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貌取人”是我們世人的一種普世價值觀。中國相學文化博大精深,福後綿綿者自然會有一臉福相;而福薄者,自然會是“賊眉鼠眼”的敗相。
蔡澤,就有一臉敗相,可他後來還是成功了!難道相術不管用了?
蔡澤是戰國時期的燕國人。他學問頗深,對政治和國際形勢有很深的造詣。
因此,他想通過“出賣”學問來獲得一份白領的工作,畢竟那樣體面嗎!學得屠龍術,賣于帝王家,出有車而食有魚才是成功者的标配。
名利可以所求,而不可所持
他造訪過許多大大小小的諸侯國謀求官職,但是都得不到賞識。原因竟然是其貌不揚,可以說是因為長得醜的緣故。
蔡澤很受傷,都抑郁了!這能怨我嗎?容貌是父母給的,如果讓我再選擇一次,我甯願成為一個毫無内涵的小白臉。
人在極度不自信的情況下會到外面尋找力量,而忽視了一切力量的源泉本是自心産生的。
當時有一個比較厲害的“大師”名字叫唐舉。
大家發現沒有?在曆史上有這樣有一個規律:
就是每一個朝代好像都有一個厲害的“大師”。這樣的大師又好像應“天命”而來。他們能夠勘探出一些“天機”,給懦弱者以智慧,給善良者以快樂。
唐舉就是那個時代的應天命者。
天命所為,人力才可及
蔡澤就找唐舉看相。他實在是被現實打擊沒了信心,而唐舉正是給他信心的人,本來蔡澤是不相信“封建迷信”那一套的。
蔡澤說:“我聽說先生善于看相,曾經給李兌(趙國權臣,被封奉陽君,主張聯齊抗秦)看相,說他‘百日之内會掌握國家政權’,有這回事嗎?”
唐舉說:“有這回事。”
蔡澤說:“你看看像我這樣的人怎麼樣?有沒有什麼前途?”
唐舉看了看蔡澤然後笑了。
蔡澤心裡很不爽,很好笑嗎?
唐舉笑着說:“先生的鼻子向上翹(鼻孔外露,乃一大敗相),肩膀聳起脖子短(勾頭縮腦,又是一大敗相),大面孔,凹鼻梁(山根塌陷,又一敗相),雙膝卷曲(羅圈腿)。”
這是什麼造型啊?怎麼集幾大敗相于一人之身了?還讓不讓人活?
可是你這樣認為就錯了!
我很醜可是我卻很溫柔
唐舉又說道:
“吾聞聖人不相,殆先生乎?”
意思是說:聖人不以相貌取人,就是說的先生這樣的。
原來,各種敗相集一身反而成就了這個人的大貴。這就是所謂的負負得正!
蔡澤知道唐舉這是讪笑于他,反而一下子釋然了。
于是就無所謂地說道:“富貴本是我本來就有的,我所不知道的是年壽,希望能聽到你的答案。”
唐舉說:“先生的年壽,從現在起往後還有43年。”
蔡澤說:“我端着精米飯,吃着肥肉,騎馬奔馳,揣着黃金印,把紫色印绶結系在腰上,在君王面前打躬作揖,吃肉富貴的日子,43年足夠了。”
蔡澤笑着辭謝後離開了。
也不知道蔡澤哪裡來的自信。
蔡澤求官,憑的是滿滿的智慧
蔡澤先去了趙國求官,又因為這副德行被趙國趕走。
他又前往韓國、魏國,在路上竟然因為沒有吃的去搶奪人家的炊具。
他聽說應侯範雎因為舉薦的鄭安平、王稽(都是範雎的恩人)在秦國犯了大罪,範雎内心慚愧,蔡澤決定向西進入秦國。
因為鄭安平在魏國救過範雎,範雎為相後就保舉他為将軍,可這老兄領兵去打趙國時,沒想到根本不是打仗的那塊料,被趙軍包圍,直接就率兩萬秦軍投降了。
這讓範雎很郁悶,按照秦國法律,範雎保人不良,也應該與鄭安平同罪,應當收捕三族,秦昭王不但沒有追究範雎的過失,還下令不讓國人再提這件事,太給範雎面子了。
而王稽對範雎有引薦之功,範雎拜相封侯後,又提攜王稽做了河東郡守。誰知道這老兄也不争氣,竟然裡通外國,因犯法被處死,所以範雎一天天不高興。
蔡澤準備去見秦昭王,不過他知道必須先過範雎這一關,畢竟範雎是秦國的丞相,并且為秦立下大功,深得秦昭王信任。
于是,他派人揚言來激怒應侯範雎說:“燕國遊客蔡澤,是天下英俊、善辯、明智之士。他一見到秦王,秦王一定會難為您,然後奪取您的相位。”
臉皮真厚,明明一臉敗相,偏說自己是天下英俊,這是自信呢,還是自信?
範雎聽了以後說道:“五帝三代的事情,諸子百家的學說,我已經知道了;衆人的辯言,我都能駁斥他們。這個人怎麼能難為我,并奪取我的相位呢?”
範雎有了好奇心,要知道好奇害死貓,所以範雎就派人召來了蔡澤一探究竟。
範雎本來對蔡澤滿腹的不高興,一見蔡澤這麼傲慢,範雎就指責他說:“你曾經揚言要代替我當秦國的宰相,可有這回事嗎?”
蔡澤說:“是這樣的。”
範雎說:“請讓我聽聽您的說法。”
蔡澤說:“唉,您的見識多麼落後啊!四季的交替,有了成效就過去了。人能健康地活着,能通達智慧,這難道不是士人的願望嗎?”
範雎說:“是。”
蔡澤說:“以仁為本,秉持正義,遵循公道,廣施恩德在天下實現自己的理想,天下百姓高興、敬愛和擁戴他,都希望他做君王,難道不是雄辯明智者的希望嗎?”
範雎又答道:“是。”
範雎就是想看看,你小子到底是啥意思。而蔡澤則想把他帶進自己的空間裡,給他洗腦。
蔡澤又說:“富貴榮耀,治理一切事物,使它們各得其所;生命長壽,享盡自己的天年,而不夭折;天下繼承他的傳統,保守他的事業,使它流芳百世,跟天地同終始這也許符合道德又是聖人所說的吉祥善事吧?”
感覺蔡澤說得好空洞,沒有具體事項,隻是誇誇其談的長篇大論。我們接着往下看,看看蔡澤是怎樣把範雎一步一步帶進溝裡去的。
當初範雎也是一個以能言善辯見長的理論家,怎麼就被忽悠了呢?
範雎見蔡澤這樣說,又答道:“是。”
蔡澤于是又說道:“至于像是秦國的商君(商鞅),楚國的吳起,越國的文種,他們的結局也可以希望嗎?”
這三個人都是貪戀名位,而最終滅亡的。是都沒得到善終之人。
範雎知道這是蔡澤用自己目前的困窘來說服自己,但是他不想被蔡澤牽制,就詭辯稱:“為什麼不可以?商鞅侍奉秦孝公時沒有二心,盡忠公益而不顧私利;設置刀鋸以禁奸邪,安秦社稷,有利于百姓,替秦國擒獲敵将,大敗敵軍,拓地千裡。
吳起侍奉楚悼王時,使私不得害公,讒言不蔽忠,行義不辟難,這樣使君王稱霸,國家強大。
大夫文種事越王,主雖困辱,但是他竭盡忠誠而不懈怠……此三個人義之至,忠之節,是故君子以義死難,視死如歸;生而辱,不如死而榮。為什麼不可以呢?”
問題的關鍵來了!
蔡澤說:“主聖臣賢,天下之盛福;君明臣直,國之福也;父慈子孝,父信妻貞,家之福也。
因此比幹忠誠卻不能保存殷商;伍子胥明智卻不能保全吳國;申生孝順,可是晉國大亂。
這些都是忠臣孝子,可是國亡家亂,這是什麼原因呢?
商鞅、吳起、文種作為人臣,是對的。他們的君王,是錯的。人們建功立業難道不期望成全嗎?性命和功名都能成全的,是上等。
功名可以效法,但犧牲性命的,是次一等。聲名蒙受恥辱,但性命能夠保全的,是下等。”
範雎完全被蔡澤的總結折服了,連連稱是。
蔡澤又說:“如今您的君王親近忠臣,不超過秦孝公、楚悼王、越王。您施展才智,能替君主轉危為安、修明政治;撥亂反正,加強軍隊,排除憂患,解決困難;擴大耕地,種植稻谷,使國家強盛、家庭充足,天下沒有誰敢欺騙、冒犯您的君王。
君王的聲威可震撼四海之内聲名光輝流傳千秋萬代,您跟商鞅、吳起、文種相比怎麼樣呢?”
範雎說:“我不如他們。”
蔡澤說:“現在君王比不上秦孝公、楚悼王、越王勾踐,而您的功勞和受到的寵愛、信任又比不上商鞅、吳起、文種,然而您的俸祿盛多,職位高貴,私人的财富超過他們三個人,若自身不退,可能後患比他們三個更厲害。
日中則移,月滿則虧;物盛則衰,她地之常數也。
進退伸縮,随着時勢變化,這是聖人通用的辦法。因此‘國有道則仕,國無道則隐’。《易》說:‘飛龍在天,利見大人’。不合道義得來的富貴,如同浮雲。
現在您的冤仇已報複,恩德已報答,心願已經實現,可是沒有應變的計謀,我認為這是您不可取的地方。”
一段逆耳忠言讓範雎如雷貫耳,又醍醐灌頂,不由得後背一陣陣發涼。
想當年他不過是魏國的一個窮苦孩子,雖然有知識,可是在魏國差一點被害死,憑借朋友的幫忙脫離苦海。
在秦國因為勸谏秦昭王,幫助秦昭王革除陳蔽得以重用、封侯拜相,這些年來享盡榮華富貴,可總是在冥冥之中覺得自己缺少哪種“福報”的底氣。
蔡澤的一席話,才讓他茅塞頓開,老子說:功成身退,天之道也。看來自己要适可而止了。
一番慷慨陳詞,把善于忽悠的範雎都忽悠瘸了。強中自有強中手啊!
範雎對秦昭王推薦說:“有個從山東來的客人叫蔡澤,這是個能言善辯的人,明了三王的事情,五霸的業迹,世俗的變化,可以把秦國的政事委托給他。
我見過的人很多,沒有人比得上他,我也比不上他。我冒昧地向您報告。”
不得不說“千裡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範雎就是一個真正的伯樂。
人才的識别中,沒有嫉妒心的人才是真正的伯樂。
秦昭王召見了蔡澤,面試以後,很喜歡他,任命他做客卿。
而範雎則借病請求歸還相印。這是真正的智者賢人,不以富貴為榮,高位有德有能者居之,秦國正是這種優良的政治環境才使得更加強大。
秦昭王硬要挽留應侯範雎,而應侯借口病重,辭去了相位。
範雎怎麼還敢再留任呢?前車之鑒啊!蔡澤所說的那些話猶言在耳,現在趁着尚有帝王寵愛,還有數不盡的金銀财寶,再不撤就全完了。
自古善始得多,而善終的少,都是自己貪心惹的禍,貪名、貪利、貪權、貪位,往往一失足成千古恨。
所以,範雎堅決辭職,不幹了!
秦昭王就任命蔡澤做了秦國的相國,蔡澤做丞相後向東收複了周朝。
自此,春秋戰國以來最大的金主滅亡了。
蔡澤在秦國居留十多年,先後侍奉過昭王、孝文王、莊襄王。最後奉事秦始皇,替秦國出使燕國,并讓太子丹到秦國做人質。
說到底蔡澤的故事還是知識改變命運,隻要不被命運所拘束,那麼必然會突破命運的束縛。
能讓人成功的不是“貌相”而是“思想”正所謂思路決定出路,當一個人不在記挂自己的貌相而專注他的思想時,奇迹就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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