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6月初的高考到8月底的開學,這個漫長的夏日裡,除了悶熱的天氣,讓人極度地難耐以外,更多地給了我很多思考的空間和時間,我每一天都在感動中度過。我的生活滿滿當當,有悠閑的放松,有收獲的激動,有陪伴家人的喜悅,有回望每個時間節點裡發生的故事而由衷地感慨......
01高考前後的點點滴滴
2022屆學生,是我退休前所帶的最後一屆。我把全部的心血都傾注在課堂上,澆灌在每一片“枝葉”上。有一部分學生我從高一帶到了高三,還有一部分高一下期文理分科後随我走過了高中最後的兩年。師生情感與日俱增,到了高考臨上戰場之前,我和幾個同事穿着特制的服裝,手裡拿着橫幅标語,在考場外給學生打氣加油。學生的表情及言行舉止我分明看出了那份依依不舍,那份發自内心的感動。考前他們問問題的次數頻繁了,課堂跟我的互動增多了,課下主動接近我的人數多了。或許他們并不是為了問學習上的問題,真的就是想多跟老師說說話,過了這幾天可能機會不多了。
我的教室在六樓,辦公室卻在三樓,每一次上課學生都會提前站在我的辦公室前等着我,幫我拿教學用具。我上課前,他們又自覺地幫我調整好上課的投影設備,話筒。班級裡經常投影設備出現問題,那位姓陳的同學總會站在我旁邊,幫我提前設置好,幹這個幹那個,無微不至。我真的好感動!我對他的關心也不由自主多一些,耐心答疑解惑。
或許若幹年後,他都不記得老師長什麼樣子,我也如此,但我們所經曆的點點滴滴将永遠銘刻在心。
高考結束後我們來到學校拍畢業照。學生一發現我,就三五成群,或單獨找我合影,雙眸中都是滿滿的熱淚!且不說有心的學生給我帶來美味的小吃,每一件小禮物,一盒茶葉,還有一支筆,一份上面寫滿了全班每個學生簽名的留言薄,每一句話都是發自肺腑,讀來讓我淚濕眼底!
這一屆學生考走了,他們會奔赴全國的各個角落。但我的手機裡早已存不下那麼多信息和微信群,我收到了學生發來的每一個喜報!他們考上了大學,他們夢想成真!
“老師我考上了!”
“老師你還好嗎?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的夢想實現了!”
“老師還記得咋倆的秘密嗎?等你從第回來我去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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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假日裡我忠實的陪伴我可愛的小孫女,今年八歲。她一個假期都在全國各地參加一個又一個的鋼琴比賽。
雅馬哈鋼琴比賽、星海杯、恺撒堡等全國鋼琴大賽,從初賽到複賽,再到最後殺入決賽。一路走來,見證了孩子的成長,提升了孩子的技能,同時讓我們作為孩子的爺爺奶奶備加感動!孩子經曆了那麼多,背後留下多少汗水,吃了多少苦,隻有我們心裡清楚!一個個獎杯和證書,放在那裡,熠熠生輝,給孩子的是動力,是鞭策,是接受一個個挑戰的信心和勇氣!
她不過是一個年僅8歲的孩子啊!盡管小學生有很長的暑假,本應擁有很多開心快樂的 玩耍時間,可是孩子每天都要每天練足4個小時的鋼琴。每一個音符,每一段旋律,都要去認真磨,嚴格地練!不能偷懶,不能懈怠,不能得過且過!有時因為白天有别的事情耽誤了練琴,孩子晚上一定要補上,會練到9點多。還要顧及到樓層上下鄰居們的休息,唯恐怕打擾了人家,引來他人的不滿。
有一天,天津下大雨了,室内悶熱,我們忘了外面的雷聲、雨聲,等雨過天晴,很多小朋友都在樓下奔跑,玩水嬉戲,我站在十四層的窗前,看到我家小孫女還在鋼琴前專注地練着,我内心升騰起一份替孩子不平的委屈,看着人家孩子幸福的身影,我好羨慕啊!孩子快樂的童年在哪裡?
孩子盡管嘴上說不出來,但心裡一定有委屈!但她知道她是“一定不能出不去”的,媽媽布置的任務必須不折不扣地完成,這是絕對不能含糊的!要參加大賽,必須要付出比旁人更多的努力!
孩子的生日到了,我門給她準備了一場别開生面的生日party。還語她的五個同學那個高興勁兒别提了,唱着歌,跳着舞,做着一個又一個不一樣的遊戲,講着真情的故事,那種久違的笑容又回到孩子臉上,我們也都笑出淚花。
星海杯決賽我們拿了特等獎,恺撒堡在廣州的決賽她順利進了全國前八名,雅馬哈在上海決賽她也取得一等獎,有機會與她的輔導老師同台演出的機會,并且在老師的鋼琴獨奏音樂會上四手聯奏曲目。
看到每一次比賽取得驕人的成績,孩子笑了,我們當家長的臉上也有了滿意的微笑!
假期裡的陪伴是值得的。當别人家的孩子沉浸在網絡遊戲中的時候,當有的孩子癡迷于忘情地玩耍中的時候,當他們還戀床、熬夜、不能自主學習,完全靠監督才能勉強坐在書桌前的時候,我想很多家長可能忘了自己應該擔負的教育責任,陪伴孩子成長需要極大的耐心,需要很多的犧牲,需要超強的眼光和視野!
對孩子放手不管或者找理由給自己開脫,那絕不是作為家長應該做的!
03.回家看望老人
漫長的假期裡我們避開疫情中高風險區,抽空回到老家看望父親。這已經是半年多沒有回老家了。打電話代替不了給父母面對面聊天,哪怕在老人跟前多坐一會兒,多停留幾分鐘,那種感覺是絕對不一樣的!
疫情阻隔了與父母見面的機會。我弟弟在老家的院子裡安裝了高清攝像頭。每天我能看到年邁的父母步履蹒跚的身影,看到老家小院子裡熟悉的那棵柿樹,枝頭結滿了黃澄澄的柿子。老父親每天與一群老頭在院子裡打牌,聊天,看到他每天孤零零的一個人久久地坐着,目光呆滞地望着遠方。我心裡很不是滋味,怕他吃不好,但每次通電話他都報喜不報憂,給我說有魚有肉吃,有錢花,睡眠好,身體特别健康。可是透過攝像頭可以清晰地看見每天他吃得都比較簡單,聽鄰居們講他都是鍋裡一把米,随便熬點稀粥,一個饅頭熘一下,菜都是頭天晚上吃剩的,舍不得丢掉。他就是一輩子太簡樸了,一件衣服穿了不知道多少年,我給他買的新衣服都放在櫃子裡,走樣了,也不知道換上。
今年假日裡,我陪着爸爸檢查身體,醫生告訴我他身體健康指标都不錯,一個八十多歲的老人能有這麼好的身體我真的很慶幸,很幸福!我給他剪指甲,洗頭,洗腳,做了兒子該做的事,他一開始還很不情願,覺得很難為情的。
我很難拂意父親那份至情的愛。
每次回家我不敢提前告訴他,他如果知道,一大早就會來到距離家兩公裡的公路上等我。瑟瑟寒風中,他不斷跺着腳,時不時身子歪斜着蜷縮在路邊的溝裡,一呆就是好幾個小時。他張望着,朝着我開車回家的方向。我回家其實隻需要不到兩個小時的車程,但他卻傻傻地等很久。我受不了這個,每次我會突然出現在他面前。因為每次回家都要調課,加上疫情的限制,真的在家待不了多久,但我真的想讓時間再多延長一會兒,從裡屋到客廳,我摸摸這個,問問那個,每一次都不知道下一次是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我回家給老人帶了滿滿一車廂東西,返回時卻還是一車廂。他在屋後自己種的菜,别人看他時舍不得吃的都給我放在車裡。
我的老父親,今年八十一了,一年當中我每一次回家,都讓我抑止不住淚水。開車臨走,他老人家跟在車後,我都走很遠了,他還在大路上朝我揮手,我真的想放聲哭一場啊!
走在家鄉的河堤上,那是政府花錢把沙河河堤專款專用修複一遍。如今真是太美了!像公園裡的塑膠跑道一樣,有着兩個反差很大的色調。清澈的小河又恢複了往昔碧綠的模樣,時不時一聲汽笛傳來,原來是一艘駛往上海的貨船,在河道上經過。一下子把我的記憶拽到三十多年前,抑或是四五十年前我的童年時代。我們小夥伴離不開這條小河,摸魚摸蝦,淺灘上嬉戲,那時候有一艘艘漁船來往穿梭,每天都能看到船家在河裡淘米做飯,洗衣服,還有一隊隊的纖夫光着膀子,黝黑的皮膚映着太陽的光芒,他們在拼命地拉着,朝着生活美好的憧憬邁進!他們那麼難,那麼有幹勁,有那麼有朝氣!
04.離退休僅剩下一年多一點的時光
我二十歲開始登上講台,當時的稚嫩,少不更事,還有很多至今都不敢想的可笑的往事,在這個假日裡我時常回想。也可能是這個五十多歲的年紀,總愛想往事的緣故吧。
歲月的年輪在腦門上留下一道道劃痕,把憂傷和煩惱給了我,把快樂和幸福給了我,卻留不住轉瞬即逝的生命。今天看到北京外國語大學一位年僅三十四歲的副教授英年早逝,讓我着實傷感不已!人這一輩子怎麼就這麼快,越是臨近退休,越感覺到這日子就是不經過!怎麼就這麼快呢?我常常覺得自己還小,還那麼年輕,今天來學校上課的第一天,偏偏有位同事打聽我的電話号碼:說有位私立學校的校長想讓我退休後去他們學校教書,發揮餘熱呢!我不知道是激動還是傷感啊?
退休前我總是想拼命地留住好印象給大家,盡最大能力多幹點,我不想讓大家那麼快就忘了我,可是到了評選模範和先進的時候,沒有人考慮我的感受,硬生生地把我從第一名測評中頂替下來,我一年後才知道,說我得到的已經夠多了,給年輕人争什麼啊?按照邏輯,學校不該照顧你,因為你退休了。你該把所有的“好處”都讓出來!
嗚呼,我想明白了!快退休了,拿着你該有的養老金該幹嘛幹嘛去吧。“文人相輕” 、“人走茶涼”的道理我懂,再不睜眼地“擋人家的道”不是自找沒趣嗎?
該退休了,你的定位是什麼心裡一定要清楚!就該找準,擺正!上好每一節課,不争不搶不應付!給一個班也好,給兩個班也罷,都有它必然的道理。人家給你個微笑,你應該感激;人家不理你自有他的想法。
我想過了,孩子相繼成家了。他們都有自己的生活。我不必受困、委屈、窩窩囊囊而活自己的下半輩子。所謂“湯無鹽不如水,人無錢不如鬼。”有錢沒錢,這晚年的生活質量就是不一樣,别人對你的态度,也有着巨大區别。兒女看你手裡有錢,你有底氣和尊嚴,沒有錢,你活得很窩囊。為此,我想退休了,我會毫不猶豫選擇再幹幾年,多掙些錢,一方面養老,一方面讓自己晚年更體面一點。反正,自己的身體還是不錯的。慵懶和等死就是活受罪!
世上,有一條很長很美的路,叫做夢想;有一堵很高很厚的牆,叫做現實。翻越那堵牆,叫做堅持;推倒那堵牆叫做突破,而堅定不移的過程才叫做定力!
餘生,不長也不短。用剩下的日子,忘掉孤獨的愁,在傳遞正能量的生活圈裡,留住歲月的純色,播發揚鋤的舞姿,收獲心靈的熱望。
沒有人是完美的。不必因為一時的缺憾而郁郁寡歡,也不要因為一時的過錯而埋怨自己。隻有學會欣賞自己的長處和優點,珍惜當下,充分地接納自己,才能散發出更多的光芒!
快退休了,在這個熟悉的校園裡給我留下的時光僅剩下四百一十五天。我得好好想想留住美好的這段日子,讓故事更精彩一些!
歌德說過:“未曾哭過長夜的人,不足以語人生。”信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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