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今天起,我将根據《傳習錄》的篇章,逐章和大家一起來品析《傳習錄》,并盡量淺顯地解釋,讓大家更容易讀懂心學,讀懂世間的大學問,讓大家在紛雜亂世,堅守初心,入世且洞徹,愉悅且内心光明地生活。
世間萬物的道理是在事情與事務中,還是在自己的心中,儒學紛争不斷,大儒朱熹認為道理在事物中,所有主張萬事萬物要格物以緻知。陽明先生則認為心即理,所有一切的準則都在内心,守護并澄明内心則懂至理。世間的知識與道理是無窮無盡的,變化莫測的,通過具體事物去明白道理,則不能窮盡,且是緣木求魚,不能因時而變化。陽明先生的例證:
1、比如侍父,不是從父親那裡求得孝的道理;事君,不是人君主那裡求得忠的道理;交 友、治理百姓,不是從朋友和百姓那裡求得信和仁的道理。孝、忠、信、仁在各自心中。心即理。
我的例證:1、定理、公式與題目的關系,題目有萬萬千千,定理如内心,隻有一個,比如會速度與距離的公式或定理,那麼題目千變萬化,依然會做,不可能去窮盡每一個題目,隻需要懂道理。
2、木匠與木頭的關系,你想要家具,看到家具是木頭做的,跟木頭要家具,顯然不太現實。
【原文】
愛問:“‘知止而後有定’,朱子以為事事物物皆有定理,似與先生之說相戾。” 先生曰:“于事事物物上求至善,卻是義外也。至善是心之本體,隻是明明德到至精至一處便是。然亦未嘗離卻事物。本注所謂‘盡夫天理之極,而無一毫人欲之私’者,得之。”
愛問:“至善隻求諸心,恐於天下事理,有不能盡。”
先生曰:“心即理也。天下又有心外之事,心外之理乎?”
【譯文】
徐愛問道:“《大學》之中‘知止而後有定’,朱熹認為是指事事物物都有定理,它好象與您的看法不一緻。”先生答說:“到具體事物中尋求至善,如此就把義看成是外在的了。至善是心的本體,隻要‘明明德’,并達到惟精惟一的程度就是至善。當然了,至善并未與具體事物相脫離。《大學章句》中所謂的‘盡夫天理之極,而無一毫人欲之私’,表達的就是這個意思。”
徐愛又問:“至善隻從心中尋求,大概不能窮盡天下所有的事理。”
先生說道:“心即理。天下難道有心外之事、心外之事時嗎?”
【原文】
愛曰:“如事父之孝,事君之忠,交 友之信,治民之仁,其間有許多理在,恐亦不可不察。”
先生歎曰:“此說之蔽久矣,豈一語所能悟。今姑就所問者言之。且如事父,不成去父上求個孝的理;事君,不成去君上求個忠的理;交 友、治民,不成去友上、民上求個信與仁的理。都隻在此心。心即理也。此心無私欲之蔽,即是天理,不須外面添一分。以此純乎天理之心,發之事父便是孝,發之事君便是忠,發之交 友、治民便是信與仁。隻在此心去人欲、存天理上用功便是。”
【譯文】
徐愛說:“就象侍父的孝、事君的忠、交 友的信、治理百姓的仁愛,其間有許多道理存在,恐怕也不能不去考察。”
先生感歎地說:“世人被這種現點蒙蔽很久了,不是一兩句話就能使人們清醒的。現僅就你的問題來談一談。比如侍父,不是從父親那裡求得孝的道理;事君,不是人君主那裡求得忠的道理;交 友、治理百姓,不是從朋友和百姓那裡求得信和仁的道理。孝、忠、信、仁在各自心中。心即理。沒有被私欲迷惑的心,就是天理,不用到心外強加一點一滴。用這顆最熱的心,表現在侍父上就是孝,表現在事君上就是忠,表現在交 友和治理百姓上就是信和仁。隻在自己心中下功夫去私欲、存天理就行了。”
徐愛反問先生,懂得大道理要從内心獲得,那麼在實施過程中的細節需要從外界獲取嗎?比如孝順父母,冬天添衣服,夏天幫助涼爽,很多細節,需要從外界獲取嗎?
陽明先生回答,如果有孝順之心,那麼天冷自然想到父母,自己的體會、感受會考慮父母,細節方面自然會做到,不需要向外界獲取。
陽明先生的例證:注重細節就是孝順的話,那麼,現在的演員在戲中恰當地表演了許多侍奉父母的禮節,他們也就可稱為至善了?主要還是考量你的内心是否有孝順之心。
【原文】
鄭朝朔問:“至善亦須有從事物上求者?”
先生曰:“至善隻是此心純乎天理之極便是。更于事物上怎生求?且試說幾件看。”
朝朔曰:“且如事親,如何而為溫 清之節,如何而為奉養之宜,須求個是當,方是至善。所以有學問思辨之功。”
先生曰:“若隻是溫清之節,奉養之宜,可一日二日講之而盡,用得甚學問思辨?惟于溫 清時也隻要此心純乎天理之極,奉養時也隻要此心純乎天理之極,此則非有學問思辨之功,将不免于毫厘千裡之缪。所以雖在聖人,猶如‘精一’之訓。若隻是那些儀節求得是當,便謂至善,即如今扮戲子扮得許多溫 情奉養的儀節是當,亦可謂之至善矣。”
愛于是日又有省。
【譯文】
鄭朝朔問道:“至善也必須從事物上索取嗎?”
先生說:“己心純為天理就是至善,它怎樣從事物上獲取?你不妨舉出幾個例子。”
鄭朝朔于是說:“就象孝敬父母,怎樣才能保暖避暑,怎樣才能奉養正恰,該講求适當才是至善。基于此,方有了學問思辨的功夫。”
先生說:“假若孝敬父母隻講求保暖避暑和奉養正恰,隻須一兩天時間就可講清楚,何來學問思辨的功夫?保暖避暑、侍奉父母雙親時隻要求己心純為天理,這樣如果沒有學問思辨的功夫,就會差之毫厘而失之千裡了。因此,即便是聖賢,也要再加“惟精惟一”的訓示。倘若認為把那些禮節講求得适宜了就是至善,那麼,現在的演員在戲中恰當地表演了許多侍奉父母的禮節,他們也就可稱為至善了。”
徐愛在這一天中又有所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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