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村有個叫李山的放牛娃，他家原本也是村裡的富戶，但後來因為李父想要納妾，李母不肯，兩人為這事鬧出了大矛盾。

李父帶着許多銀子離家出走，卻意外遇上了山賊，被謀财害命。事後李母被親鄰責罵，一氣之下想不通，在村口跳了河。

就這樣，李山才5歲時就成了孤兒。大伯看他可憐，将他收留養到7歲。

大伯母覺得這娃吃閑飯，自然不肯送他讀書。後來村裡的王大戶家需要一個放牛娃，大伯便将他介紹過去，讓他給王家放牛，以求有口飯吃。

說起來，這王大戶雖然是村裡最富的人家，但為人心地善良，看着同為昔日富戶的李家，落得了如此光景，心中也是十分感歎。

他收留李山放牛，對他和顔悅色從來不曾責罵，每天都讓他吃飽飯。

從8歲起，李山每天都趕着牛到後山，在山間的荒谷裡放牛。事實上，隻要有草吃，牛兒都不會亂跑，李山隻要略微看着，就可以玩自己的。他時常在山裡摘野果，采蘑菇，日子過得十分自在。

這樣匆匆過了十年，李山也從一個小放牛娃，長成了一個壯實的放牛郎。他現在放的牛，從兒時的一頭牛，變成了一群牛，這些牛都很聽他的話。

那王老爺看着李山長大，也沒有把他當外人。王老爺曾說：“山娃子啊，你給我家放了十年牛，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家也沒有兒子，我女兒英娘也隻大你一歲，你要願意來我家入贅，我就把女兒嫁給你！”

但李山卻不願意入贅，他謝絕了王老爺的好意，說自己現在長大了，想回到李家自力更生，以告慰父母在天之靈。

王老爺聽後也沒有生氣，勸說一番見他還是不從，就拿出20兩銀子，并把那頭健壯的母牛給了他。王老爺說：“這些銀子，是你在我家10年的工錢，這頭母牛我送給你，以後能不能重新讓李家富裕，就靠你自己了！”

李山謝過王老爺，牽着母牛回家了。此後他還是在山裡放牛，但現在并不是為他人放牛，而是為自己放牛。

母牛不久懷孕了，難得的生下了兩頭小牛。李山想，這樣下去自己的牛越來越多，牛養大後就賣掉，讓母牛再生小牛，長久下來，就能發家緻富了。

李山心地善良，在山裡放牛時，若是遇見受傷的小動物，就會出手救治。

這天，牛兒在山溪邊吃草，他正爬樹摘野果時，突然聽到林間傳來凄慘的叫聲。李山心中一驚，連忙下了樹來往林間跑去。

這種聲音，應該是有什麼動物入了陷阱，或是被獸夾夾住了。

李山在林間找到了一處捕獸夾，見一隻如家犬般大的黃鼠狼，此獸右腿正被獸夾死死夾住，掙紮的鮮血染紅了捕夾子。

李山有些怕這畜生，這樣大的黃鼠狼從未見過。他小心地靠近說：“你别叫了，我來打開獸夾，助你脫難。”

那黃鼠狼看了看他，止住叫聲點點頭，似乎明白了他的好意。

李山在地上找了一根松枝，使勁撬開捕獸夾，那黃鼠狼小心地取出右腿，得以脫身。見黃鼠狼腿上流血不止，李山采了些止血的草藥，搗碎後幫它敷在傷口上，再用破布巾幫黃鼠狼包紮起來。

事後，那黃鼠狼直立身子，捧着前爪向他感謝，随後鑽入林中走掉了。

這樣的事情，李山已不是第一次做了。他這些年來救助的小動物，也不知有多少了。隻是因為這隻黃鼠狼十分巨大，所以印象很深。

又過了三年，李山放的牛還是三頭，但不久前他已賣了兩頭大牛，得到的錢把老房屋翻修了一番。李山打算再過兩年，他就可以娶個媳婦，成個家了。

為了多賺些錢，李山跟村裡的采藥人學會了采藥，在放牛的同時，他就會在附近的幾座山中尋些藥材，這樣便能額外增加一筆收入。

這天，林間大霧彌漫，李山在林間采藥時，突然腳下一空，跌入了一個一丈多深的坑中。李山大驚，借着微弱的光線打量，這個坑是一個廢棄的陷阱，坑壁光滑長滿了青苔，單靠自己，無論如何也爬不上去的。

他大聲呼救起來，若是林間有人經過，應該會來救自己。但這片林子十分荒僻，有時可能連續數天都不會有人，那樣可就慘了。

李山叫喊了一會，根本無人應答。他已是口幹舌燥，隻好坐在坑底休息。就在這時，坑上突然響起一個聲音：“那後生，是你在呼救嗎？”

李山往上一看，隻見是一張老婦的臉。這老婦他并不認識，不是他們村裡的人。李山連忙說：“老婆婆，我不慎掉到坑裡了，還盼能救我一命！”

老婦笑着說：“救你是可以，但老婆婆我也沒多少力氣，但不能白救！”

李山連忙說：“當然，你救我上去後，若是我能做到的，一定會報答你！我李山并非忘恩負義之人。”

老婦點點頭說：“你等着，我需要找一根樹藤，抛下去将你拉上來。”老婦說完，便尋樹藤去了。

過了小半時辰，老婦又來到坑邊，将一根結實的樹藤扔了下去。在老婦的幫助下，李山拉着樹藤爬了上來。他看着這個長相醜陋的，滿臉老皺的婦人，心裡十分感激，便問道：“老婆婆，有何事需要相助，晚輩一定盡力！”

那老婦眯起一對小眼睛，笑着說：“這事兒，你肯定能做到的，後生，你靠過來一點，我這就告訴你！”李山隻得靠近老婦，并側耳細聽。

那老婦見李山靠近了，張嘴露出一口黑黃的老牙，從嘴中猛地噴出一大團紅色的霧色，霧氣一瞬間擴散開來，彌漫了附近數丈方圓，将李山籠罩其中。

李山一吸入這紅霧，腦子瞬間迷糊開來，隻覺得身子越來越熱，小腹處如一團火一般。

老婦看了看紅霧中迷失的小夥，怪笑道：“後生還是個童男之身，取了他的元陽，婆婆我不但能年輕二十歲，還能法力大漲，今天真是好運啊！”

老婦正要朝李山走去，不遠的樹叢中黃光一閃，一個容顔絕美的黃裙女子突然出現了。女子看着老婆婆道：“蜃妖休得害人！此人與我有恩，你放過他。”

那老婦嘴裡嘎嘎怪笑道：“小小黃鼠妖，滾一邊涼快去，敢來管我蜃婆婆的閑事，如今這到手的美食，怎麼可能放了！”

女子見此事不可善了，往地上一滾，現出了黃鼠狼的本體，亮出鋒利的爪子朝老婦撲來。那老婦卻也無懼，眨眼間變成了一條紅色的怪蟲，和黃鼠狼大戰起來。其實山中的精怪，這老婦最不願遇上的，就是黃鼠妖了。

因為蜃妖的大多神通，都是靠幻術施展，而黃鼠狼天生也精通幻術，她的很多招式都能随手破除。

一番大戰後，這蜃妖最終不敵，被黃鼠狼斬成了數截，連妖丹都被黃鼠妖吞掉了。黃鼠狼又變回了黃裙少女，朝那已經消散了許多的紅霧中看去，隻見李山額頭青筋暴露，雙目鼓起，口裡叫道：“水，水！”

黃裙少女見狀，臉色一變，當即明白了怎麼回事。她沖上前，一手刀砍在李山脖子上，将其打昏後，抱起他就快速往附近一個山洞跑去。

過了一天一夜後，李山從迷茫中醒來。看着懷中的黃裙少女，心中吃驚萬分，他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何事，隻是感覺自己已失去了童子身。

少女說：“郎君，實不相瞞，你中了蜃妖之毒，那妖物還在這毒霧中加入了合歡散，我縱然斬殺了蜃妖，卻根本無法消除你體内的毒性，唯一的辦法，隻有與你配合，做成了夫妻之事，才能讓你保住一命！”

李山聽後，詳細問明原因，少女一一說了出來。

得知女子是自己救過的黃鼠妖時，李山一點也不嫌棄，表示要娶她為妻。少女聽後很是高興，二人收拾一番後，就去草地上找着牛，騎在牛背上回村了。

靜月齋寄語：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緣分，婚姻之事，半點勉強不得。李山雖是個放牛娃，但他還是有骨氣的，不願入贅到富家。雖然險些被蜃妖害死，但最終逃過一劫，還娶到美貌的媳婦，這也是他善良的回報。

（本文作者：阿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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