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首閨怨詩。詩題《暗别離》,有獨自暗暗哀傷于别離之苦,不願向他人公開訴說的意思,所以此詩寫得婉雅含蓄,耐人玩味。
暗别離
槐花結子桐葉焦,單飛越鳥啼青霄。翠軒輾雲輕遙遙,燕脂淚進紅線條。
瑤草歇芳心耿耿,玉佩無聲畫屏冷。朱弦暗斷不見人,風動花枝月中影。
青彎脈脈西飛去,海闊天空不知處。
一、二兩句,寫戀人參加科考來歸。第一句用物候特征标示科舉考試時間已過。據書中:“進士下第(落第,科考不中),當年七月複獻新文,求拔解,曰:‘槐花黃,舉子忙。’”因此“槐花黃”指舉子忙于準備科舉考試的季節。槐樹夏季開花,如今既已結子,加上梧桐樹葉有的已經凋枯,标明時序已經進入了秋季,正是落第的舉子們重新準備文章最緊張的時候。
第二句緊承上句,寫戀人由于忙于科考而單獨離家出走。越鳥,孔雀的别稱,以産于南方而得名。這裡,詩人以越鳥喻指戀人,以單飛”比喻他已獨自出行,以“啼青胃”比喻他出行的遙遠。三、四兩句,寫戀人遠行與詩中抒情女主人公傷别的情狀。第三句,女主人公臆想她的戀人乘坐用翠鳥羽毛裝飾的華貴車輛,已經遠走高飛了。“輾雲”,比喻車行之速之輕,像從雲彩上碾過去一樣。
第四句,寫女主人公由于思念戀人,暗自垂淚,以緻把臉上的胭脂都讓淚水流成了一條條的紅線。這個描繪既貼切形象,而又别緻新穎。五、六兩句,繼續寫别離之情。如果說三、四兩句是句外對舉,上句寫戀人,下句寫女主人公。五、六兩句則不同,屬句中對舉,即上下兩句的頭四個字寫戀人,後三個字寫女主人公。
瑤草,即仙草,詩人以仙草不再散發芳香喻指戀人已經遠離,以緻女主人公内心耿耿不安。同樣,詩人以不再聽見戀人所佩帶的玉佩響聲,比喻他的遠離,以緻感到十分孤寂,連室内的畫屏都顯得格外清冷。七、八兩句,進一步寫女主人公思念戀人的情景。她孤坐空閨,以撫琴排遣愁緒,寄托情思。這兩句詩寫得極有情緻,通過這個細節的渲染,把女主人公思念戀人的心态細緻入微地刻畫出來了。
玉佩
九、十兩句,詩人的筆墨再回到對于戀人的描寫上。青鸾,傳說中的神鳥,這裡喻指戀人。女主人公想象她的戀人當是依依不舍、含情脈脈地離她而去;然而海闊天空,天地廣大,此刻他在哪裡,她卻茫然不知。本來上句中的“脈脈”一詞,給女主人公多少留下了一點慰藉,然而下句的“不知處”三個字,卻又給她的心境罩上了一層無限怅惘的陰影。
青鸾
縱觀全詩,一個重要的特點是詩人善于确切地運用比喻,以具象的事物來描寫抽象的心境活動。這樣,不僅增加了詩的可讀性,也強化了它的感染力。由此可見,這位失考的女詩人的學識與創作才華之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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