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之春為什麼好?在《小城之春》中,書與廢墟隐喻了知識分子内心的流離失所 龔勳 攝,我來為大家科普一下關于小城之春為什麼好?以下内容希望對你有幫助!
在《小城之春》中,書與廢墟隐喻了知識分子内心的流離失所。 龔勳 攝
一向“踏踏實實,無法無天”的導演李六乙,其作品常因實驗性的手法惹來争議。不過在最近幾年,李六乙的創作産出頗為穩定,平均每年有兩部新作問世。2016年,他将迎來前所未有的高産年,從4月2日至4日即将在北京天橋藝術中心登陸的《小城之春》開始,他還将連續帶來多部新作:在北京人藝創作的《櫻桃園》,将在上海國際藝術節首演的《雷雨》,香港新視野藝術節委約的《被縛的普羅米修斯》,以及皇家莎士比亞劇團翻譯計劃中的《李爾王》這四部新作。這四部新作都将由濮存昕和盧芳兩位人藝演員領銜主演。
在這個“李六乙年”中打頭陣的《小城之春》,改編自費穆1948年的經典電影,該劇去年已率先在香港和上海演出,收獲了幾乎一邊倒的好評。今年是費穆110周年誕辰,該劇目測也是北京今年上半年最值得期待的本土新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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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穆女兒說如果父親看見的話“一定會很高興”
《小城之春》講述了江南小城裡一家人的故事,丈夫禮言因為患病,脾氣變得古怪,妻子玉紋侍候丈夫,生活如一潭死水。因禮言的發小、玉紋的初戀情人、新式知識分子志忱的探望,一家人的關系變得緊張,而禮言的妹妹戴秀也對志忱産生了好感。
将這個故事搬上舞台,李六乙從費穆的女兒費明儀處獲得了電影劇本手稿和相關文獻資料,在完全忠于原著的同時進行了創造性的編排,加入了大量中國古典詩詞、戲曲,與原本故事産生了互文效果。費明儀對此次話劇版《小城之春》表示了滿意,她說:“看着舞台上的演出,我一直在想,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都是爸爸在訴說他的心聲。把《小城之春》從銀幕搬到舞台是有困難的,李六乙不僅保留了原來電影的精華, 還用舞台藝術重新進行了豐富。我相信我父親要是能看見的話,一定會很高興。就好像貝多芬的音樂每個人都可以有不同的演繹,但音樂裡仍然有貝多芬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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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外國題材毀譽參半 李六乙中國題材作品更受好評
《小城之春》這部如今早已公認的經典,在誕生之初卻備受冷落。上世紀的三四十年代,左翼電影以地下電影之姿活躍在中國影壇,在費穆這部電影中,大時代隐沒于背景裡,一段“婚外情”故事被推向台前,這在當時的影壇頗為非主流。此外,同為電影導演和戲劇導演的費穆,還在《小城之春》中運用了獨白、旁白等戲劇性的手法,在電影剛剛在中國落地生根之時,這種戲劇性的電影也是被中國影壇的精英們所嘲笑的。
李六乙導演表示,他創作這部作品的初衷是向費穆緻敬,“他在那個年代就緻力于探索‘中國電影民族化’的問題,電影是西方藝術,怎麼使西方的藝術成為中國的藝術。那時候他在研究這個問題,思維很超前,至今依然先進。在話劇領域,老一輩藝術家也在研究話劇藝術怎麼中國化。包括我們的前輩焦菊隐、黃佐臨、林兆華都在探索中國話劇民族化的問題”。
最近幾年,李六乙頻頻涉足經典作品。相比他執導的外國題材作品,如阿瑟·米勒的《推銷員之死》,契诃夫的《萬尼亞舅舅》,《安提戈涅》、《俄狄浦斯王》都有毀譽參半的評論;他的中國題材作品,十年前的《北京人》被評論家童道明稱為是北京人藝的第三座裡程碑,到近年的《家》和《小城之春》也都有上佳的反響。李六乙是話劇界戲曲功底最深厚的導演,他出身于戲曲世家,大學畢業後曾專職研究戲曲多年,排過的戲曲演出種類也是最多的,這些經曆無疑都有助于他進行話劇民族化的實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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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盾說每一秒鐘都被吸引 “像在聽四手聯彈”
李六乙對《小城之春》的處理令人驚喜,既沒有拘泥于原作,又沒有讓原作失去本來面目,把握了一種平衡。雖然故事還是那個故事,但話劇版的台詞比電影多出了至少一倍。費穆在電影中以他詩意盎然的電影語言書寫故事裡百轉千回的欲語還休,而舞台上,李六乙提取了“書”作為主要意象,用古典詩詞戲曲講述讀書人之間含蓄委婉的情感,訴說他們内心的潛台詞。
除了原作中的幾個主要人物外,話劇新增了一個說書人的角色。這個說書人設置十分巧妙,他身着今人的衣裳穿梭在角色之間,他仿佛是這個故事的讀者,又不經意帶出了故事的内涵,既穿針引線,又撥雲見日。
在原作的台詞之外,說書人和演員們念誦了大量古典詩文。這些出自《九歌》、《史記》、《大學》、《中庸》、《紅樓夢》、《金瓶梅》、《心經》、白居易的《琵琶行》,蘇轼的《永遇樂·明月如霜》等名篇,有意無意地與故事情節發生着互文關系。玉紋與志忱的重逢,說書人念的是《紅樓夢》中寶玉、黛玉嬉戲的一段,到了禮言的戲份時,說書人則以《史記》中的“扁鵲見蔡桓公”,暗喻禮言患心病已久。在小妹生日,衆人飲酒猜拳的一場戲中,舞台上沒有酒杯,演員們對空抛書演繹一幕“借他人詩書,澆胸中塊壘”的好戲。盧芳飾演的玉紋在戲裡還演繹了幾段昆曲,書聲、歌聲、笛聲交疊,組成這部戲的“背景音樂”,增添詩意氛圍。音樂家譚盾的形容最為貼切:“看這部戲每一秒鐘我都被吸引着,像在聽四手聯彈,方方面面無休止地對位,實在是過瘾”。
釋疑
有“二度創作”嗎?
在中國話劇導演中,李六乙向來是個“二度創作”的高手,他敬畏經典,甚少改動文本,但又從不受文本的限制。觀衆已經在他過往的作品中領略過他的想象力:無論是從馬桶裡撈出可樂的颠覆版《原野》,還是鬼氣森然活死人墓一般的《北京人》,再到刻意放大沉悶和冗長的《萬尼亞舅舅》,都讓人看到導演對經典文本的态度所在。近些年,李六乙不僅當導演,更開始包辦自己作品中的視覺設計,更加凸顯了其作品的整體感。此番的《小城之春》亦如是,舞台上是書籍砌起的殘垣斷壁,書與廢墟都是明顯的意象,在劇中隐喻了文化被戰争野蠻摧毀,知識分子内心的流離失所。舞台上的戴家大院也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幾個活動的小書堆用以區隔舞台空間——比如仆人幫志忱收拾客房,就是拖出一個小書堆橫在台口。
會沉悶嗎?
和此前的《安提戈涅》、《萬尼亞舅舅》一樣,《小城之春》也是部安靜的戲,安靜到有些許沉悶,沉悶之中又氣象萬千。《安提戈涅》中,盧芳飾演的安提戈涅有六分半鐘在舞台上行走,《萬尼亞舅舅》則有一個三分半鐘的行走。靜默的行走令人聯想到中國戲曲,也增添了某種儀式感。在李六乙看來,現代生活太過快速,令人遺忘了看風景的樂趣。“我希望我的戲劇是安靜的,也希望觀衆是安靜的,也許一個月有兩個小時我們在一個公共空間裡共享一個過程,聽彼此的呼吸,這是人生中非常愉快的一件事。信息時代雖然便利,但也是對人類情感毀滅性的危害,不寫信了改發微信,一幫人吃飯都在看手機。戲劇提供了唯一的可供相互去感受的場所。電影隔着銀幕,小說是自己閱讀,你都感覺不到呼吸狀态,隻有走進劇場才可以感受呼吸,眼睛對眼睛的交流。這是人類生活非常需要的,這也是戲劇的魅力所在”。
本版采寫/新京報記者 陳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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