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遠去的背影?陌生人的背影◎魚鴻,下面我們就來說一說關于故人遠去的背影?我們一起去了解并探讨一下這個問題吧!
陌生人的背影
◎魚鴻
2017年新年後的第一個周末,霧霾終于被太陽驅逐到天際,灰蒙蒙的天空終于明亮起來。前幾日冷冷清清的街道、公園以及海邊随着人們的到來又恢複了往日的生機與活力。
我沿着彙福街步行至河濱路的月亮廣場,這裡的人并不多,除了幾對戀人坐在回廊下一邊曬着暖陽,一邊說着情話外,幾乎沒有人駐足在此欣賞眼前這蕭瑟的風景。
為了不打擾那幾對戀人,我繞過月亮廣場,過了馬路,來到了夾河邊。很久沒來夾河邊了。以前被人肆意傾倒的各種垃圾不見了,那高過人頭雜亂無章的荒草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迂回曲折的木制走廊和一座座相距不遠的小亭子。
河邊的蘆葦,頂着一頭蓬松的白發在風中無力地搖晃着,一群調皮的山雀躲在蘆葦叢中叽叽喳喳地叽笑着它們的鄰居。遠處河面上漂着層層薄冰,在陽光的照射下,閃耀着冰冷的光芒。
我漫步在這枯黃而瘦弱的蘆葦叢邊,心情猶如這風中的蘆葦輕輕淺淺、搖搖晃晃、飄忽不定。正在我沉思于蘆葦這一生的卑微時,一個陌生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
他黑黑的臉,黑得我看不清他的年紀。他上身穿着一件深軍綠色羽絨服,下身着黑色褲子,腳上是一雙駝色休閑時尚皮鞋。從他皮鞋的顔色和衣服的款式看,此人應該不會太老。
他問我這蘆葦叢中的野鴨子怎麼不見了。
我說我來這裡時從沒見過有鴨子,是不是附近的人養到冬天逮去賣了。
他說他夏天來的時候這裡有很多鴨子,他還說他敢肯定那些鴨子是野鴨而不是家鴨。
就這樣一問一答中,我了解到眼前的這位陌生人他來自于外地,夫人早逝,女兒在異地上大學。當他談及他女兒時,他的眼裡曾流露過一絲喜悅,但這種喜悅很快就消失了。
我問他為什麼會将房子買在煙台而不買在女兒上學的那個城市。這樣,兩個人也好有個照應。
他說女兒不喜歡他,即使買在她上學的附近她也不會和自己住在一起。
說到這時,他先是一陣沉默,繼而又說起女兒為何不喜歡他,待他如陌生人。
原來,他與夫人青梅竹馬,兩人一起上大學一起參加工作。後來他承包了一片礦山,因忙不過來,便讓夫人去幫忙。誰料,夫人在一次出去買菜回來的路上遭遇車禍再也沒醒過來。夫人走時,女兒還不滿十歲,他又不會帶孩子,隻好把女兒送到了她姥姥家,而他所承包的礦山在夫人去世一年後因手續不全也被封了。自此,他一直在外面忙活賺錢。他說孩子母親不在了,他要給女兒雙份的愛,讓女兒過上幸福的生活。
他說,在女兒的印象中,他這個父親就是那個讓她失去母親的兇手之一。說到這時,他的臉上露出十分痛苦的神情。
我說怎麼會呢。
他說他的嶽母也認為他是害死她女兒的兇手。所以,他女兒在她姥姥的教育下這樣認為,也就不足為奇了。
他說,你知道嗎?我倆唯一的聯系就是錢。女兒每次給我打電話不是手機壞了要買手機就是電腦壞了要買電腦,總之就一個字錢。而當我找她時,她就一句話,有事嗎,沒事就挂了,我忙着呢。說到這時他一臉的失望與痛心。
他說,等女兒大學畢業結婚時,女兒在那裡安家他就給女兒在那裡買套房,等女兒結婚了有房子了,他就把她媽媽的那份心思了了。他和女兒的牽扯也就結束了,從此各過各的,再也不會有聯系。
他還說,自他母親去世後,有母親的那個家已經不存在了。他發現以前兄弟姐妹之間那種濃濃的感情随着母親的去世煙消雲散了。他明明是回家了,卻再也找不到家的感覺,那個家早已沒有了母親在世時的一絲絲溫暖。無論每次回去還是離開都是莫名的難過與心酸,所以他再也不想回老家生活了。家鄉的一切都讓他痛苦不堪,這就是他在離家千裡之外買房子的原因。
我寬慰着他說,作家龍應台曾說過父母在,家就在,父母不在了,家就散了,天下都一樣,而他的女兒遲早會懂事的,也會理解他的難處的。
他感歎說人這一生啊,奔來奔去一點兒意思也沒有。
不知不覺中,太陽已經向西邊的天際滑去。沒有陽光照射的河邊,冷風直往人懷裡鑽。我說我該回家了。
他說他也該回家了。
他起身走了,他走得那樣緩慢,那樣無奈,那神情不像是回家而像是奔赴刑場。他隻有五十來歲,卻有着六十多歲人的容貌、七十歲人的滄桑以及人到暮年無依無靠的絕望與凄涼。
河邊的蘆葦正在風中無力地輕輕搖晃着。來年這裡又是一片青草地,鴨子也會回來繼續在這片河裡遊弋,隻有這個陌生人的背影不知來年會去往哪裡……
(本文圖片來自網絡)
【作者簡介】
魚鴻,山東省散文學會會員,煙台散文學會會員,煙台市芝罘區作協會員,作品散見于《煙台晚報》《煙台散文》《福山文學》《商洛作家》等。
壹點号煙台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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