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有的人，睡着了，就沒起來；有的人，病躺在床上，等着死的那一刻；

有人說："人死之前，或許知道自己将會死。"

有人說："人死像睡着一樣，嘴角是露着微笑的。”

我不敢相信，我的奶奶已經去世了。

人還活着的時候，事情特别多，今天做這樣，明天做那樣，一年四季都在奔波和忙碌，沒時間陪伴自己最親的人，許多老人漸漸成了空巢老人，甚是孤獨。聽到死訊的那一天，我還在外出差，疫情的原因，我沒法趕回去，隻能默默地向着家的方向為她送行。腦海裡，不斷地湧出與奶奶的點點滴滴，眼淚控制不住地流下。

二

奶奶被病痛折磨了差不多六個月，至從上年十一月份折斷了腿，自己住在醫院，疫情原因，沒法讓人經常去探望。奶奶最喜歡熱鬧的，最喜歡孩子、孫女去看她，陪她聊天，她總能跟你說很多往事。

最終，醫院出了病危通知書，奶奶終于如願回來老家大屋裡，最後的半個月，老中醫說，時間不多了。回老屋的當天，眼睛看不到人，耳朵勉強能聽見，說話也很喘氣，粥水也喝不下。在她耳邊大聲喊："回家了，在家裡了。"那一天，她睡得很安穩。

三

奶奶每天躺在小床上，期待着孫兒們回家。不知道奶奶是否清楚自己的身體，每天水也不怎麼喝了；生命随着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過；她偶爾睜開眼睛看看，聽到人喊她，會想回應；靜下來了，就閉上了眼，靜靜地進入夢鄉，響起了鼾聲，做了一個夢。

我後悔沒有花太多時間和奶奶在一起，散散步，談談心；爺爺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離去了，明明知道她害怕自己一個人，也怕黑，在空閑的時間裡，哪怕一起吃飯，一起說說往事數起來都不多。

四

奶奶，1930年出生，今年92歲；奶奶，一生要強，在咱們村裡出了名的倔。聽奶奶說，當年和爺爺結婚，自己一個人帶着大包小包地走過來的。聽大伯說，奶奶當年在大隊，每天出去工作，當時隻有男人的工作量可以達到20，奶奶的工作量也達到了20。聽大姑說，奶奶在村裡，每個人都知道-奶奶很倔。

五

一個人的一生其實很短，不過數載光陰而已，當最親的人與我們告别、與這個世界告别，那種疼痛是錐心刺骨的，恰如山崩地裂一樣，瞬間沒了希望。那些親人在身邊，天天不懂得珍惜，天天吵吵鬧鬧的人，他們總有一天會後悔。但最愛的人離去，一個人形單影隻，内心的寒冷比身上的寒冷冷得太多。

奶奶，孫兒想您了，想聽你說起以前的點點滴滴，特别特别想，您在天堂還好吧。

六

“這小孩，又白又俊，真好看！”

“是呀，是呀，他打小就白胖白胖的。”

"奶奶，我想吃這個。。。"

“又跟奶奶一起來買口香糖吖？”

"奶奶，我怕黑，一個人不敢睡。"

“奶奶，奶奶.....”

“好了，小孩調皮一點而已，說一說就是了，不能打！”

“今天煲了你最愛喝的玉米紅蘿蔔豬骨湯，吃多點，才能長得高，俗話說：不能打，也能吓吓人！”

“奶奶，這剛買的燒鵝，可好吃了！過來，一起吃飯。”

“你爺爺，很快就回來了。昨天還說，讓穿暖一點。”

“奶奶，你瘦了，奶奶，你能聽見嗎？"

奶奶

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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