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清明上河圖》,大家一定會聯想到北宋都城東京汴梁的繁華景象,作為中國十大傳世名畫之一,這副畫勾勒出了北宋時期真實的街巷鬧市生活。亭台樓閣、茶館酒肆、市井走卒、車馬船轎,一個個鮮活的形象躍然紙上,仿佛讓我們穿越回了一千年前,親眼目睹了那個繁花似錦的時代。
《清明上河圖》—現藏于北京故宮博物院
那麼,這幅畫的作者到底是誰呢?
看到這個問題,有人可能說,這還用問嗎?連初中生都知道,這幅畫的作者是北宋的畫家張擇端啊。
張擇端,字正道,琅琊人氏,相傳是宋徽宗時期的畫師,曾經入選宋徽宗的翰林畫院。的确,在我們的印象裡,這幅畫的作者一直都是張擇端。可今天我想說的是,這幅畫可能還真的未必是他畫的。
為什麼呢?
因為《清明上河圖》這幅畫上并沒有張擇端本人的署名和印章。而我們之所以把這幅畫和張擇端聯系起來,都是源于畫旁的一段題跋(所謂“題跋”,就是指後代人看到這副畫後,在畫旁邊題寫的字。)
這段題跋是這樣寫的:
“翰林張擇端,字正道,東武人也。幼讀書,遊學于京師,後習繪事。本工界畫,尤嗜于舟車、市橋郭徑,别成家數也。按《向氏評論圖畫記》雲:“《西湖争标圖》、《清明上河圖》選入神品”,藏者宜寶之。大定丙午清明後一日,燕山張著跋。”
這段題跋出自一個名叫張著的人。他題寫的日期是在大定年間,這是金朝世宗皇帝的年号。大定丙午年,也就是公元1186年。而這一年,距離北宋的滅亡,已經過去了59年。
張著題跋—唯一關于張擇端的記錄史料
而我們查遍北宋的所有史書記載,也沒有發現任何一個地方有對張擇端這個人的記載,更别提他是否畫過《清明上河圖》的記錄。再去查閱金朝的史書,也無法找到對張著的記載。
也就是說,唯一可以證明《清明上河圖》出自張擇端的證據,是來自一個名叫張著的金朝人,而他距離徽宗朝的時間已經有漫長的六十年。除此之外,别無他證。
僅憑六十年後的一個不知名的金國人寫的一段話,就讓我們确信這幅畫的作者是宋徽宗時期的畫師張擇端,這有點讓人難以信服。
而且按照曆史索引的“孤證不立”原則,我們更加有理由對這幅畫到底是不是出于張擇端之手提出質疑。
事實上,曆史上對《清明上河圖》到底是哪個朝代所畫,也有許多相互矛盾的記載。明代的著名書畫家董其昌在他的《容台集》中,推測《清明上河圖》是“南宋時追摹汴京景物,有西方美人之思。”清朝的收藏家孫承澤也在他的書中記載:“《清明上河圖》乃南宋人追憶故京繁盛也”。
也就是說,有很多後代的書畫鑒定家認為,清明上河圖應該是南宋人為了追憶故都汴梁而創作的,而并非是北宋徽宗時代創作,這就與張著的題跋存在矛盾。
另外,在張著的題跋中還存在一個漏洞。他的跋文第一句話是“翰林張擇端”,可以知道張擇端應該在翰林圖畫院供職,這說明他當時已經是小有名氣的畫家。但是在宋代所有的宋代繪畫史籍中,卻又找不到張擇端的任何記錄。這種互相矛盾不得不讓我們對張著的題跋産生更多的懷疑。
書畫皇帝—宋徽宗趙佶
如此看來,要是沒有張著在這張畫後面寫得這段話,我們到現在應該都不知道張擇端這号人,更不會把他和《清明上河圖》聯系起來。而張著寫這段話的依據到底是什麼,千百年後的我們也無從得知。由此可見,《清明上河圖》的作者到底是不是張擇端,還真的是個未解之謎。
不過,不管這幅畫的作者是誰,都無法影響畫作本身的藝術價值。我們隻知道,在一千多年前,曾經有一位天才畫師,嘔心瀝血創作多年,精心勾勒出了這副絕世畫卷,締造出了中華文明的絢爛長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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