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流水、甯靜澎湃都是師恩。又是一年教師節,雖然每個年代都有不同的年代烙印,但感念師恩是我們不變的情愫。自8月中旬《中國青年作家報》微信公衆号發起“老師,我想對您說之年代記憶”征稿活動後,編輯部收到了衆多讀者來信。我們從中選取了不同年代的人對老師的不同的記憶,從今天起開始推送,同時歡迎您以留言方式,講述您與老師的故事。
五角楓葉鋪滿天。龔蓉梅/攝
有許多零碎的時刻,我都在想念她,想念那棵五角楓樹。
畢業之後忙着成長,總覺得日子還長。“時間可以如白駒過隙,逝者如斯不舍晝夜。”一直以為讀過的這些都是掉書袋的句子而已。直到一天聽同學說程老師病危,我震驚,她還那麼年輕!畢業後,我才隻見過她一次……放下一切,我買了最早的火車票去那小鎮。當我在火車上坐定,思念的疼痛才開始周身蔓延。
我是轉學到那個小鎮學校的。學校後面有一片小樹林,程老師總帶着我們在這裡辨認花草樹木,看昆蟲看雲朵看星星,聽風聽雨聽鳥鳴,撲蝴蝶接雪花……似乎每一絲回憶都帶着絲絨一樣的品質,帶着絲絨的遲緩和厚重,浮雕般的傷痕一點點在心裡凝聚。
春天。小樹林裡。
我撿起一片樹葉。
“老師,這一棵是什麼樹?葉子象五角星。”
“這是五角楓,葉子會變顔色。你撿的這片葉子很好看啊,可以做成書簽。”
她教我用一條白紙闆和小小的五角楓葉做了一個書簽,這個楓葉書簽陪伴了我的讀書生活。
……
夏天。小樹林裡。
期末考試沒有考好,我一個人走到五角楓下落淚。
“看到什麼好玩的了?”程老師走到我身邊,輕描淡寫地和我打招呼,轉身去夠一朵花。我悄悄撩一下頭發,順便抹掉淚。
“在看五角楓,居然有黃葉子了。”
“那還看到什麼了?”程老師笑呵呵的問。
我愣了一下,搖搖頭。
“你把頭擡起來看看。”
我聽着老師的話,擡起頭,沒抹掉的淚就流回了心裡。
“看到樹葉。”
“還有什麼呢?”
“沒有什麼了啊。”
“再看看,還有的。”程老師和我一起擡着頭。
“有一隻鳥飛過去了,還有一絲雲。”
程老師笑了,摸了一下我的頭發。“再看看。”
我仰頭向天,繼續尋找。忘了成績,忘了淚。
看了一會兒,我也笑了,和老師說:“有藍天。”
程老師把手裡的花别在我的發角,笑咪咪地看我。
“對啊,有藍天。藍天才是底色,最廣博的是藍天,你卻偏偏隻看到眼前的樹葉。”
……
桦樹皮制作“柳樹下戲水的鵝”。龔蓉梅/ 攝
秋天。小樹林裡。
桦樹雪白的樹幹。五角楓變紅的葉子。黃色黑心菊還殘留着花瓣。常青常綠的松柏……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把秋天打造得五彩斑斓。
程老師教我們用文字描繪自己看到的秋天。還讓我們自己發揮想象力,用樹林中撿到的任何東西“做”一幅畫。
我小心地從桦樹上撕了幾片裂開的樹皮,修剪粘貼出“柳樹下戲水的鵝”。程老師興奮不已,拿到每個班裡去炫耀。我看着她臉上笑出的酒窩,覺得她像個孩子。
……
冬天。小樹林裡。
别的班級學生在課堂裡上課。程老師帶着我們溜去小樹林裡玩雪。
原來,接到的雪花,每一片形狀都不一樣,每片雪花都是極其精美的圖案。
程老師和我們一起堆雪人打雪仗,邊玩邊讓我們把與雪有關的詩詞句子都大聲的喊出來,她給我們計數,誰喊的詞句多,就會獎勵一本書。我們為了得到她的青睐,笑着鬧着玩着雪喊叫着詩詞歌賦。那些詞句就如此詩情畫意的印刻在心裡,一生不會忘卻。
……
寒來暑往,我們就在程老師帶着玩的過程中,認識并了解多彩的世界。
即便日夜兼程,輾轉換行,我還是沒有及時趕到老師身邊。她完成了此生探訪地球的使命,開始了另一段全新的旅程。
我獨自來到當年的五角楓樹下,淚在眼裡滿溢,我就把頭擡起來向天望,看到五角楓綠葉鋪滿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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