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維孟浩然山水詩異同?唐代大詩人王維愛寫山水田園詩,他有一首著名的五律,名叫《漢江臨泛》描寫自己泛舟漢江,觀三湘之水彙通荊州,再與長江“九派”合流的全過程,我來為大家講解一下關于王維孟浩然山水詩異同?跟着小編一起來看一看吧!
唐代大詩人王維愛寫山水田園詩,他有一首著名的五律,名叫《漢江臨泛》。描寫自己泛舟漢江,觀三湘之水彙通荊州,再與長江“九派”合流的全過程。
近代學者吳山民點評:起筆有《水經注》筆意。元代方回認為這首詩:中間兩聯皆言景,前聯尤壯,足敵孟、杜《嶽陽》之作。
意思就是說,方回認為:王維詩裡的“江流天地外,山色有無中”描寫雄壯,足以匹敵孟浩然的“氣蒸雲夢澤,波撼嶽陽樓”,以及杜甫的“吳楚東南坼,乾坤日夜浮”。
一、《漢江臨泛》賞析《漢江臨泛》——唐·王維
楚塞三湘接,荊門九派通。
江流天地外,山色有無中。
郡邑浮前浦,波瀾動遠空。
襄陽好風日,留醉與山翁。
詩作意譯:
楚國的邊界與三湘連接,洶湧的漢江之水,穿過莽莽古楚原,在荊門山下與長江的九條支流彙合。江水滔滔流逝,好像一直湧到了天外。兩岸的青山重重,若隐若現,似有還無。
城郭仿佛浮在水面上,遠處的天空,也随着波濤洶湧起伏。襄陽好山、好水、好風光,真想留在此地,邀晉代留守将軍山簡共醉一場。
王維這一首詩氣韻生動中帶着曆史的滄桑感。首聯從地理的角度描寫出了荊楚大地所處的位置,恰好在三湘之水注入長江支流的中途。
在江河環抱之中,而漢江的洶湧波濤,就是随着時間逝去的曆史功業。而江流滾滾,不盡不絕。最後穿過了凡人視覺的極限,流向天外看不到的地方。
于是王維又把目光轉回到眼前,兩岸青山隐隐,山色似有還無,這是突出了江面的寬闊。因為江面闊、遠,所以山才會呈現出若隐若現的樣貌。
頸聯中又說“郡邑浮前浦”,城池倒映水中,就浮動在眼前。而遠方的天空,則随着波滔搖蕩起來。
最後一句中的“山翁”是指晉人山簡,他是西晉山濤的第五個兒子。史書上介紹他是一個性格溫厚文雅的人。
山簡所處的時代,社稷傾覆,流寇四起。王族和權貴們都感到很害怕,不知道什麼時候城池會被人攻破,唯獨山簡鎮守襄陽,還整天過得逍遙自在。
傳說山簡每一次出遊,都要到“習氏園林”的池上辦酒宴,當地人稱之為“高陽池”。有人把他醉酒的事情編成歌來唱,說他每天喝得酩酊大醉,日暮倒騎着白馬回家。看到愛将葛強,還舉着手問他,自己比并州遊俠如何?
事實上,山簡是一個溫和敦厚的君子,而他的“醉酒”與劉伶一樣,是為了避世解憂。王維所處的時代,表面上看還是春秋鼎盛,政治清明。
不過,憂患已經暗中埋下。他來到襄陽這座曆史名城,愛上了這裡的山川風物,才想到了山簡這樣一個和自己脾性相投的古人。于是說想約他出來,共醉一場。
二、王維“氣勢”稍弱《望洞庭湖贈張丞相》——唐·孟浩然
八月湖水平,涵虛混太清。
氣蒸雲夢澤,波撼嶽陽城。
欲濟無舟楫,端居恥聖明。
坐觀垂釣者,徒有羨魚情。
孟浩然這首《望洞庭湖贈張丞相》,前幾日已經做了詳細的賞析,這裡就不再贅述了,感興趣的朋友可以翻看我前幾日的文章。下面,直接進入主題。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信佛,王維這一首詩雖然表面上大氣,但是始終感覺欠了一點氣勢 。就連他欣賞的山簡,也是一位性情溫潤,品格高尚的“假酒鬼”。
王維這一首五律,對仗比較工整,開頭兩句的确也有點《水經注》的意思。最為後人稱道的是颔聯的“江流天地外,山色有無中”兩句,這是王維以畫入詩的典型手法。
王世貞評價這首詩,說它首聯“密不間發”,到了颔聯,則是“開闊空白”,疏密相間,符合繪畫理論。當然,也符合文學審美,的确是詩家俊筆。
不過,“俊筆”歸“俊筆”,但是它幾乎沒有寫出江水奔騰時那種壯闊、雄渾的氣勢。而他詩中真正突出氣勢的,是“頸聯”中的兩句。
第一句“郡邑浮前浦”和孟浩然《望洞庭湖贈張丞相》颔聯中的“波撼嶽陽城”意思一樣,不過前者的“浮”字不如後者的“撼”字來得好。而第二句的“波瀾動遠空”,也遜于孟浩然的“涵虛混太清”的空靈。
至于王維的颔聯的“江流天地外”和孟浩然的颔聯的“氣蒸雲夢澤”相比,也顯得氣勢不足。江流天地外,寫長江奔流之遠。雖然小有突破,但是并不能給人雄渾大氣、波瀾壯闊的感覺。
王維雖然通過“山色有無中”,來描寫出了漢江上的迷蒙景色。有一種水墨浸染的調子,但是卻和“雄渾”的風格背道而馳。
而孟浩然“氣蒸雲夢澤”卻把洞庭湖上霧氣蒸騰的景象,描寫得十分盛大。水氣是“上向”袅袅升起來的。隻一個“蒸”字,就凸顯出孟浩然在寫景方面,非凡的想象力。
稍晚于他們的杜甫,在描寫洞庭湖水勢盛大的時候,别開蹊徑。他不再寫“江水平”了,也不寫“江水流”了,而是寫“吳楚東南坼”。
通過一個“坼”字,讓大家看到了洞庭湖是怎樣把吳、楚兩個古國一分為二的,以此來表現湖面的寬闊。
然後,杜甫也想寫天水相接的景象。可是孟浩然、王維都寫過了,孟浩然讓“涵虛”之水連接上了“太清”,而王維則讓天空随着波滔搖動。
“太清”一詞出自《莊子》,本義指的是天道,在這裡代指廣大的天空。兩者在本質上并沒有區别,隻是在煉字上,“太清”強于“天空”。
于是,杜甫不能再直接寫“天空”了,他要怎麼寫呢?他寫“乾坤日夜浮”。“乾坤”這個意象就遠比“太清”來得闊大,它既是天地,又是日月,也是陰陽。
浩瀚的洞庭湖,水勢之盛,足以攪動天地、日月、山河、陰陽。讓它們夜以繼日,不斷地在湖面上交替沉浮。所以要論寫水勢之盛大、雄渾,還有比這個更加波瀾壯闊的嗎?
結語孟浩然最拿手的就是寫風景詩,他的《望洞庭湖贈張丞相》頭兩聯,得到後世諸多詩評家的肯定。宋代蔡縧認為,描寫洞庭湖水壯觀景象的詩沒有一首能超過它,看起來是有道理的。
盡管我認為氣勢最強的還是杜甫在《登嶽陽樓》中的句子,不過單說描寫水勢的話,還是孟浩然的《望洞庭湖贈張丞相》,畢竟杜甫比孟浩然少寫了 兩句。
單以“氣勢”論高下,王維的《漢江臨泛》和孟、杜一比,還是稍微有一點遜色了。這一點與他本人的性格和審美有關。
更多精彩资讯请关注tft每日頭條,我们将持续为您更新最新资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