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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墨脫路

生活 更新时间:2025-01-26 13:5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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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邏墨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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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邏官兵翻越雪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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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戰士展示他手繪的戍邊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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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士伫立在雪山之上的駐勤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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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兵老師”(中)教授學生軍體拳。

“都說西藏苦,最苦是墨脫;咱到西藏來,當兵守墨脫。”

《當兵守墨脫》的旋律回蕩在海拔4200多米的多雄拉雪山,“墨脫戍邊模範營”新兵們,在教導員蔣福養帶領下重走當年的墨脫路。

路,始終是墨脫軍人繞不開的一個話題。

“以前當兵進墨脫,都是從走路開始的。”蔣福養這樣說。此話不假,2013年墨脫公路通車之前,官兵進出墨脫隻能靠兩條腿。

離開林芝,翻越海拔4200多米的多雄拉雪山,挪過嵌在絕壁上的“老虎嘴”,繞過山嶺上的“99道彎”,蹚過冰冷的溪流……走在這條昔日的墨脫路上,總有新兵這樣問:“班長,還有多遠才能到?”

班長答:“拐過前面那個彎兒就快到了。”

然而過了那個彎兒,眼前依然是絕壁林立、冰川連綿,待到走得雙腳打泡,身上的傷口結了痂,這些年輕戰士才能真正成為墨脫軍人。

墨脫路磨煉意志,墨脫情镌刻忠誠。在這條老墨脫路上,處處镌刻着歲月的峥嵘印記。

60年前,正值大雪封山,18軍将士們用血肉之軀蹚開半人多深的積雪,闖出一條勝利之路。從那以後,多雄拉雪山的險峻與冰冷,便時常與軍人的熱血“相遇”。

30多年前,解放軍報記者一行跟随官兵徒步走進墨脫。感慨于墨脫行路之險難,感動于墨脫軍人的“一副鐵肩膀、一雙鐵腳闆”,見證和記錄了墨脫軍人同艱苦惡劣環境頑強抗争所創造的一個個奇迹。他們采寫的萬字長稿《墨脫軍人競風流》在本報一版頭條發表,引起了全國人民向墨脫軍人、向邊防軍人學習的熱潮。

墨脫,藏語語意為“蓮花盛開的壩子”。

墨脫軍人60年創立的功績,一如蓮花,盛開在墨脫的土地上。

如今,走在墨脫路上的新戰友,仰望多雄拉雪山,用莊嚴的軍禮向昔日走在這條路上的戰友緻敬。雪山無言,忠誠無聲,英雄無悔,墨脫精神在一代代墨脫軍人心中永續傳承。

今年是“墨脫戍邊模範營”建營60周年,也是“墨脫戍邊模範營”被中央軍委授稱30周年。讓我們再次走進這支部隊,見證永不褪色的墨脫精神。

——編 者

有一種堅守,行在路上

駐守墨脫有些日子了,列兵任伽慶終于迎來了他的新兵成人禮——徒步走墨脫路。

2013年墨脫公路修通後,這條18軍官兵徒步進駐墨脫的路,已成為傳承墨脫精神的紅色路。每年新兵入營,新兵們都要沿着這條路體味墨脫守防艱辛,重溫峥嵘歲月,感悟墨脫情懷。

營裡有條不成文的規矩,隻有走一趟墨脫路才能成為真正的墨脫兵。

墨脫公路修通後,營隊基礎設施條件改善,但昔日的墨脫路在一茬茬官兵心中,仍然是一個淬煉自我的地方。“一直在路上”,成為墨脫軍人内心的一份執着堅守。

第一次參加巡邏,任伽慶小腿“挂了彩”。

“事非經過不知難。”班長告訴他,每一次跌倒都有收獲,有些苦是一定要自己去嘗的。第二次巡邏,他随隊途經“鷹嘴崖”,突然一個踉跄,身體倒向地面,右臂肘部頓時腫起一個大包。

再一次受傷,任伽慶疼得冷汗直冒。他更為愧疚的是,自己再一次成了大家的“負擔”。無論他怎麼擺手拒絕,戰友們還是“折了回來”,一步一步挪到他身邊,小心翼翼攙扶他到安全地帶。随隊衛生員給他噴上止痛氣霧劑。他流着眼淚表态:“這次一定要跟着隊伍走完全程!”

頑強的決心,來自集體的溫暖,更來自戰鬥的氛圍。走了幾趟巡邏路,任伽慶讀懂了那句網絡名言:“沒有比腳更長的路,沒有比人更高的山。”

勇敢、堅韌、無畏,是常年行走在墨脫路上的邊防軍人最獨特的性格特征,也是他們内心深處永恒的價值标杆。對他們來說,為祖國守防和巡邏,哪怕山再高路再長,哪怕獻出青春與熱血。

回望墨脫守防曆史,可歌可泣的犧牲與奉獻故事長長一串。

47年前,19歲的戰士焦大銀倒在了巡邏路上。

那天,巡邏隊正穿越原始森林,走在最前面的焦大銀被突然竄出的毒蛇襲擊。為了保護身後的戰友,他沒有躲避……那天,年輕的生命化作閃亮星辰,指引着後來的戰友。

1987年,一隊官兵巡邏途中被一條激流攔路。奮勇探路的戰士姚琳,突然被江水卷走。戰友們不顧一切地展開營救,最終也沒能挽留住他。

2004年,巡邏隊遭遇泥石流,班長饒平為救身邊戰友,一把推開戰友,自己被泥石流沖走……

60年轉瞬即逝,有30名軍人永遠将生命奉獻給了墨脫,忠骨長眠在雪山腳下。

副教導員米毅駐守墨脫多年,每隔幾天便帶隊上路巡邏,身上留下大小疤痕十幾處。妻子每次通電話總不忘心疼地叮囑他:“為了家,一定要學會保重自己。”

守在墨脫,人心也會變澄澈,使命與責任讓堅守有了更加無畏的底氣。

那年,戰士段金利抵邊觀察,突遇暴風雪失去聯系。後來,戰友們發現他暈倒在雪坑中。在後方醫院的病床上睜開眼,他問的第一句話竟是:“我啥時候可以回連隊?”

戰士放心不下心中那條長長的路。

墨脫,也成為他們一生不能割舍的地方。

那年從軍校畢業後,鄭宗钊選擇了成為一名戍守墨脫的軍醫。10年後,他順利考取母校的研究生。幾年後再次回到連隊任職,他選擇了堅守墨脫。

有人問鄭宗钊,學了一身技術為啥還要回墨脫呢?

這名高才生笑着說,昔日墨脫培養了我,今天的連隊需要我。

有一種寂寞,因為選擇

墨脫,曾是一座孤島——每隔半年才能收到家書和包裹。等待,是守防官兵生活的常态。

汗密兵站盛産“寂寞”。這個兵站常年隻有2名戰士駐守,有人親切地稱這裡為“孤島中的孤島”。

2013年墨脫公路通車,兵站有了手機信号、通了電,守防的2名戰士高興地給親人朋友寫信,信中隻有幾行字:“我們這裡路通了,包裹、書信半個月就能收到了。”

但兵站還是很安靜,畢竟隻有2人駐守。選擇了堅守,就意味着選擇了寂寞。

其實,戰士們不怕吃苦,最怕的是孤寂。不知從何年何月起,看書成了戰士們“打發時間”的方法,在兵站榮譽室,至今保存着幾十本守防老兵留下的“書摘筆記”。

後來,營隊幹部到兵站蹲點,發現兵站“過于安靜”,由于缺乏交流,導緻大家都有點“思維遲鈍”,說話做事慢半拍兒。為此,他們創新連隊思想政治工作:每天固定一個時間,與戰士談心聊天,或者讀書、唱歌、講故事,就是為了幫助大家趕走寂寞。

墨脫群山重重,被群山阻隔的除了寂寞,還有遠方家人的消息。

1988年,戰士郭明富剛進墨脫,父親突患重病。哥哥連續給他拍出幾封電報,卻不見回音,于是向西藏軍區拍發“尋人電報”:“請56207(部隊)幫忙尋找郭明富。”翌年春天,多雄拉雪山開山,他才收到積壓了8個月的電報。

1994年11月,墨脫開通了第一部程控電話。每隔一段時間,各連就要派一名“代表”背上幹糧、步行到縣城“打電話”——大家把電話号碼、想說的話都寫在紙上,讓戰友替自己往家中打電話,再把親人們的叮咛、囑托帶回來。

“逢男喊爸,逢女喊媽……”甭管是誰的爸媽,打電話的戰士那一句 “爸、媽”一定喊得真誠又親切。

駐守遠方,戰友情誼顯得越發珍貴。

一次巡邏,戰士高超突發高原肺水腫,情況危急。大雪封山,救援變得極為困難。戰友們頂風冒雪,蹚着深深的積雪,用被子裹住高超的身體,輪流擡着他往山外轉移。

不久,救援的直升機到了,将高超送到山外救治。半個月後,高超出院第2天便向連隊提出申請參加執勤任務,“戰友們救了我的命,我要和大家并肩戰鬥。”

軍人為守護祖國奉獻青春,他們的家人其實也在默默奉獻。

那年,戰士劉軍剛來到墨脫,營隊就接到“劉爸爸”突遇車禍的噩耗。營隊讓在内地休假的6名戰友,帶着籌集的“救命款”去劉軍家中探望。戰友們在醫院守護2個晝夜,替劉軍送走了父親。

幾天後,劉軍巡邏歸來聽聞父親去世的消息,“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朝家鄉的方向磕了3個頭,泣不成聲地說:“爸,戰友們替兒子盡了孝,您安息吧!”

有人說,墨脫如此偏遠,堅守在這裡的軍人緣何沒有絲毫怨言?

因為他們心裡,祖國的利益高于一切,軍人的使命重于一切。

每次巡邏在海拔3600米雪線上,官兵鞋底結了厚厚的冰疙瘩,不得不用砍刀敲掉。官兵們說,惡劣環境摧殘着我們的健康,但為了遠方的萬家燈火,這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忍受,都可以割舍。

在邊防守了15年的戰士馬騰飛說:“說不想家那是假的,把思念放在心裡,走在巡邏路上更有勁。”

“你又上山了”“你總算安全回來了……”手機微信對話框中,中士唐鑫的妻子王敏已經習慣了這樣給他留言。

沒有人比軍嫂更懂得軍人守防的苦。妻盼夫歸,多麼正常的一件事,在邊防軍人身上卻疊加了一縷特别的情絲。丈夫踏上巡邏路,軍嫂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與期盼,内心的煎熬和牽挂或許隻有她自己才能真正體會。

誰說軍人不懂得愛,他們是把對家人的愛獻給祖國和人民,獻給了守衛的這片土地。

錯過戀人的相望,錯過親人的告别,錯過兒女喊出的第一聲“爸爸”……如今,随着戍邊條件改善,這些傷感故事正在畫上“句号”。

位于無人區的某執勤點進出隻能徒步。受群山和密林阻隔,網絡難以暢通。為了架通網絡,官兵穿越雪山峽谷、密林沼澤,奮戰6個月,用多點接力背運的方式将光纜架設到哨點。

不久,駐哨戰士昂旺多吉在給家人撥打的第一個視頻電話中,就看到剛出生不久的小女兒,他高興地一邊抹眼淚、一邊說:“守在邊防也能看着女兒慢慢長大,我們的生活不再寂寞。”

有一種青春,名叫守望

“我們像春燕一樣壘窩,青春翺翔在這片高原。”從一線點位換防歸來,二等功臣詹勇在一次發言中這樣說。

二級上士詹勇說,他的青春,永遠屬于這片高原。

海拔4000多米某無人區執勤點,營隊一個季節執勤點剛剛調整為常态化駐勤點。每年12月至來年5月,冰雪覆蓋,要在這裡度過整整一個冬天,艱難程度可想而知。去年夏秋,第一批駐防的詹勇和戰友們來到這裡,準備一切“從零開始”。

他們在樹林中挑選粗壯樹木扛回哨點,用刀削光樹皮、綁上被複線,立起國旗杆,讓五星紅旗在雪線上空飄揚;頂着大風平整一片碎石灘,建起室外訓練場……

這一刻,“敢教日月換新天”的艱苦創業精神,在新時代墨脫守防官兵身上依舊熠熠閃光。

上世紀60年代,墨脫路上,時任副營長的李春帶領官兵與當地群衆翻雪山、攀絕壁,用“鐵肩膀”扛着12根300米長的鋼纜,喊着号子,徒步走了近百天抵達墨脫,建成了墨脫第一座鋼索橋。

那天起,被雅魯藏布江“攔腰劈開”的墨脫,有了一條與祖國内陸緊密連接的大動脈。有了這座橋,墨脫從此“日月換新天”。

部隊進駐墨脫,官兵不等不靠、艱苦創業。在那個一窮二白的年代,修建營房的各類物資都是官兵人背馬馱運進墨脫的,許多官兵的脊背都被重物磨得傷痕累累……海拔4200多米的多雄拉雪山,見證了他們春燕壘窩一樣的奉獻。

有了營房,“吃飯難題”擺到官兵面前。墨脫地理環境四季分明,“雞爪谷”曾是當地主産稻。這種作物産量小,口感差。為了提高産量,許多官兵休假歸隊都要背回稻種。翻越雪山體力透支時,他們甯肯扔掉幹糧,也要留住種子。後來,官兵們在長期種植實踐中摸索出一種新型育苗法,墨脫從此有了高産水稻。

靠着“一副鐵肩膀、一雙鐵腳闆”,官兵們在墨脫創造了許多“第一”:辦起第一所學校、修建第一座水電站、創建第一所醫院……結束了當地不通電、不通電話、不通網絡的曆史。

有軍營的地方就有學校,有軍人的地方就有課堂。

從上世紀60年代起,墨脫守防官兵便走進鄉村學校,自發當起孩子們的課餘補習老師。

在距離拉薩700多公裡的背崩鄉中心小學,一級上士曹世學正在給孩子們上國防教育課。教室中的孩子們瞪大眼睛,聽得認真。他們眼中,講台上的解放軍叔叔是可親可敬的“瑪米更拉”(門巴語:“兵老師”)。

這所學校位于喜馬拉雅山脈東端南麓,圍牆上兩行大字映入眼簾——“做神聖國土的守護者,做幸福家園的建設者”。

教學樓前,矗立着一座雕塑:一名軍容嚴整的解放軍戰士,雙手牽着戴紅領巾的門巴族學生,微笑着大步向前……校長白瑪措姆說,門巴族群衆為表達對人民子弟兵的感恩之情,于2018年9月修建了這座雕塑。

營隊幹部介紹,官兵們積極協助地方政府辦學,至今已“接力”數十載。1994年,營隊在背崩鄉中心小學成立了“勇為班”,每年選派文化素質高、思想道德好的官兵義務支教,還與墨脫縣教委、婦聯簽訂了“春蕾計劃”行動責任書,與學生家庭結成幫扶對子。

白瑪措姆說:“孩子們打心眼裡喜歡‘瑪米更拉’,連穿衣服都喜歡穿迷彩服樣式的。”

西藏軍區某邊防團戰士白瑪仁增,就曾是一位崇拜“兵老師”的門巴族小學生。2014年,高中畢業後,白瑪仁增參軍報國;2018年被選拔為“厄爾布魯士之環”參賽隊員,和戰友們一起出征國際軍事比賽,将五星紅旗插在了歐洲之巅。

如今,墨脫地區發展建設駛入“快車道”。從高山雪原至谷底林澗,官兵們背起行囊,扛起鋼槍,守望着座座“鋼鐵前哨”,也在守望着各族人民的美好生活家園。

一日清早,站在離哨點不遠的山崗上,俯瞰關山連綿起伏,近看排房錯落有緻。江山如畫,邊關如鐵。莽莽原始森林裡,一隊穿戴新式巡邏迷彩服的邊防官兵,邁着铿锵步伐行進在祖國邊防線上。(馬軍 本報特約記者 曹文勇 圖片由馬軍攝)

來源: 解放軍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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