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九龍到港島,繁華商業街邊,勞力士、歐米茄、百達翡麗、愛彼等名表招牌幾乎随處可見,英皇、東方、太子、三寶、譽一、藝林等大大小小的鐘表商行林立。
有品牌專賣店,也有多品牌集合店,大部分都是由本港鐘表商行開設,它們是瑞士鐘表在香港的重要銷售通路,也是内地遊客到港買表的主要渠道。
香港是瑞士鐘表商業版圖上非常重要的一座城,特别是2005年以後,香港更是取代了美國成為瑞士鐘表出口第一大目的地,無疑是亞洲市場的核心。
但香港過去近三個月的混亂局面,嚴重影響了香港的旅遊經濟,香港零售業遭受巨大沖擊,香港鐘表商行下半年業績,也将不可避免出現下跌。
2019年8月20日,英皇鐘表珠寶集團公布了2019上半年财報,總收入比去年同期減少了5千多萬港币,但占七成以上的本港銷售部分,卻是大幅減少了2億多。
01
香港表行的2019本來可以很好
事實上,各家表行在2018年剛剛獲得了還算不錯的業績,2019開年也表現出了持續向好的勢頭,大家本來對下一個好年景還是充滿了期待的。
我們查詢了6家上市表行2018年财報,有的是自然年,有的是從2018年二季度到2019年一季度,除了東方表行是下跌的,其他5家均增長明顯,總體而言,2018年香港鐘表零售行業很繁榮。
以自然年為周期的有兩家,英皇鐘表珠寶集團和亨得利控股,兩家也是非常重要本港表行,都有七八成的零售業務在本港。
英皇2018年獲得了超過47億港币收入,其中來自本港收入超過36億,占比七成半,盡管本港店鋪數量還不到其店鋪總數的三分之一。
亨得利控股在2017年進行了一次重大的資産重組,大股東将原本納入上市公司的内地部分回購私有化,如今亨得利控股的業務主要是港澳台地區的鐘表零售,以及部分鐘表相關工業。
2018年亨得利控股收入近27億人民币,其中鐘表零售部分超過20億,香港店鋪貢獻近19億,接近零售部分的九成。
周大福、東方表行、景福鐘表和迪生創建四家公司,财報統計周期是從2018年4月1日到2019年3月31日。
國人最熟悉周大福,尤以黃金首飾聞名。但周大福也賣鐘表,其銷售額在集團660多億港币總收入中隻占個位數百分比,但數值一點也不小,近37億港币與英皇鐘表業務是一個體量。
周大福在港、澳和東南亞地區的門店數量隻是其全部三千多家店鋪的零頭,但銷售額卻貢獻了三分之一以上,本港近百家店鋪是大頭。
相對好一些的是,内地在周大福業績中所占比重逐年增加,而且過去五年裡周大福在内地淨增店鋪近千家,對香港市場風險抵抗能力比其他5家相對高一些。
迪生創建,是有“名牌潘”之稱的潘迪生的零售企業,其三分之一業務是銷售瑞士名表,收入超過13億港币。本港零售店鋪不足其店鋪總數的五分之一,收入占到公司總收入八成。
景福集團對香港依賴更嚴重,其珠寶鐘表店鋪都在香港。
景福集團雖小,但也是香港鐘表珠寶商行老字号,自創始人楊志雲上個世紀中葉開出首間景福金行至今已有七十年曆史,與百達翡麗、江詩丹頓、勞力士等品牌關系密切。
東方表行本港業務也占了六成,沒能搭上2018年香港零售市場的上行風潮,它把原因歸結為“消費者行為改變的影響”,不過這解釋也很牽強。
年度報告裡,各家都有風險預告,也都有對2019的美好憧憬,但誰也沒有預想到這場風波,對香港旅遊經濟負面影響深遠,有多深有多遠?還未知。
02
7月香港進口數據還在跌
8月20日同一天,瑞士鐘表工業聯合會,公布了2019年7月份瑞士鐘表的出口情況,得益于貴金屬腕表比例增加,7月整體出口金額恢複了增長,近19億瑞郎,增速超過4個百分點。
沒有太大意外,香港與去年同期相比又是下跌的,好在與6月份比起來,跌幅收窄了。不過在前五大其他市場都上漲的背景中,下跌還是顯得有點紮眼。
但去年基數夠大,香港還是奪回了上個月被美國搶走的第一市場位置,美國重回老二,中國内地、日本和新加坡分列第三、四、五位。
看到這份數據,鐘表品牌們可以從6月份出口數量和金額齊跌的陰影裡走出來,稍微松那麼一口氣,但香港各大鐘表商行卻要繼續雙眉緊皺。
按照以往,各大品牌的新表都會從年中開始陸續交貨上市,下半年又有傳統聖誕節假日需求,接下來幾個月是表行進貨備庫存的重要時機。
持續近三個月的風波對香港旅遊經濟的打擊顯而易見,鐘表銷售受阻,影響已在半年報裡被數據反映出來,港商們對未來預期變得更加謹慎。
英皇回顧上半年業績如是說,“本港社會議題加劇社會的不穩定性,面對充滿挑戰的外圍環境和不明朗的經濟前景,消費者仍保持審慎态度。”
在英皇之前四天,亨得利控股也發布了上半年财報,比英皇稍好一點,整體業績比去年同期微漲2千萬人民币;但是本港鐘表零售部分與英皇一樣慘烈,比去年同期減少了1個多億,跌幅超過13%。
“香港政治與經濟形勢較為嚴峻……本地消費者及訪港人士均保持着較為謹慎的消費态度。”亨得利控股這樣寫。
東方、景福和迪生創建的半年報要到2019年第四季度才會公布,可想而知,他們的業績比英皇和亨得利控股還要慘烈。
亞洲鐘表第一城的地位暫時還不會動搖,但是這場保衛戰要打很久,可能需要無數香港人多年努力才能恢複往昔。
03
亞洲鐘表第一城之争
今年9月底到10月中,百達翡麗将在新加坡舉辦一場重要的展覽,在地标建築濱海灣金沙大劇院1800平方米的空間裡,分10個主題展廳,分别展示歐洲鐘表重要曆史和百達翡麗的技術與工藝。
繼2012年迪拜、2013年慕尼黑、2015年倫敦和2017年紐約之後,“百達翡麗鐘表藝術大展”的第五座城市選擇了新加坡。
在瑞士鐘表工業聯合會統計的出口數據中,過去十年間新加坡一直以10億瑞郎規模位列前十大市場,其重要性可見一斑,而且在百達翡麗的市場版圖裡,新加坡也是其進入亞洲的重要一站。
與香港市場很相似,新加坡本地鐘表文化厚重,有一定的消費能力,但同樣道理,數百萬人每年“吃不下”數十億的鐘表市場,來自周邊地區的遊客買走了更多的瑞士腕表。
對瑞士鐘表行業來說,如果新加坡是東南亞地區的核心城市,那麼香港應該是亞洲的中心城,輻射範圍更廣,重要性更高。
從這個角度去看,百達翡麗鐘表藝術大展亞洲第一站,選擇香港可能更合理。
而且百達翡麗與香港也是淵源久遠,内地市場隻有北京和上海兩家百達翡麗源邸,而香港卻有很多經銷商,如英皇、景福、蘇麗等老牌港商,甚至還有從新加坡遠道而來的高登和歐佳時。
雖然百達翡麗新加坡站的決定是老早就做出的,香港也可能計劃在下一站,但如今這樣的情況在香港辦展效果并不好,未來也變得不可預期。
2020年1月,LVMH集團将在迪拜辦一場新表發布會,這是最近幾年來瑞士巴塞爾展“退展”風潮中的又一個新動向。
互聯網讓世界變得越來越平之後,時間和空間上集中在一起辦大事的效率變低,現在的趨勢是在區域市場上頻繁地辦“小事”。
中東也是瑞士鐘表重要的市場之一,石油富豪們向來出手大方,“酋長”們一個高興買上一批名表送親朋好友是常事,他們也經常出手定上幾塊天價大複雜和工藝精品。
LVMH集團将離開瑞士本土之後的第一站選擇了中東地區核心城市迪拜,也許2021年,LVMH集團的下一站可能是亞太遠東地區,城市選擇上,是香港還是新加坡?
香港從上個世紀中葉開始成為瑞士鐘表重要市場之一,有地理優勢,有稅費政策優勢,更與港人過去幾十年的努力拼搏分不開。
英皇鐘表珠寶集團創始人楊受成,在其自傳《争氣》裡曾講述他和父親楊成如何把一家二手小鐘表店做大的故事,有兩個細節記憶猶新。
楊受成十二歲時,負上兩百餘隻手表坐着小舢闆颠簸出海,幫父親“走私”給遠洋貨輪上的海員帶到非洲去賣。
1960年代,不到二十歲的楊受成每天到啟德機場去做“帶街”,拉上一車來自澳洲、或者東南亞、或者日本的遊客,回到自己家的鐘表店裡買梅花表。
亞洲鐘表第一城之外,香港還有很多厲害的名頭,亞洲金融中心、香港荷裡活……得來皆不易,希望香港盡早恢複安甯,還給世人那顆明亮的“東方之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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