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了張愛玲的緣故,讀了胡蘭成的《今生今世》。
讀了十幾頁之後,陡然覺得為了這個理由實在委屈了胡蘭成。單是為了他的文字,也應當拜讀一下這部作品的。
《今生今世》是一部長達300多頁的散文集,是胡蘭成的今生今世,用了三四天的時間讀完了它 。
總覺得散文在很大程度上含有矯情的成分。時不時地讀讀還可以,切不可在一時之間把手裡的散文讀盡。看《今生今世》卻全然沒有這樣的感覺。胡蘭成的行文造詣确實很高,有人評價其作品:其人可廢,其文卻不可因人而廢。
誠然,他的作品自成一體。其人可廢,卻是一點也沒冤枉了他。
胡蘭成二十歲與玉鳳結婚,夫妻七年,玉鳳大病而殁;二十八歲經同事介紹,與全慧文結婚;此後至三十八歲之間的風流韻事暫且擱置,三十八歲娶張愛玲。彼時,張愛玲二十三歲。他們的婚書上隻寫了兩句話:“胡蘭成與張愛玲簽訂終身,結為夫婦。願使歲月靜好,現世安穩。”
後來時局動蕩,胡蘭成逃難至漢口與周訓德,至溫州與範秀美,至日本與一枝,佘愛玲皆落一時情緣。說句實話,幸虧那時沒有”重婚罪“這個說法,不然,就讓他坐穿牢底!!!
最初,張愛玲與胡蘭成相見時,因胡蘭成提到張愛玲登在《天地》上的照片時,她便将照片送給了胡蘭成,還在後面附了字,見了他,她變得很低很低,低到塵埃裡,但她心裡是歡喜的,從塵埃裡開出花來。想必胡蘭成沒有要照片的意思,他說:我隻端然接受,沒有神魂颠倒。
“愛玲是陌上遊春賞花,亦不落情緣的一個人”。胡蘭成這樣評價張愛玲。可見,胡蘭成早早的便認識到愛玲如何如何。張愛玲卻是一頭紮進了戀愛的漩渦,忘了自己看透世事的聰明。直至胡自曝與小周的戀情,才猛然覺醒。便要他作出選擇,他竟不肯。
今生今世已惘然。對于如此丈夫,張愛玲毅然選擇了離婚。為了不增加他的困難,便将自己三十萬的稿費給了他,可謂仁至義盡。很佩服她這點,古有卓文君,訣别詩傾盡感情,回腸蕩氣。今有張愛玲潇灑放棄婚姻,另尋靜好歲月。可見,女子亦可以有如此胸襟。
山河歲月空惆怅。胡蘭成與愛玲分開後,倒也常憶起她。他說:想着我現在看一樣東風西能曉得它的好,都是靠愛玲教的我。我每寫《山河歲月》竟像愛玲之筆,自己笑起來道:我是吃了你的淺唾水了”。他又說,“我生平不拜人為師,要我點香,我亦隻點三炷半香。一炷香想念愛玲,是她開了我的聰明……”。究竟,愛玲在他心中占了很大的分量。
可惜,他終是用情不專。對于感情,隻是不求甚解,走馬觀花。他自己也承認他就是一個無情的人。大概如他所說“我是幼年的啼哭都已還給了母親 ,成年後的号泣都已還給了玉鳳”。如此,才這般不羁吧。
“情有遷異,緣有盡時 ,而相知則可如新,雖仳離決絕了的兩人亦彼此相敬重,愛惜之心不改”。胡蘭成與張愛玲許下的靜好歲月雖然同現世一起動蕩,可兩個人畢竟各自為安。
看到他說:“愛玲是不是我的,也都一樣,有她在世上就好”。真是薄涼至極。怪不得他可以寫出《禅是一枝花》這樣的東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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