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晚上，馬仔蔣筱山和她說了很多很多…陳粒基本上忘的差不多了，唯一記住的是他在談到林老師的那種失望和傷心。也許這個世界上，所有的情感都一樣，一旦一個人讓你失望了，那種心情，那種愛而不得的傷心。也許同性之間的愛更加深刻…陳粒隻能通過安靜的傾聽安慰馬仔。

也許是姑媽的橄榄酒起作用了，也許是真的太累了，馬仔在沙發上睡着了，陳粒倒是清醒着，拿了一床毛毯蓋在馬仔身上，屋子裡的暖氣，不夠融化彼此冰封的心，此刻馬仔的心是冷的，陳粒的四肢也是冷的。她想明天應該去找下林老師，畢竟，馬仔現在算是自己的姐妹了。

恍惚之間，陳粒夜也沉沉睡去。窗外的雪似乎停了，路燈照在雪地上，微微發黃，此刻的雪地裡，立這一個人，朝着陳粒公寓的方向張望，紅色的圍巾特别顯眼…

也不知道過了過久，一陣咖啡的香氣直鑽進鼻子，咖啡的香氣伴随着熱氣，帶着油脂的微苦的味道，直沖腦子，嗯，咖啡真是人類最偉大的發明，連香味都讓人覺得清醒。

陳粒睜開眼睛，看到馬仔在廚房忙碌着，旁邊正在煮的咕咕作響的咖啡壺，是銀制的，陳舊的餐桌上擺着兩幅中國陶瓷，圖案是粉色的薔薇，還有幾片綠色的葉子。一個杯子，一個碟子，一個小銀勺子，還有一個白瓷盤，裡面是煎好的太陽蛋，還有培根。

“你，起來啦…嘗嘗吧，這個咖啡豆是阿拉伯半島産的”

“你怎麼變出這些的？！”陳粒有點難以置信，畢竟這是她公寓，廚房裡隻有一個鍋和幾個鐵盤子，她做飯，但是僅限于填飽肚子，熱熱牛奶，煮個水蛋之類的。雪這麼大，難道他透早去采購？

“你是說？咖啡豆？…額，有人放門口的”

“誰？”

“這個咖啡豆很難買的”馬仔答非所問，沒有看陳粒，感覺他的後背滿是故事！陳粒立馬想到什麼，林老師好像也說過喜歡阿拉伯産的咖啡豆。他說他一直找一個阿拉伯商人買，難道？這套餐具也是林老師拿來的嗎？為什麼她沒有知覺，不過是睡一覺的功夫。怎麼可能呢？雪那麼大！

“餐具也是…？”陳粒欲言又止，她不知道現在提林老師對不對，可是除了林老師，她想不到第二個人！

“餐具是我上周拿過來的，我告訴過你。你忘記了嗎？”

陳粒這才恍然大悟，是的，上周一個中國阿姨，名字叫美玉的福建阿姨，擡着一個箱子，說是張小山寄的東西，挺沉的，因為趕着出去，陳粒倒是沒在意，想着他會自己來拿。福建阿姨口音重，她以為是張小山，一個學弟的。萬萬沒想到是蔣筱山的[笑哭]

“馬仔，你，還好吧？”

“嗯…吃早餐”

馬仔把一塊牛排切好，倒了一杯咖啡，推到陳粒面前，陳粒飲了一口，哇！苦！舌頭的每一個細胞孔都在顫抖。接着是一種意猶未盡的香，舌尖慢慢變得甘甜。上頭！就這麼一小口，陳粒就覺得口腔被刮了一層油下來，肚子頓時咕咕直叫。

于是她也不顧及馬仔了，立馬大快朵頤起來。馬仔邊吃邊說“是很苦，可是他喜歡，後來我也喜歡這個味道，慢慢的，早上起來就離不開他了”

“接下來要去找他嗎”

“不了，我的人生還很長。我愛他。可是我沒辦法欺騙自己。以後的路，誰知道呢？也許我也會兒孫滿堂。”

“那我不去舞蹈教室了……”

“不用的，陳粒，你應該去，不要因為我們之間的關系讓你難做。”

“可是…林老師他…”

“他不會介意你知道的”

“嗯”

陳粒突然鼻子一酸，馬仔懂事讓人心疼。多希望他們能在一起。

那天早上，喝完咖啡，馬仔就像沒事一樣走了……當她收到他的信息時，已經是三天後，陳粒上完課，要回家，林老師攔住她，問她馬仔的下落，陳粒驚訝極了。馬仔難道不是去找他嗎？

“陳粒，告訴我筱山去哪裡了？他，一直躲着我，電話也沒接…”

“他去哪裡你不知道嗎。你知道他為什麼不接電話的！”陳粒突然有點憤怒，她現在看林老師就是一個渣男。

“我知道是我的問題，我真的不想失去他”

“你已經傷害了，如果你真的愛他，那就去告訴你的父母，你不能結婚”

“你不了解，我真的沒辦法！你知道我的父母都是傳統的人，他們無所謂我愛誰，但是，他們希望有個孫子，而且他們年紀已經大了…我…”

“所以呢？筱山呢？那個女孩呢？你覺得你對得起誰？”陳粒三連質問

“你不了解，你沒權利指責我，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

“我…我至少不會傷害一個愛我的人…”陳粒說完突然有點沒底氣，是的，如果是她應該怎麼做？其實我們都是生活的囚徒，有的時候，真的有很多的情非得已，人總不能自私的為自己活着。也許林老師背負的太多的壓力，難道馬仔就因該被如此對待？

陳粒轉身要走，林老師從包裡拿出一個絲絨盒子

“把這個給馬仔”

“我下星期不來了，你另聘高就吧”

“陳粒，我和筱山之間與你無關，你不要賭氣”

“我沒有賭氣，我隻是看不起你，而且，我不知道接下來怎麼面對你，我來這邊上課，筱山就一定會見到你，這對他是折磨”

林老師他把盒子帶到陳粒的手裡，轉身走進的教室，在陳粒看來，林老師是個懦夫。在林老師心裡他對不起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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