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站重新崛起了?A站還有戲嗎?在A站宣布關站一周後,在阿裡雲上的數據可能面臨清空的猜測下,已經有很多媒體開始計算A站的大限之日,我來為大家科普一下關于a站重新崛起了?以下内容希望對你有幫助!
A站還有戲嗎?在A站宣布關站一周後,在阿裡雲上的數據可能面臨清空的猜測下,已經有很多媒體開始計算A站的大限之日。
界面新聞記者從A站的一家股東方人士處獲悉,清空數據肯定是謠言,他們正在積極和阿裡商讨解決方案。
A站現任CMO王燕鵬也獨家回應界面新聞記者,近期在處理很多融資的事情。Acfun官方微博賬号也在持續更新。
看起來,轉機尚在。
不過,A站為什麼會走到今天這個局面?它的未來又在哪裡?
界面新聞記者于近期采訪了一些A站内部員工、A站早期用戶和UP主,試圖從不同角度還原一個真實的A站。
莫然和劉炎焱——A站最近的兩任CEO,有着截然相反的性格和管理方式:一個職業理性;一個多面豪爽。如果A站早期是靠自然流量和文化氛圍取勝,那麼近兩年A站的表現可以從這兩位CEO身上看出痕迹。
A站一位已離職、接近管理層的員工梅欣向界面新聞記者總結:莫然非常像一個職業經理人,與二次元圈子有一點距離;而劉炎焱則更像馮小剛演繹的北京老炮兒,有人格魅力、身上有一種“匪氣”。
“能理解匪氣嗎?”梅欣反問記者。
最能直觀體現他們二人差别的,是他們對于A站最大的敵人——B站董事長陳睿的态度。
莫然對陳睿是惺惺相惜、英雄孤獨,覺得都是在一個圈子裡做一件事兒;而劉炎焱隻有簡單粗暴的四個字:幹死B站。
“莫然來了之後,我認為是A站最有希望的一年。”在梅欣的視野範圍内,A站整體是往正向走的。
據梅欣回憶,在莫然來的8個月時間内,A站的DAU(每日活躍用戶)從20萬漲到400-600萬。整個公司都在朝着積極的方向發展。團隊穩定在200人左右這樣一個比較舒服的人數,他任期内還宣布了軟銀6000萬美元的融資,雖然實際到賬金額遠低于公開數字。
莫然海外留學回來,有國際範兒,給人一種職業經理的感覺。他在公司強調人與人之間的平等,喜歡辯論和說服。
在莫然任期内,他會跟屬下先把道理講通,再去推進這件事兒。這種脾氣在國内創業公司并不多見,甚至不一定是好的。國内許多“一言堂”式的創業公司活得簡單明确。
受父母影響,莫然在有些事兒上也會沾染上國企作風。當時的王偉(業内人稱PT),礙于半次元CEO的身份,在A站并不知道該以什麼面貌出現。莫然就設立了一個“深化改革小組”的職位,給了王偉一個title。這跟王偉當時在A站的訴求和定位有關系。
“深化改革小組”這個國企範兒十足的名字至今仍然被A站員工津津樂道。
不過,莫然在A站最大的問題是他不夠“二次元”。
英國留學,畢業于帝國大學,怎麼都和二次圈子有點距離。A站除了中立群衆也有兩股勢力:一派是互聯網公司思維的人,試圖将A站帶向互聯網公司正規化運營的軌道;另一派就是二次元信仰者,A站工資不高,在這家公司工作就是為了給信仰充值。
典型的例子是公司團建,這種外界看來很一般的事情卻成為價值觀的分水嶺。
團建屬于“三次元”事件。二次元們會在知乎和微博上罵莫然,認為團建不是一家二次元公司需要做的,甚至直接說“大清要亡了”。莫然看到覺得莫名其妙,也隻能笑笑。
但這種不同文化的沖突為後續A站的變動埋下了伏筆,莫然不具有二次元領袖的地位,這是他的緻命傷。雖然莫然願意容納不同類型員工,但很多員工不認為A站這家公司需要一個職業經理人。
理念沖突直接反應在發展路徑上。
梅欣告訴界面新聞記者,在莫然所在的2015年至2016年前後,他想把A站做成一個青少年版的YouTube、一個青少年泛文化的集群;而當時的B站非常集中在動漫、二次元的一個小衆圈層。“老猴子”們則認為,莫然破壞了A站的調性。
這非常有趣,現在來看,A站B站現今的側重和當時已經完全颠倒。
A站起家時有很多影視劇、綜藝(尤其是日本綜藝),跟現在B站的内容範疇非常像。兩者的用戶年齡段也很不一樣。A站在18歲左右、B站15歲左右。整體比B站的年齡高。
莫然想把這種感覺擴大,把A站從二次元集群拉出來擴展到公衆視野中。在公司内部這當然遭到了一些員工的反對和深度二次元用戶的質疑。
莫然的任期後期,已經推出了UP主扶持計劃、海外推廣計劃。莫然想給UP主搭建一個上升渠道,将一些好的UP主推送到優酷,給到更好的流量和資源;或者幹脆把一批優秀的UP以A站整體的IP推出去。
但是,還沒等到落地執行,這一切都被随之而來的股權變動擱置了。
公衆第一次正式知道劉炎焱和莫然也是在這場變動中。2016年年中,劉炎焱帶着一些董事,将莫然和其助理堵在辦公室。最後的結果是,莫然簽下了卸任的同意書。
前A站技術人員王宏向界面新聞記者描述當時的場面是“被圍攻”。
當天A站對外的新聞稿都是内部“正常交接”。但據梅欣描述,當天現場讓他第一次感覺到“公司内部鬥争的嚴峻,像看宮鬥劇一樣。”
就在發公告的前一天,外界沒有任何風聲,員工都在正常辦公。劉炎焱拿着一沓紙進了莫然辦公室。CEO的變更、法人變更就這樣閃電般地完成了。
與之對應的是,當天所有人的工位都做了巨大的調整。劉炎焱把所有支持他的人調到了離自己更近的地方。大家都還開着周會呢,突然就變天了。
雖然離開挺久了,但梅欣說起A站時仍然一聲歎息。他認為,A站當時的計劃和B站現在做的事情很像,方向計劃是好的,很可惜沒有執行下去。現在大家對A站的感覺是更窄衆一點,“這不是莫然的初衷,但現在大家對A站已經沒有感覺了。”
劉炎焱從上任起就被寄予了很高的期待。他從2015年4月起就加盟A站任總編輯,懂内容。從1997年開始先後擔任《電子遊戲與電腦遊戲》、《夢幻總動員》責任編輯、并創辦《動漫販》、《24格》等二次元媒體。在圈子裡認知度高。他還是北影的客座教授,傳說他的課場場爆滿,收獲迷妹無數。
有人說他終歸屬于“篡位”,通過各種手段奪下了A站CEO的位置;也有人随着說劉炎焱的到來,A站才是終于有救了,至少他在位的時候A站還開過一場招商會,标志着A站商業化終于往前走了一步。
A站前技術人員王宏認為,劉炎焱是個典型的多面人。他在處理不同事情時,表現出的狀态完全不一樣。比如在學校講課是一種,在公開演講時是一種,在公司又是另一種。
王宏認為,劉炎焱在作為CEO時表現出的狀态,很明顯情緒化、易沖動——這樣的特點對于公司管理不是利好。融資的能力、商業談判的技巧,都欠佳。甚至他對經營數字不敏感。
剛接手時,劉炎焱把所有人都拉過去做述職。聽完述職,他當面就對某部門負責人說,你這個事情不用做了;或者說,這個事情我直接接手了。不留情面。
王宏認為,劉炎焱對二次元内容也不夠敏感。“他是上個世紀的二次元。在老劉的管理下,A站的内容更老氣一些,已經不是當下00後喜歡看的内容了。你看他引進泡面番的審美,挺複古的。”
在這次網站無法訪問之前,A站曾經幾度出現過宕機的局面。
在知乎和微博上,A站技術人員被罵得很慘。王宏向界面新聞記者訴苦:“把什麼都推到技術身上是不公平的,更多的是政治鬥争、資金問題。”
王宏認為,無論怎麼樣,都不會走到阿裡雲清空數據這一結局上來的。一是這樣顯得阿裡雲很冷酷;第二,也要看A站商務談判的能力了。
雖然對于視頻網站來說,CDN和存儲是最大的花銷來源,一年投入在大幾千萬。但這種投入并不完全是現金的形式,而是靠可以靠商業談判來争取的。
比如當年網宿救了鬥魚,靠的也是債轉股和資源互換。鬥魚當時也交不起錢,鬥魚就有能力做一些資本層面的運作。之前A站數據放在樂視雲上的時候也是,都是靠商務談判——比如拿A站的廣告位做商業置換、或者幫樂視影業做一些推廣宣傳。
王宏認為,退一萬步講,隻要阿裡雲服務器上的内容還在,A站就有“複活”的可能。
在獲得收入的方式方法上,B站現在已經趟出了一條路,做遊戲聯運。
其實,A站之前也做過非常短時間的遊戲聯運,但僅僅隻是在首頁給了一個遊戲的入口,缺乏從上往下的運營層面的支持。
反觀B站遊戲聯運,先是選中了符合網站用戶群調性的二次元遊戲《FGO》。不光是給了入口,運營上還配合了相關視頻、彈幕、社區的運營。讓這款遊戲的概念逐漸滲透進用戶心中。
而A站遊戲區的流量本來不少,但因為公司内鬥缺少系統性支持配合,到現在為止,也不過是在入口擺了個遊戲的位置。而傳統生硬的推廣方式又是AB站二次元用戶最反感的。
王宏曾想過多開放一些技術接口,加上一些IP上的道具、提高付費率。但這些都因為公司從不間斷的内鬥和人員流失從未順利推進。
“我們當時被邊緣化,很被動。我們看到B站的多元化、甚至做出了二次元旅遊、生态、超級會員、周邊店、矩陣式的種種。能看到它的各種可能性。A站呢,自己做不好,沒人來幫你。”
UP主馬克潮爺,在AB站同時入駐,平時負責更新一些歐美娛樂資訊。一個多月後,馬克潮爺在B站有粉絲15000多,A站粉絲6000多。
他向界面新聞記者詳細分析了A、B站對待UP主的差異。
A站出過一次版權問題。2017年7月,因為内容整頓,馬克潮爺所有跟歐美相關的内容都被下架,這是個很大的打擊。A站并未有人聯系過他,也未給出任何說法。
B站現在流量更好、反饋更直接。在B站一個2000流量的視頻,可以看到幾十條評論、還有彈幕。但A站的評論數少得可憐。
A站的娛樂内容和活躍度很高。多檔原創節目占據很高流量比,很長一段時間,馬克潮爺上A站也就是為了看幾檔固定欄目,例如《瞎看什麼》(現在改名叫《閱後即瞎》),《天天卡牌》,在美劇版權沒那麼嚴格的時候有時候也會看當天更新的最新美劇,再關注一些點擊量前十的娛樂版塊内容。
馬克潮爺發現,A站用戶歸屬感更強,喜歡自稱為Acer,就好像虎撲步行街的用戶自稱為JRS一樣,都是一種尋找自我歸屬感的做法。
但是,顯然真正意義上的Acer數量并沒有那麼多,并且多出現在文章區,他們很樂于分享自己的見聞。
“怎麼說呢,如果Acer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我覺得像是一個在夜宵攤喝啤酒吃烤串的年輕小夥子,但隻是一個停留在吹水和八卦階段的小夥子。”馬克潮爺說。
相比之下,馬克潮爺明顯感覺到B站的UP主更專注。馬克潮爺愛玩遊戲,所以關注了B站許多遊戲UP主。“例如,DOTA 2有個光頭UP主叫戰術大師拉比克,他的稿件全是些DOTA 2最最最細節的東西,不專注的人根本做不到這個境界,看完真的能夠學到很多技巧。”
還有CS:GO區幾個翻譯的UP主,以及一個做CS:GO解說的UP主book-sir書說,一個視頻投稿可能就一千多個播放,但是一個稿件可能對他來說要花起碼三四個小時去完成分析—解說—制作上傳等過程。之前搜索一個《俠僧探案傳奇》的混剪,到現在才310的播放量,可是那個UP主在上面花的時間絕對超過6小時。
UP主的高投入保證了B站内容的高質量。
從内容質量上看,馬克潮爺覺得,A站稿件質量非常容易形成兩級分化。一些原創自制類節目具有高水準。可是除開這些大号以外,其他的一些視頻網站想要出頭很難。
他總結有兩個主要原因:
1、客戶端推薦算法沒那麼好;
2、網頁右邊的排行榜是按點擊量排的,人家幾萬粉絲的大号發新東西有那麼多人收到提醒,然後收到提醒的那些人都是登錄了,登錄了的用戶才能投食香蕉,香蕉多的話,又可以上首頁,這就是一個循環。這就是兩級分化産生的原因。
而B站的優勢就是得益于它的算法。隻要标題和關鍵詞還不錯,就能被推薦到用戶端。
最直接、看得見的效果是,在AB站同時發視頻後,其他的的視頻網站也會找過來,比如秒拍、美拍、今日頭條等。馬克潮爺感受到的情況是,大部分人都是通過B站找來的,說希望邀請他入駐。這種平台的輻射程度和影響力也直接決定了UP主的體驗和成就感。
作為UGC類視頻網站,UP主的體驗和穩定性決定了這個網站質量和運營成本。在對待UP主上,馬克潮爺認為,B站對UP主的保護很好,在用戶一開始注冊答題時,就引導用戶要保護UP主的感受。UP主會感受到自己被重視。
在采訪最後,馬克潮爺感慨地說,“我覺得A站應該是不會關閉。不過也沒什麼可惜的,A站一手好牌,卻打得稀爛。像我這種有付費意願的人它都抓不住。不是不為A站買單,A站連讓我買單的項目都沒有啊。”
4.老用戶:條件反射能維持多久?
一名看了A站十年的老用戶Roy告訴界面新聞記者,他現在還是會條件反射地打開A站,刷一下,現在卻什麼也看不到了。心裡空了一下。
Roy給記者推薦了幾個知名UP主:221、gohank。他平時下班後喜歡看《STN快報》(一檔遊戲脫口秀),Steam銷量周報、德雲色。
雖然A站上不了了,但現在在其他平台上,依舊能看到這些UP主和頻道的聲影。《STN快報》主持人STAN帶領一票人在上海做的有聲有色。
誰還需要A站?
或許資本需要。
在騰訊投資的B站即将上市時,A站理所應當是個香饽饽。而就在上周,半次元公司被爆出已經被今日頭條收購,互聯網公司對二次元入口的争搶越來越厲害。
那麼,能為A站買單的資本方有誰呢?阿裡巴巴最有可能。但這也許意味着,A站馬上又要迎來一次人事大動蕩了。
(據受訪者要求,梅欣、王宏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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