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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手等平台擁有着自己的一席之地

生活 更新时间:2024-08-09 03:11:11

鄭州男人顧東林,帶着自己的弟子和朋友們在城市的公園、街頭“尬舞”,不僅拍成短視頻,也在“快手”直播。“快手”為顧東林帶來全國範圍的知名度,有東北爺們趕來當面磕頭拜師,也有甘肅女人跑過來要嫁給他。

一個在杭州跑美團外賣的河北年輕人,工作結束後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他一邊換衣服一邊和快手直播間裡進來的人打招呼,時不時有人問他跑外賣賺錢嗎,杭州跑一單幾塊錢,電動車電瓶要買什麼型号。他就一邊在收拾自己的房間,一邊看一眼手機,回答問題。

快手的定義是什麼

“快手”是一款手機應用,前身叫“GIF快手”,誕生于2011年3月,最初用來制作、分享GIF圖片。2012年11月,“快手”從純粹的工具應用轉型為短視頻社區,成為用戶記錄和分享生産、生活的平台。在“快手”上,用戶可以用照片和短視頻記錄自己的生活點滴,也可以通過直播與“粉絲”實時互動。截至目前,“快手”累計注冊用戶超過7億,日平均活躍用戶超過2億。快手的下一個目标是,2020年春節期間達到3億日活躍用戶量。

打開這個應用軟件,似乎進入了一個平行于日常生活的空間。身處格子間的白領可以看到在漠河建造冰屋的大哥、青海土家族的青年可以向大家直播土家族婚禮、中朝邊境的生意人随手拍下他們的生活……“快手”把記錄、表達和傳播的權利,通過技術手段賦予社會最基層的無數普通人,展現出光怪陸離的生活圖景。在這個虛拟又真實的空間裡,五湖四海的普通人通過視頻将彼此的世界折疊,将都市與鄉村文化隔閡消融。另一方面,快手動辄以“億”為單位的不斷刷新的數字,又似乎即将為商業社會帶來某種巨大的沖擊。

直至近日,快手在媒體上的形象,依舊模糊不清。互聯網分析師們對于快手的定義,也令人生疑。例如,快手和抖音在分析報告中往往被歸入短視頻應用,與之做對比研究的卻是愛奇藝、騰訊視頻一類的綜合視頻應用,而非社交屬性更接近的微博、陌陌等。快手是社交平台嗎,快手是一個怎樣的社交平台?當我們在讨論社交媒體的發展時,快手可以為我們想象一種什麼樣的未來?

“快手”可能不會喜歡被和愛奇藝、優酷放進一個分類。它對自己的定位,一向都是社交媒體。“快手”創始人宿華在去年一次清華大學的演講裡就提到,“快手”是“中國第四大社交平台”。

快手等平台擁有着自己的一席之地(快手的社交王國)1

快手創始人宿華

不同之處在于快手是通過視頻建立連結,首先是記錄的載體越來越多的往視頻遷移,其次傳播不再是過去的廣播形式,而是變成連接:雙向的連接、互動的連接。

但是,快手并非是視頻版的微信或者微博。快手對自己的認識,更接近電話——把兩個點連結起來的工具。中央民族大學的人類學家朱靖江,也認為快手更像電話。朱靖江在大學裡教授影視人類學,他自己每年也拍紀錄片。出于人類學家的敏感性,他尤其關注快手平台上形成的虛拟社區,以及這種虛拟社區與現實結合,形成的新的自我認同。

鄭州男人顧東林因為染着一頭紅發,被大家叫做“紅毛皇帝”。他離過兩次婚,獨自拉扯着上初中的女兒婷婷。年輕時愛蹦迪的顧東林,如今無聊了隻能去公園裡蹭别人的音響跳舞。2017年的直播浪潮,将他和舞伴們群魔亂舞的形象推到了公衆面前。從此,“尬舞”徹底改變了他的家庭、愛情和生活。

2018年,清華一位碩士嶽廷将這群快手社群的故事,拍成了自己的畢業紀錄片作品《紅毛皇帝》。除了“紅毛皇帝”的擁趸,還有讨論“尬舞”的普通鄭州市民,會來到顧東林們的練舞場地,當面“理論”。

朱靖江覺得這個特别有意思,“展現了一個既在線上,又在現實中的雙重性社區”,圍繞着“紅毛皇帝”顧東林建立的社群,是一個完整的整體,虛拟和現實難以分清。用朱靖江的話說,“如果他們光跳舞不直播,或者他們隻直播不跳舞,對顧東林他們都是不可能的。至少他在跳舞的直播裡,他身體的呈現,然後和粉絲之間的往來,都構成了一種社區感,一種真實的交往的可能性。”

朱靖江所研究的這種網絡直播帶來的“社區感”,不是快手憑空制造的。快手成功的背後,是智能手機的普及,手機4G流量費用的下降,移動支付的普及,還有快遞物流在全國的通達。

智能手機和移動互聯網的普及,使得普通人随時随地分享、直播生活成為可能;而移動支付和快遞,使得點對點的财富和物資的流通沒有了障礙。朱靖江看來,在快手上的直播打賞,和以前在天橋看表演的打賞,沒有本質上的區别,符合國人的習慣。

“在當下的時代裡,現實和虛拟之間的界限越來越不清晰了。或者說,你在一個随時有可能成為影像角色的過程中,你的這種現實的身份,有可能被逐漸地侵蝕掉,或者說被虛拟掉。所以,有時你可能很難再判斷,到底你在生活中間更重要,還是在快手影像中的形象更為重要。”

快手等平台擁有着自己的一席之地(快手的社交王國)2

《紅毛皇帝》劇照,右為顧東林

算法和社區

“尬舞”最火爆時,一個視頻播放量能破千萬,直播在線觀看人數能上萬。2017年末,顧東林和弟子們被市民們和城管“勸退”,之後他的快手賬号也被封了。席卷一時的“尬舞”,似乎一點痕迹也沒有了。顧東林現在的快手号叫做“演員紅毛”,目前粉絲不到900人。

“演員紅毛”賬号裡的顧東林,雖然還留着标志性的“紅毛”,但不再直播跳舞的他,已經不是紀錄片裡的“紅毛皇帝”了,圍繞着“紅毛皇帝”的尬舞江湖,也随之消散在快手不斷增長的DAU數字中。嶽廷在畢業論文中寫道:“媒介和人,一拍即合。”反之則,一拍即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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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東林在尬舞

2018年,快手和其他短視頻平台都迎來了來自官方的密集約談,并處理了一大批“問題短視頻”和違規用戶。2019年1月,中國網絡視聽節目服務協會正式發布了《網絡短視頻内容審核标準細則》和《網絡短視頻平台管理規範》。

其中《規範》在技術層面特意提到,“網絡短視頻平台應當合理設計智能推送程序,優先推薦正能量内容。網絡短視頻平台應當采用新技術手段,如用戶畫像、人臉識别、指紋識别等,确保落實賬戶實名制管理制度。”

官方正在試圖給短視頻平台背後的算法規定價值觀。

快手有着自己的算法價值觀,它可能直接受到宿華對于“普通人”理解的影響。宿華曾經對媒體坦言:“把地球上不同的社會和人、事都經曆過一遍後,還是覺得普通人更加值得關注……當時看了一圈,覺得在社交媒體裡,以短視頻作為主體,定位在普通人的是一塊空白。”

某種意義上,快手的确是“普通人”的快手。根據快手官方的數據,目前快手日活躍用戶2億以上,上傳了總共130億以上個視頻,其中47%的用戶都上傳過4個以上視頻;與之相對的,快手的頭部視頻播放量僅占30%。

快手的算法是不偏向網紅的,不僅快手公司很少與自家平台上的網紅打交道,甚至在網紅用戶的視頻播放量達到一定數量級後,算法還會主動限制流量。反而,粉絲數量較少的“素人”用戶視頻,會被分配更多流量,推送給更多用戶觀看。

對于素人的鼓勵,加上精準的推薦機制,快手無疑可以更快、更多地建立一個個依托短視頻和直播的社群。紅火一時的“尬舞”江湖,無疑也是快手算法的直接産物。

快手不僅是一家短視頻公司,更是一家算法公司。用宿華的話來說,快手是“一家AI驅動的公司”,隻不過是用算法,去幫助每一個人探索未知世界。

快手公司對于網紅用戶的謹慎态度,也促進了快手内容的多元化,普通人的日常生活,在快手上也能得到一部分他人目光的關注。南京大學的鄧國基老師接受澎湃新聞記者采訪時說,相較抖音,他平時看快手視頻更多,因為抖音内容的同質性比較強,而在快手可以看到不一樣的東西。鄧國基是一位關心新媒體和性别研究的人類學家,他曾經觀察研究過一群想要成為快手上“社會人”的中學生。

直播上的信任感

“快手”的直播上,有剛下班的快遞員,有跑長途的貨車司機,還有汽修廠員工,他們的大部分直播,就是大家進到一個直播房間随便聊聊,而沒有很強的主播與觀衆的身份差别。從QQ到微信,再到貼吧和陌陌,快手的社交屬性和前輩們都不太像,反而更接近前互聯網時代的電話——一種最基本的連結人和人的工具。

快手副總裁、快手研究院院長何華峰,在他的朋友圈分享過對于直播和短視頻的認識。在他看來,兩者最大的區别是能否實時互動,直播可以實現雙向的實時互動,而短視頻是單向的。“直播應該是短視頻的升維,是視頻時代的代表”,它更真實,主播和觀衆之間更平等,從而更容易産生信任感。

沒有經過精心修剪的短視頻,直播聊日常,循環往複的播放讓看客與主播建立了信任,這種信任是商業交易最好的土壤。“快手”的平台使得商業回到了傳統的賣貨,但又超越了走街串巷的叫賣。比如,山東省臨沂市郯城縣徐蒲坦村,被業内稱為中國最大二手農機交易市場,村裡上百家二手農機商戶,村民可以在一天内通過“快手”賣出十幾台拖拉機。而這隻是“快手”賣貨中的一個案例。

快手等平台擁有着自己的一席之地(快手的社交王國)4

快手上賣拖拉機的用戶

快手的奇迹真的來自于所謂“下沉市場”嗎?快手從沒有給出過自己用戶的城鄉比例,有報告分析,快手用戶的分布與移動互聯網人群分布一緻。

用“三四線城市”或者“下沉市場”來歸納快手用戶都是不準确的。在移動互聯網時代,幾乎所有人都處在城鄉之間的模糊邊境上。城市用戶可以在快手上跟着直播購買山貨,三四線城市的年輕人,也可以跟着短視頻追趕潮流。

在新的移動互聯網商業面前,城市青年和小鎮青年幾乎沒有區别。宿華去年在世界互聯網大會接受媒體采訪時表示,小鎮青年的消費能力和消費意願絲毫不亞于一線城市,下沉市場的紅利也成為新一輪商業競争的機會。

移動互聯網的發展,不僅會打破虛拟和現實的界限,還可能沖擊城鄉之間的隔閡。朱靖江的觀點是,“技術本身不一定能夠帶來新的改變,除非如果掌握技術和推廣技術的人,有文化多樣性的價值觀,承認底層民衆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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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漠河鑿冰的快手用戶

快手會是社交平台的未來之一嗎?

11月中旬,“快手”研究院舉行了一次沙龍,北京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的三位老師帶着十幾個碩士生與博士生來到“快手”,與“快手”工作人員進行了交流。

北京大學的周憶軍副教授則指出,快手視頻形式颠覆了傳統電視的線性觀看;他建議快手可以設立“主編”的職位,給用戶推薦可以承擔社會價值的短視頻。作為一名主持過《實話實說》節目的成功電視人,周憶軍是從自己的經驗出發,給快手提出建議的。

那麼在這個“後電視”時代,在5G已經到來的時刻,我們應該如何想象快手的未來呢,快手會是社交平台的未來之一嗎?

今年六月,工信部已經發出了5G牌照,5G不僅僅是網速更快,更高的帶寬、更低的延遲,意味着更高清的視頻直播、更直接的互動,甚至打破虛拟和現實的隔閡。在今年第六屆世界互聯網大會上,宿華表示,快手已經開始了對5G應用的探索,目前的探索集中在1080P高清短視頻的上傳和4K直播方面。

5G帶來的,可能遠不止更高清的視頻畫質。對于快手的用戶來說,它意味着人與人之間更緊密、更直接的互動:更容易建立信任感,更快形成商業聯系,更多的線上線下社區,等等。

而快手平台的幕後推手——人工智能,未來又将如何發展呢?“快手”正在探索算法的更多應用場景。比如,可以将數據分析和人工智能,運用到新聞的采集、生産、分發、接收、互動當中。目前,快手已經在給《人民日報》相關産品提供技術支持。

不久之後,“快手”将出現在2020年央視《春節聯歡晚會》,給全國人民發春晚互動紅包。我們可以期待一下,快手将如何應用自己的算法能力,吸引并留下全國觀衆。2015年“春晚”的合作方微信,就靠着“搖一搖”功能,從支付寶手中奪走手機支付市場的半壁江山。

如果“快手”可以堅持“普通人”價值觀,和算法導向的産品,“快手”可能會為我們提供一種前所未有的,互動緊密的社交平台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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