回邵陽,給了我奶奶幾百塊錢,我爸知道後,突然勃然大怒,他脖子上的青筋都爆出來,使用極肮髒的語言辱罵我,怪我給奶奶錢。
我完全給罵懵了,一直想不通,他為什麼這麼憤怒,隻因為自己的兒子給了自己母親一些生活費?
這不是在中國倫理觀裡,很正常的事情嗎?
後來我才知道,他的想法是,我給得多了,其他兄弟就會找理由少給,其他兄弟也會賴上他,讓他一直多給。
每次一想到這件事,我内心就會湧上巨大的、難以言喻的悲涼之情。
這到底是怎樣一個扭曲的家族?傳遞着怎樣極端的價值觀?
而我居然在這樣的家族出身,在這樣的家族成長。
我的人生命運前,和普通的中國人,本有着一段巨大的、難以逾越的鴻溝,我的人生劇本,本應該跟我那個聰敏的堂弟那樣,在少年時閃閃發光,到青年時成為工地苦力,到中年時過着奄奄一息的生活。
我今年四十歲,本應該在高速公路填水泥,或者在建築工地打灰,像我爸這樣,仇恨世間的一切,逃避人生的責任。
每次一想到這裡,我就有一種死裡逃生的感覺,我感謝我的母親,感謝家裡的那本《西遊記》,感謝在苦難的生活裡,依然保持愛讀書的人生習慣。
我今天寫下這麼長的文章,并不是想痛斥我的原生家族,其實這樣做,真的沒有什麼意義。
我隻是想告訴後來人,有些簡樸的話,真的很有道理,不要總帶着戲谑的方式去調侃真理。
比如這句:
知識改變命運。
相信我,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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