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跟媽媽視頻,媽媽那時候正在醫院照顧生病的奶奶。媽媽說奶奶發燒了燒成肺炎,在醫院挂吊水。挂完電話,我才想起來,我都沒有讓媽媽把手機給奶奶,跟她聊幾句。但是,轉念一想,沒想叫她奶奶才是内心最自然的想法吧。
老公說:“你奶奶生病了,你買點東西,回老家瞧瞧她。”我說:“她現在老了,想依靠我們了,當年她當我們是什麼?!”
從我記事起,奶奶就跟我們分家了,自己住,她的瓦房在叔叔家旁邊。爸爸忠厚老實,脾氣不好,而叔叔更精明嘴甜,所以,奶奶偏心叔叔。十個父母八個心是長偏的。
奶奶不疼我們姐弟四人,卻比較疼叔叔家的孩子。小時候,奶奶從不讓我們去她家,特别是她吃飯的時候,我們要是去,她就把我們趕走。小時候,家裡窮,能吃飽就很不錯了。奶奶自己一個人生活得比較好,能吃上熬得稠乎乎的白米粥,可是我們隻有眼饞的份兒,她從不給我吃一口。
奶奶是個很糊塗的人,村裡有幾個有壞心思的老太婆,經常挑唆奶奶和媽媽的關系,讓奶奶不要幫媽媽照看我們。然後,哄着奶奶幫他們衲禍蓋、拔草、給他們孫子孫女孩子做衣服、做棉鞋。我媽幹活忙不過來,拿着棉花、布料,讓她給我們縫棉衣,她說沒空。可是給别人幹活就幹得很起勁。
媽媽讓她幫忙照看一下姐姐,她卻讓姐姐坐在地鍋前,地鍋裡的火星崩到姐姐身上,起了大水泡。有一次,媽媽讓她幫忙她照看妹妹,她直接把妹妹放在竹篾編的籮筐裡,用腿擠着籮筐,幫别人做鍋蓋。媽媽去接妹妹,一看妹妹臉上都是籮筐上竹篾弄得劃痕,就很生氣。媽媽從那以後,再忙都不讓她幫忙看我們了。
有一天下午,爸媽去田裡幹活了,我們姐弟好餓,姐姐帶着我們去奶奶櫃子裡偷饅頭吃,一個饅頭掰幾瓣分着吃。誰知道,去别人家叙話的奶奶回來了,一看我們吃了她的馍,就罵我們偷吃東西了,罵得很難聽,可能姐姐跟她頂嘴了,她拿着竹竿追着我們打。我還記得,奶奶追我們到菜園,媽媽看我們幾個小孩被追打得可憐,跟奶奶也吵一架,讓我們餓死也不要再偷吃她的東西了。
人性是很複雜的。有時候,你覺得不可思議的事情,可偏偏就真真實實地發生着。正常情況下,奶奶都是愛孫子孫女的,可是偏偏奶奶不是這樣。
為什麼會這樣呢?
第一,她個人比較自私,年輕時吃了不少苦,多為自己着想,這個還可以理解。
第二,她比較糊塗,經不起讓人的挑唆,被人哄得團團轉。那幾個老太婆不讓她幫忙照顧我們,可是,她為什麼不看看那幾個一肚子壞水的老太婆,是怎麼疼愛自己孫子孫女的?
第三,奶奶的婆婆對她不好,當她媳婦熬成婆,怎能甘心自己的兒媳婦過那麼爽?恨不得媽媽過得比她慘還好。
年輕時不付出,老了知道靠孩子了。任誰,心裡都有點不平吧。現在,爸爸外出打工,奶奶生病了,叔叔嬸嬸和我媽輪流照顧。做人不能太糊塗!
凡事都有兩面性,人心都是相互的。我們小時候,需要照顧時,奶奶一點兒不關心我們。現在,她需要人照顧了,我能給她端飯遞水,對得起自己良心就好了。指望我帶她去玩,多陪她聊天,逗她開心,我做不到。
現在,她出院了,在我家住。看着她比原來瘦了,我并不心疼,不是我冷血而是根本就沒感情。種什麼因,得什麼果。不知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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