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年10張錄音室專輯,對于每一位音樂人而言,都不失為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情:17年,說明其活躍年度之久;10張專輯,足以證明源源不斷的産出。
這不是别人,正是刺猬樂隊。自2005年成立以來,刺猬究竟有多高産,有一項數據能進一步佐證——其前後兩張專輯的間隔時間,無一超過3年。這一回同樣如此,在2020年的《赤子白仙》之後,他們再度出發,帶人前往第十張專輯的所在——《烏鴉谷-暈暈衆生,命命相連》(以下簡稱《烏鴉谷》)。
相比《赤子白仙》思維共存和差異的探讨,《烏鴉谷》的概念顯然更宏大、更立體。光是封面上的缤紛色彩,就叫人遐想。事實的确如此,他們用整整12首歌打造了一個光怪陸離的虛拟世界,即“烏鴉谷”。若隻看歌名,《烏鴉谷》似乎有些晦澀,像《匐入殘暴的黑暗軌迹》、《來自烏鴉谷地牢的死亡風之回響》不但長且拗口,而《期許·靜滅之火》《尚活·盡享此刻》等又帶着補充說明的“後綴”。
具體到音樂本身,一切又變得合情合理。以第四首歌《不正當遊戲中的正當玩家》來代入的話,那麼我們每個聽者不再是旁觀者,而是以第一視角的主角身份進入“烏鴉谷”,進而參與到這趟奇妙的遊戲當中。我願意稱《烏鴉谷》提供了一次環境式的音樂體驗,如果按照順序播放,這裡有許多隐藏的秘境待一一解鎖:山谷、床榻、地牢、無人島、溶洞、河流……有趣的是,整個過程沒有攻略亦沒有規律可循,歌與歌之間有着差别,即便單首歌曲的内部都存在反差和颠覆。
第一首的《混沌開》,給出一個先行訊号。行至第十張專輯的刺猬,在把另類音樂和獨立搖滾玩得更加娴熟的同時,此次對器樂的比重有所擴充。純器樂的《混沌開》作為導入,伴随鳥啼的采樣,曆經上升下降,在一片轟鳴中進入到《烏鴉谷》的入口,好戲正式開演。
結合第二首《匐入殘暴的黑暗軌迹》的第一句歌詞“某夜他醒來時發覺”,賦予了如夢如真的意味,現實和虛拟在這一刻得以重疊,生活和網絡不再孤立存在。就遊戲般的體驗而言,這首歌更像是NPC的設定,告誡玩家們諸多注意事項。歌曲的後段又恰當削減“疼痛”成分,給玩家們接受和緩沖的空間。
直至《幸好我們還有音樂》,和聲疊加,溫柔得有些超出場景——将人從幻象中抽離,一下回到溫柔的心間。“現實已如此決絕 還好有音樂”,構成整首歌的核心所在。再到《不正當遊戲中的正當玩家》,推翻先前的氛圍,吉他急促、鼓聲緊湊,器樂和人聲糾纏在一起,讓“遊戲”當中的痛楚、矛盾、分裂呈現集中爆發。
《像水一樣流》的出現,有幾分将專輯 “斬斷”的感覺,氣氛駛向靜谧的水邊,空氣中有了夢幻的味道。在這裡,紛争暫時停止,可以不被打擾地聆聽清晨再步入斑斓,得到片刻的安甯。而《浪花遊(環境版)》既以器樂為主來呼應《混沌開》,又順流而下,還構成了《浪花遊:對話上帝的掌紋》的開場。“環境版”似自言自語,而“對話版”前後迥異,直接升級為質問和控訴,情感的反轉超出意料,實現升華。在水之後,《來自烏鴉谷地牢的死亡風之回響》屬于風,氣質上偏向黑暗,歌詞直白,但曲和編曲沒有走一黑到底的路線,反倒有不少留白,甚至偏向後搖滾。加上大提琴的融入,“回響”的概念得以加強,聽感上處在不斷回旋的境地。鑒于其為暴力受害者發聲的出發點,值得回味。
接下來的3首《期許·靜滅之火》《尚活•盡享此刻》《光暈•愛能攻克一切》,某種程度上能視作同一類型,除了均有兩個詞組構成之外,比起水火風的具象類,“期許”“尚活”“光暈”和“愛”的詞義更抽象。在概念上,這些歌曲關懷心理、傾聽心聲,色調上顯得明亮歡愉,屬于“烏鴉谷”另一派光景。有這份對比,才更為真實。
以《迷失烏鴉谷》作為收尾,是專輯主題的高度提煉,或許還彰顯了刺猬的另一心意,那就是讓“玩家們”重來一次的選擇。經由上山入海,你是否真的看清“烏鴉谷”的面貌,看清了漫山遍野的景色,看清它的悲憤、關愛、美麗和醜陋,看清真真假假的現實和虛構了嗎?除了順序播放整張專輯,不妨随機聆聽一次,有望“空投”至“烏鴉谷”的不知名處,從而獲得一番截然不同的新體驗。這不單單是刺猬的“烏鴉谷”,也是我們每一個人的“烏鴉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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