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木須啊?剛恢複高考,九月才收到錄取通知書,十月中旬開學綠皮火車不緊不慢地砸着鐵軌,“咣當”了四個多小時,進了錦州站下車一回頭,鮮紅的夕陽又大又圓正好挂在車站樓角等換乘的火車到站還要五個多小時,第二天拂曉才能到省城的師範學院,我來為大家講解一下關于什麼叫木須啊?跟着小編一起來看一看吧!
剛恢複高考,九月才收到錄取通知書,十月中旬開學。綠皮火車不緊不慢地砸着鐵軌,“咣當”了四個多小時,進了錦州站。下車一回頭,鮮紅的夕陽又大又圓正好挂在車站樓角。等換乘的火車到站還要五個多小時,第二天拂曉才能到省城的師範學院。
早晨在家吃了一肚子大碴子玉米幹飯,雖說玉米幹飯經餓,但折騰了一天,胃腸開始咕咕亂叫,這樣一叫心就提溜老高。我背起用麻繩捆着的被褥,拎個面袋子樣的旅行包,在車站附近找吃飯的地方。車站旁有個小吃部,我買了兩個饅頭,端詳半天菜譜,看看哪個菜最賤,最後決定吃個木須湯。等服務員把木須湯端到桌上,我一看原來是雞蛋湯。我想可能師傅忙乎錯了,五分錢還想吃啥“木須湯”,吃個雞蛋湯也湊合。别找師傅的麻煩,錯就錯了吧。
說來也巧,入學之後,在食堂吃飯,發現菜譜中竟然有木須肉。
農村來的學生吃不起木須肉。我中午通常吃一碗高粱米飯,加一個白菜炖豆腐。其實白菜和豆腐都是點綴,這道菜的主要成分是白菜湯。
我不敢吃木須肉,但特别想知道“木須”是個啥。那次午飯我故意去得挺早,站在第一排。在等候開飯的十多分鐘,我把打飯窗口從左到右踅摸好幾遍。明明中午的菜譜寫着木須肉,但當天中午的六個菜是醋溜白菜、紅燒肉、雞蛋炒肉、菜花炒肉,還有白菜炖豆腐。從擺在案子上的菜盆中,根本找不到“木須”。越是找不到“木須”,我越想知道這“木須”是個啥東西。
實在想解開這個迷,第二天中午我咬咬牙下了狠心,決定吃一次木須肉。豁出去多花點錢,一定要弄個明白,省着天天去食堂吃飯,為“木須”費心。實在難弄明白,我決定這次厚着臉皮問問打飯的師傅。
這天中午,我吃飯去得最晚,我動了一些心眼兒。晚些兒去,沒有幾個打飯的同學,省着弄出笑話,讓大家瞧不起。
我把頭微微探進窗口,小聲要了三兩高粱米飯,師傅往我飯盒蓋上扣了一大勺。我小聲問,“師傅,還有木須肉嗎?”
“有哇。”接着師傅換一個菜勺,給我舀了半勺雞蛋炒肉。
看到勺子過來,我馬上喊道,“師傅,我要的是木須肉。”
“這就是。”
“那木須呢?”
師傅給我打的一勺雞蛋炒肉,一下停在了空中,過了一會兒,又返回菜盆。她知道我反悔了,改變主意了。我也小心翼翼地把遞到窗口的五角錢菜票收了回來。
“請問師傅,木須在哪兒?”
我這樣一問,也弄蒙了打飯的小師傅,“對啊,木須在哪兒?這位同學,等我去喊炒菜的廚師。”
一個教授模樣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我心裡驚歎,天啊,這真是大學啊,這裡連做飯的廚師都是有學問的人啊!
廚師笑着問,“這位同學,你讀過孫犁的散文嗎?”
“讀過。”
“讀過《戲的續夢》嗎?”
看到我有些窘迫,他啟發我就是孫犁寫自己請京劇女演員們吃飯那篇。我似乎模模糊糊想起來點兒,就點點頭。他告訴我,當時是建國前,在解放區沒啥好吃的,孫犁點的菜中,就有“木樨湯”。這個“樨”字是木字旁加犀牛的“犀”。咱現在吃的“木須湯”就是“木樨湯”。這木樨的“樨”寫着麻煩,懶人就把它寫成了大白字。
我遲疑着追問,“那木樨是啥呢?”
他告訴我,木樨就是桂花。北京人講究,說話時以為“雞蛋”太土太俗。而雞蛋湯,就像金黃的桂花撒在湯中,便叫木樨湯。同樣,炒得黃燦燦的雞蛋片也像瓣瓣桂花,因而雞蛋炒肉,就叫木樨肉。木樨肉是漢族傳統名菜,屬八大菜系之一的魯菜,不能小觑。
師傅的教誨讓我眼界大開,連連點頭。
打飯的小師傅問我,“同學,還要木須肉嗎?”
“不要了。其實,我就是想知木須是個啥。”
那位廚師笑了,“小同學,今天,我獎你個木須肉。”他轉向打飯的師傅,“小白,給這個同學打飯,兩個饅頭,一勺木須肉。讓這孩子嘗嘗我的手藝。我掏飯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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