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采說永恒輪回的想法是最沉重的負擔。負擔便是要對永恒的生命負責，因為生命有且隻有一次。——讀史彙

古希臘時期，曾有位年輕人向賢者蘇格拉底問道“人生最大的悲哀是什麼”。蘇格拉底沒有直接回答，卻反問年輕人“最有價值的是什麼”。年輕人脫口而出“生命”。蘇格拉底笑着說“忽視别人的存在價值是一種悲哀，那麼輕視自己的生命便是最大的悲哀”。

為什麼要講這段故事呢。是因為今天要與大家聊一個略帶沉重，也是困擾我自己多年的主題——性與生命。中國人受到儒家思想的影響，對于“性”的态度往往避而不談，所以要讨論與“性”有關的話題，需從一位外國名家巨著入手——米蘭·昆德拉的《生命不能承受之輕》（或《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輕》）。

由于閱讀習慣和寫作語言的影響，大量外國文學巨著和作者一直以小衆化的範圍存在，包括曾經數次提名諾貝爾文學獎的米蘭·昆德拉和《生命不能承受之輕》。很多人或許沒有讀過原著，但多多少少聽說過一部電影叫《布拉格之戀》。

它是1988年改編自小說《生命不能承受之輕》，由丹尼爾·戴·劉易斯、茱麗葉·比諾什和麗娜·奧琳主演，該電影一經上映便獲得奧斯卡金像獎和金球獎提名，同年拿到北美影評人協會獎最佳影片獎、最佳導演獎和英國學院獎最佳改編劇本獎等獎項，至今仍然是各家電影學院的必選教程。

如此一部影響深遠的文學巨著，到底有何過人之處。筆者帶大家一起走進《生命不能承受之輕》，在思考肉身的原始價值與思想的高貴附屬之間，作者米蘭·昆德拉是如何選擇。

該書是以男主角托馬斯的情感故事為主線，一個肉身掙紮在生存與生活的邊緣，希望通過結識更多女人的方式，讓自己無處安放的靈魂變得不再惶恐的人。前面說全書都在講托馬斯的愛情故事，實際上表述不太準确，就托馬斯本人來說，他最初的愛情觀不過是通過追求“性”的方式，來證明自己的靈魂依然健在。

它與時下流行的“佛系”青年如出一轍。沒有所謂的人生事業，整天朝九晚五地遊蕩在城市的車水馬龍中，有心通過努力改變生存現狀，渴望得到上流社會的尊重，換來的隻是人生的索然無味和生活的單調乏味。

所以，托馬斯開始用另一種方式來填補生命的裂痕和生活的空隙。他和我們一樣渴望愛情，也渴望擁有良人相伴，然而面對種種負擔下，他更加喜歡激情又不用負責的生活。久而久之，托馬斯形成一個觀念——“性與愛”是兩碼事。

似乎每一代人都有一段迷茫期。書中的托馬斯生活在20世紀六七十年代的捷克。那時的捷克社會混亂不堪，從而造就像托馬斯一樣人生迷茫、生活同樣不堪的一群人。不配擁有理想，不敢談論明天，男人女人相互依偎共度一夜，在他們看來，才是最貼近實際的生活。托馬斯隻是那一代捷克人的縮影，直到他遇上女主角特麗莎。

托馬斯是個徘徊在“肉與靈”的花心男人，更是個矛盾的化身。他從不斷更換女朋友的生活中找到“存在感”，卻又厭惡那些與自己共度良宵的陌生女人，渴望擁有一份真實可靠的愛情。

他偶遇餐廳女服員特麗莎，兩人一見鐘情步入婚姻殿堂。婚前的托馬斯早已習慣肉體之輕的生活，一時難以接受來自家庭的責任和負擔。他仍然以玩世不恭的心态對待生活，繼續發展更多的情人。

特麗莎是個傳統的女人，有點像東方女人的性格，非常純真堅韌，甚至有點忍氣吞聲，她覺得人應該對家庭和婚姻有一種責任感。在托馬斯看來，特麗莎的觀念無異于給生命增加重量，更是他無法承受的生命之“重”。

有時候，愛情像兩隻刺猬，走得太近容易紮傷彼此，分開以後又想擁抱對方。丈夫追求生命之“輕”，特麗莎追求生命之“重”。忍無可忍的特麗莎沒有選擇反抗，而是悄悄地逃離家庭。

奇怪的是，特麗莎的逃離沒有讓托馬斯得到靈魂的釋放。他的内心中萌生出一股從來沒有的想念，懷念兩人牽手睡覺時的感覺，懷念半夜醒來欣賞特麗莎的睡相，懷念她努力工作的模樣。一瞬間，托馬斯的靈魂湧現一股強烈的願望——保護她直到永遠。

所以原文寫道，雖然永遠有多遠，托馬斯也回答不了。可以确定的是，這種感覺和想法雖然已經違背自己對愛情的設想，特麗莎的堅持已經把丈夫托馬斯感化。讓他從注重生活的肉體之“重”，開始思考生命的思想之“輕”。

張愛玲曾說，生命是一襲華美的袍子，上面爬滿了虱子。《生命不能承受之輕》何嘗不是同樣的道理。肉身給人最原始的價值，那些更加高貴的思想附屬卻需要自己去思考領會。

最沉重的負擔讓我們喘不過氣，讓我們屈服于它，把我們壓到地上。在曆代的愛情詩中，女人總渴望承受一個男性身體的重量。負擔越重，我們的生命越貼近大地，它就越真切實在。

相反，當負擔完全缺失時，人又會變得比空氣還輕，會飄起來，會遠離大地和地上的生命，人也就半真半假地存在，所有與生命有關的運動也會變得沒有意義。（摘自原文）

《生命不能承受之輕》實在是一部優秀的小說巨著，它不僅表現在對故事情節精妙的構思上，米蘭·昆德拉更是用華麗的辭藻和優雅的語言，将一代又一代人迷茫的心聲寫得真實可讀。希望有緣的朋友，有機會讀一下，或許你所面臨的生命困惑，能在書中找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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