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色龍的主要内容?上課時有個好玩的事:我讓一個學生幫忙把小說标題“變色龍”三個字寫到黑闆上,告訴他如果覺得哪個字很重要需要提醒同學注意就寫大一點他放大的是“變”字,但是下面一群男生起哄:“色色還有色”,下面我們就來說一說關于變色龍的主要内容?我們一起去了解并探讨一下這個問題吧!
上課時有個好玩的事:
我讓一個學生幫忙把小說标題“變色龍”三個字寫到黑闆上,告訴他如果覺得哪個字很重要需要提醒同學注意就寫大一點。他放大的是“變”字,但是下面一群男生起哄:“色!色!還有色!”
我讓學生注意預習提示裡的一句話,那句話告訴我們,變色龍是一種爬行動物,會随着環境的變化而變換顔色。
但是,這篇小說其實不是以這種小動物為主角的,而是一個人,這個人姓奧楚蔑洛夫,然後我再提醒他們注意課下注釋裡“奧楚蔑洛夫”這個姓在俄語裡的意思是“瘋癫的”。
我讓他們把标題與這個人物連起來說一句話,以下是各種答案:
一個瘋癫的警官像變色龍一樣變來變去。
一個警官在處理狗咬人的案子時像個變色龍一樣變來變去,顯得瘋瘋癫癫。
一個腦子不太正常的警官在處理狗咬人的案子時像變色龍一樣變來變去。
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讓學生概括小說的主要内容,而且再一次不露聲色地提醒學生閱讀時務必關注标題以及注釋,做法巧妙,值得保留。
我問學生,如果是你,作為一個比較正常的警官去處理一個案子時,會把什麼作為依據?
他們很快回答:事實!
還有呢?
法律。
接着,我讓他們再次浏覽小說,看看這個案子到底事實如何,能否用自己的話把這個案子的真相還原出來。
果然在重讀之後,學生發現了圍觀群衆之一“獨眼鬼”說的話,“他本來是開玩笑,把煙卷兒戳到狗的鼻子上,狗呢,可不肯做傻瓜,就咬了他一口”,結合下文赫留金顯得很狼狽,又是恐吓又是向奧警官拍馬又是賭咒發誓來看,這個“獨眼鬼”說的是實話。加上上文還有一個細節,赫留金出場時“半醉的臉上顯出這樣的神氣”的描寫,這個案子的事實很容易被還原出來——
首飾匠赫留金喝多了,看到一隻看似沒主的小柴禾狗,于是想招惹一下,把煙卷兒戳到狗鼻子上,結果被狗咬了。
而赫留金一開始說“這個賤畜生無緣無故咬了我一口”是說謊。
這麼小的一隻狗,得蹦多高才能咬得到一個成年男人的手指頭?
還“無緣無故”?這是多麼明顯的謊言!
那麼,這個拙劣的謊言真的騙過了奧警官嗎?
學生的答案是否定的,因為當人群裡有人說這是将軍家的狗時,奧警官立刻就提出了疑問:
你那麼魁梧,這隻小狗這麼小,它是怎麼咬着你的?
好問題!
可問題是,奧警官的這個問題為什麼不在一開始就提出來?他為什麼在聽完赫留金的陳述之後首先表态說要為他主持公道,要把狗弄死,重罰狗的主人呢?
這個問題是最有趣,也是很容易被學生忽略的,所以我再次讓他們閱讀原文,看看能否找到解讀奧警官這段表态時的心理依據。
學生的解讀及證據如下:
奧警官的這段表态并非出于正義感和責任感,而是在潛意識裡已經認定這隻小狗的主人就是社會底層人士之後的一種虛張聲勢,或者說,在赫留金以及圍觀群衆面前耍長官威風。
證據是,作者在上文特意對這隻小狗的外形做了描寫——白毛小獵狗,背上有黃斑,臉尖尖的,還是用三條腿一颠一颠地跑。很顯然,這是一條雜毛、殘疾的“俄羅斯田園犬”,換句話說,就是俄羅斯柴禾狗。
如果把這隻小狗換成一隻名貴的大獵狗,小說的走向一定會朝另一個方向發展。
這隻小狗的設置,一定是契诃夫有意的,他抛出這隻雜毛小狗,就像故意跟奧警官玩了個惡作劇,或者說,這隻小狗是上帝派來考驗奧警官的,是它給這條“變色龍”提供了變色的機會,讓他分分鐘現出原形。
我們又讨論到,奧警官随着“狗的主人是誰”的問題,如此誇張地這樣變來變去,旁邊還有那麼多人看着,他一點都不怕難為情嗎?
結論是,他不怕,因為他骨子裡的觀念就是:高位者就應該享有特權!
我對學生說,讀這篇小說時,有一個人物是别人不大關注而我恰恰很感興趣的,就是将軍家的廚師普洛诃爾。作者對他的描寫不多,但是恰恰是這不多的描寫讀得人後背發涼。
學生讀了幾遍,臉上有些茫然。
我問他們,涼嗎?
他們搖頭。
我問他們,這位廚師出場之後,自始至終有沒有對這裡發生了什麼表現出一丁點疑問?
他們又看了一下說,沒有。
不覺得意外,不疑惑,可能會有幾種原因:
1. 早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所以不問。2.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完全不感興趣,所以不問。
你們覺得,會是哪一種?
學生大都認為應該是第一種,不然他也不會如此精準地到這裡找他家的狗。(好像很有道理)
那麼,如果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正常人應該會怎麼表現?
比如,你家的狗咬了人,那麼多人在圍觀,連警察都被招來了,你會怎麼樣?
學生說,可能要跟警察解釋一下吧。至少要關心一下被咬的人怎麼樣。
但是,你們看普洛诃爾的表現,除了确認這條狗不是将軍家的,而是将軍哥哥家的,他根本不去關心被咬的人怎麼樣,而是喊了一聲狗的名字,直接帶着狗回家去了。
就差沒說“咬你怎麼了?一個小首飾匠,被咬活該”!
多麼傲慢!
更耐人尋味的是,這位将軍家的廚師不僅對平頭百姓傲慢,面對奧警官連珠炮一樣的套近乎,他也根本什麼表示都沒有——誰讓你隻是個小小的警官呢!
連廚師都是如此,從未出場一直在人們傳說中的将軍和他的哥哥是如何跋扈驕橫的,可想而知!
而對于這一切,有人認為不正常嗎?
完全沒有。因為,小說中所有的人跟奧警官的三觀都完全一緻,他們都認為高位者享有特權是完全應該的,你被人欺負,甚至被特權階層的狗咬,隻要你權位不如别人,那就是活該。
在這篇小說裡,唯一無辜的可能隻有這隻雜毛小獵狗了。
如果這篇小說中隻寫奧警官一個人,就是他個人出了問題,作者要批評的就是他個人。
如果這一群人都有問題,那一定是社會出了毛病,作者要批評的就是一群人,要揭示的就是社會之病!
(作者單位系上海市民辦立達中學)
《中國教師報》2021年11月03日第5版
作者:殷會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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