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書匠回憶六十年代?埃及客人穆罕默德所下榻的酒店是離廣交會展館不遠的中國大酒店這家酒店是繼白天鵝賓館之後坐落于廣州的又一家五星級酒店由于地理優勢,它在廣交會期間最為搶手,房價是平時的三倍,估計每間标準間每天的價格得三百美元以上,我來為大家講解一下關于老書匠回憶六十年代?跟着小編一起來看一看吧!
埃及客人穆罕默德所下榻的酒店是離廣交會展館不遠的中國大酒店。這家酒店是繼白天鵝賓館之後坐落于廣州的又一家五星級酒店。由于地理優勢,它在廣交會期間最為搶手,房價是平時的三倍,估計每間标準間每天的價格得三百美元以上。
中國大酒店樓高十九層,外形巍峨壯觀,其規模大概有兩三個水晶宮飯店那麼大。
我找到了穆罕默德的房間。穆罕默德身着潔白的阿拉伯長袍,說着讓我聽起來一知半解的英語。他客氣地讓我坐下,向我介紹着他的公司和他們公司所經營的地毯業務。
穆罕默德交給了我一份他所需要的手工羊毛地毯的清單,讓我給他報價。 這份清單品種繁多,我對他說,要等到廣交會結束之後我去工廠落實好貨源才能給他報價。他讓我到時候用傳真将報價單發給他。
穆罕默德送給我一幅埃及特産的紙莎草紙畫,這幅畫比A4紙大一點,比A3紙小一點。他給我介紹說,這是世界上最古老的紙畫,它以在尼羅河兩岸采摘的紙莎草為原料,由埃及傳統藝人精心繪制,題材多取自于古埃及神廟和宮殿的壁畫。一副紙莎草紙畫從采集原材料到制作成畫需要花去一位藝人半個多月的時間。可見,這份禮品挺貴重。
門鈴聲響起來了,穆罕默德走過去打開房門。服務員推着送餐的小車走進房間。餐車上鋪着潔白的餐布,餐布上放着豐盛的食物。用餐時間到了,我站起來與穆罕默德告别。
從廣州回到衛津之後,我趕緊開着桑塔納去工廠落實貨源,然後在第一時間用傳真給穆罕默德發去了報價單。
從一九九三年開始,傳真機已經用得比較普遍了。我們辦事處在廣東托人花了三千多塊錢買了一台松下牌傳真機帶到衛津,接在酒店房間裡的電話線上,收發傳真十分方便。收傳真不用花錢,發傳真要付電話費。由于當時的國際長途電話收費昂貴,發一份國際傳真常常需要花去好幾十塊錢。
我很快就收到了穆罕默德回複的傳真。他對我的報價沒有異議。願意和我簽署合同。
當時的地毯出口市場競争異常激烈,按照我的報價,這筆生意在稅前我們是虧的。這個稅前,指的是在取得退稅收入之前。既使把退稅收入算進來,我們的利潤也隻有百分之十。穆罕默德未經還盤就直接接受了我的發盤(報價),說明他是行家。
但是,他給我的支付方式我不能接受。他要求百分之五十的貨款通過信用證支付,還有百分之五十采用貨到付款。也就是說,我們隻有百分之五十的貨款有保障,而另外百分之五十能不能收回來,則完全是一個未知數。
這筆生意很大,總金額有二十多萬美元。如果有一半貨款收不回來,那就意味着會帶來十幾萬美元的損失。對于我們這家小公司來說,是沒有能力承受這麼大的經濟損失的。
盡管穆罕默德看起來很富有,他住着幾百美元一夜的豪華酒店,穿着潔白無瑕的阿拉伯長袍,吃着豐盛的晚餐;雖然穆罕默德很友善,他送給我珍貴的紙莎草紙畫;但是,在如此巨大的風險面前,我還是選擇了退縮。
穆罕默德不願意給我們開立全額信用證,是因為對我們不放心;我們不願意貨到付款,是我們對他不放心。買賣雙方相互之間的不信任,是這交易中最大的障礙。
穆罕默德已年近五十,兩鬓已經斑白。他看上去顯得和氣善良。也許,他是個好人;也許,他和我外祖母一樣,信奉“與人交往,不能讓别人吃虧!”的信條。但是,這一切,隻能是“也許”。Who knows(誰知道呢)?
如果穆罕默德足夠富有,如果他富有得能在衛津開設辦事處,像日本兼松那樣地和我們做生意,那該有多好?
進一步設想,如果我能像兼松那樣,到世界各地去開設辦事處,也能到穆罕默德的家鄉去開設辦事處,那該多好!
當然,這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想。也許,這根本就是一個幻想。
還是要丢掉幻想,回到現實中來。
能和兼松這樣的跨國公司做生意,是我們的幸運。我們除了和它做一般貿易之外,還做了幾筆金額不菲的手工地毯來料加工貿易。
來料加工貿易,是上世紀八九十年代為解決企業外彙不足的困難而常用的一種貿易方式,我在本書的第379章中曾經做過介紹。具體到我們做的地毯的來料加工貿易,就是由兼松從日本運來編織地毯用的晴綸紗,再由我們公司安排合适的工廠編織成手工晴綸地毯再出口給兼松。
那是在一九九二年底,我們在衛津的辦事處還沒有正式設立。我經常南來北往,在瓊州與衛津之間穿梭。
我們和兼松的衛津辦事處達成此項協議之後,還要委托一家合适的工廠加工。
為了和工廠代表進行業務洽談時能夠體面一點,我不能再住在中國飯店。我沿着江濱道往西南方向走,繞來繞去,最後找到了國民飯店。
國民飯店地處市中心公園的西北角,它是一座磚木結構的三層法式建築,大門口的花園式庭院寬敞美觀。在上世紀二三十年代,這裡是上流社會的交際場所。
我到服務台一打聽,正好有一位客人剛退房,這間房的房号還極讨口彩,是二一八号房間。
我讓服務員帶着我上樓看了一下。這是一個單人間,房間裡沒有衛生間,不過,老飯店大多這樣。這家飯店年久未修,雖然顯得有些老舊,帶着歲月的滄桑;但房間寬敞整潔,還配有沙發和茶幾,看起來古樸大方,沉積着曆史的凝重。
打個不一定恰當的比方吧,這家飯店就猶如一位半老的徐娘,風韻猶存。
重點在于,這間房價格實惠,每天隻收二十元。
這家飯廳的中餐廳也相當不錯,即有本地口味的津幫菜也有時尚的粵菜。
經過貨比三家,我們最後決定在位于武雲縣的地毯十二廠做此項來料加工業務。與這家工廠的王廠長簽過協議之後,我們在這家飯店的中餐廳裡聚餐慶賀。
真的是無巧不成書,在我住進這家飯店的第二天,小山也住了進來。而且,他就住在我的隔壁房間。
他告訴我,他這次來衛津,是來見一位名叫黃生的香港客商。
我說,黃生就是姓黃的先生。香港人習慣于将某先生稱呼中間的“先”字去掉,就簡化成某生了。
小山說,他懂得香港人的這個習慣。黃生已經跟他們工廠做過幾次生意了。
我問他,你這次過來找他,也是向他催賬讨債嗎?
他說,不是。黃生每次去他們工廠提貨時都先付款,從不欠債。他這次來衛津見黃生,是洽談新的訂單。黃生住在利順德飯店,離這兒隻有兩三裡路。從這是走過去,順便散散步、逛逛街,不到二十分鐘就到了。
我說,你們運氣太好了,遇上了這麼好的香港老闆。
小山說,他們香港人有錢。别說當老闆的,就是一名普通工人的月工資也都有一萬多塊。他們一天的工資可以住一夜高級賓館,而我們一天的工資隻能住一晚上小旅館。因為我們的勞動力便宜,所以生産的産品價廉物美。黃生買過去一轉手,利潤就有好幾倍。
推銷員小山說得頭頭是道,顯得頗有經濟頭腦。我問他,如果黃生要求你們先發貨,他後付款,這樣的生意你們敢做嗎?
他搖了搖頭,很肯定地說,不敢。須臾,他又補充說,他們工廠之所以敢給衛津百貨大樓先鋪貨、後收款,這是因為它是國營企業。
前面講到我和洪晨正在上海新客站附近找旅館,順便提起了我們在那個年代住旅館的一些經曆,以及生意人最關心的付款方式和商業信用等話題。
現在讓我們再回到上海新客站來。
聽洪晨的意思,她是想住一間二三十元一夜的酒店。上海我比較熟。我拍着胸脯說,我一定幫你找一間二十多塊錢的房間。
新客站附近我以前沒住過,我并不了解這兒的情況。一圈走下來才知道我這個胸脯拍得太随便。這附近,隻要是有獨立衛生間的房間,至少也得六七十塊錢一個晚上。
不過,最後我還是幫她找到了一個二十塊錢的房間。這是一家鐵路職工家屬辦的招待所,每個房間有四張單人床,一張床位每天五塊錢。我讓洪晨包了一個房間,正好二十塊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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