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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木詩經

圖文 更新时间:2024-09-19 00:30:34

草木詩經?采采芣苢 見岡元鳳《毛詩名物圖考》 日本平安杏林軒1785年版,今天小編就來說說關于草木詩經?下面更多詳細答案一起來看看吧!

草木詩經(詩經中的草木世界)1

草木詩經

采采芣苢 見岡元鳳《毛詩名物圖考》 日本平安杏林軒1785年版

桃 見《毛詩名物圖說》 清乾隆三十六年(1771)版

梅 見《毛詩名物圖說》 清乾隆三十六年(1771)版

《世說新語·纰漏》記載:司徒蔡谟避亂江南,見到了蟛蜞,以為是螃蟹,一邊說着“蟹有八足,加以二螯”,一邊煮來吃,“既食,吐下委頓,方知非蟹”。謝仁祖聽說此事後對他說:“卿讀《爾雅》不熟,幾為《勸學》(《大戴禮記·勸學》中有“蟹二螯八足”)死!”《爾雅》是我國最早的訓解詞義專著,也是較早的博物著作。謝仁祖戲谑他不懂博物,幾乎鬧出人命。

中國很早就有博物的觀念,這種觀念講究見多識廣、通曉衆物,如晉代張華的《博物志》,就包括山川地理、飛禽走獸、人物傳記、神話古史、神仙方術等知識,其中隻有前兩類屬于“博物學”的知識範疇。簡言之,博物學所考察的對象,與傳統訓诂學門下的“名物學”相類,但是其目的多是為了“利用厚生”,“資博識而利民用”。而名物之學目的是為“推闡文意”服務的,戴震所謂“不知鳥、獸、蟲、魚、草、木之狀類名号,則比、興之意乖”。

《詩經》既是偉大的文學作品,也有着豐富的博物知識。孔子認為讀《詩經》不僅“迩之事父,遠之事君”,而且可以“多識于草木鳥獸蟲魚之名”(《論語·陽貨》)。宋代鄭樵說:“夫詩之本在聲,而聲之本在興。鳥獸草木乃發聲之本。漢儒之言詩者,既不論聲又不知興,故鳥獸草木之學廢矣。”此處實際上說出了中國古代博物學的主要特征,即具有辨物、相物的特點。狹義的中國博物學知識包括動、植物學知識,着眼于“對現存事物進行唯象描述、命名、分類的‘志/史’知識類型”,接近于西方博物學(Natural history)中的“History”要素,而與“自然”(Nature)要素有一定的差距。

《詩經》無疑給人們打開了一個豐富的動植物世界,在現存305篇中,涉及的植物有143種,動物109種。這些動植物是後人研究《詩經》博物學的基礎。本文隻探究《詩經》學中的植物博物學傳統。

植物與人類生活密切相關。在《詩經》的全部詩篇中,有153篇提到過植物。《詩經》中出現的植物篇數以“桑”為最多,達20篇;其次為黍類,有17篇;棗樹排在第3位有12篇;《詩經》中出現植物種類最多的為《豳風·七月》,出現了20種植物,分别為:桑、蘩、萑葦、葽、郁、薁、葵、菽、棗、稻、瓜、壺、苴、荼、樗、禾、麻、菽、麥、茅。其中樗指臭椿樹,陸玑(一作陸機)的《毛詩草木鳥獸蟲魚疏》注曰:“樗樹及皮皆似漆,青色耳,其葉臭”。《詩經》中出現的植物可以分為食用類、經濟類、觀賞類等,具有多樣性的特點,此外《詩經》中的植物還具有鮮明的時代性和地域性。

《詩經》收集了西周初年至春秋中葉(前11至前6世紀)的部分詩篇,反映了前後大約五百年的社會面貌,詩中出現的植物也具有時代的特點。《詩經》中出現頻率最高的六種植物分别是:桑、黍、粟、棘、麥、葛。其中桑和葛是經濟作物,主要用途是提供紡織材料,黍、粟、麥是糧食,棘則是果樹。桑樹在《詩經》時代曾經廣泛分布于華北平原,是整個絲綢業的基礎,“五畝之宅,樹牆下以桑,匹婦蠶之,則老者可以衣帛矣”(《孟子·盡心上》),在以“耕織”為主要特征的小農經濟社會裡,是很重要的經濟樹種。當時有大面積的桑田,因此女子采桑、桑田幽會……成為《詩經》大量描寫的場景。先秦時代,葛衣、葛巾均為常見服飾,《韓非子·五蠹》記載,堯“冬日麑裘,夏日葛衣”。今天,絲綢依然是高檔衣物的重要面料,而葛則幾乎完全退出了人類服飾的舞台。黍亦稱稷、糜子,今中國北方稱之為黃米,子實煮熟後有黏性,“禾屬而黏者也”(《說文·禾部》)。粟又被稱為小米、谷子,是北方一種重要的作物。麥在《詩經》中也被稱為來或者牟,至今仍然是中國北方最重要的農作物。棘指酸棗樹,《說文·朿部》曰:“棘,小棗叢生者。”棗是從酸棗中選育出來的優良品種,“棘大者,棗;小者,棘”(陸佃:《埤雅》卷十三《釋木》)。

《詩經》産生地域以黃河流域為中心,南到長江北岸。其中描寫的植物也具有典型的華北地區特色,如前述的黍、粟、麥即為黃河流域特有的糧食作物。梓木素有“木王”之稱,宋代已經稱呼牡丹為“花王”,梓木為“木王”。梓木材質優良,用途廣泛,可以制作器具、樂器、造船以及雕版印刷用材等。梓樹在先秦時曾廣泛分布于黃河流域,是一種有着極強的文化内涵的樹種。《詩經·小弁》雲:“維桑與梓,必恭敬止。”意思是“父之所樹,己尚不敢不恭敬”。後來用“桑梓”來指代故鄉,就是承繼這種文化傳統,“彼桑梓之必敬,況松榆之舊鄉”(梁繹:《玄覽賦》),“永世克孝,懷桑梓焉;真人南巡,睹舊裡焉”(張衡:《南都賦》)。棗樹在《詩經》中被稱為“棘”,也是主要生長于華北的果木樹種。

法國學者梅泰理認為,中國傳統植物研究的重點是植物的分類、植物的形态學、植物生理學以及在“格物”“正名”傳統下的“植物學的人文藝術性”。對于《詩經》學的博物傳統來說,首先要解決的是正名的問題,然後才是“格物”以求新知。《詩經》中存在着大量的同名異物(植物)和異名同物(植物)的現象,如“無折我樹杞”(《詩經·将仲子》)中的“杞”指杞柳,是一種楊柳科樹木。而“集于苞杞”(《詩經·四牡》)中的“杞”則指枸杞,是屬于茄科的一種灌木。“南山有枸,北山有楰”(《詩經·南山有薹》)句中的“枸”就有别名34個。

對植物的理解不同會造成對詩意的把握不同。《詩經·木瓜》是傳誦較廣的名篇之一,其中有“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句,對于其中的木瓜,宋代的姚寬釋為“乃以木為瓜”,“俗謂之假果者,蓋不可食、不适用之物也”,“則投我之物雖薄,而我報之實厚。”鄭箋以木瓜為楙木,宋代朱熹也說:“木瓜,楙木也,實如小瓜,酢可食。”今人陸文郁也認為,即今廣泛種植于山東、江蘇、安徽等省的薔薇科木瓜果實,“多澀,不宜生食,宜供玩;宜蜜漬,或去種子搗為泥,入蜜與姜作煎亦佳”。将“木瓜”理解為“以木為瓜”或者“薔薇科木瓜果實”,确實在“投我雖薄,而我思報之實欲其厚”方面有程度上的差異。

陸玑所作的《毛詩草木鳥獸蟲魚疏》是第一部考證《詩經》名物的博物類書。陸玑是三國時吳人,其書以詩句為題,每題之後是注解的文字,如“食野之蘋”條,注釋曰“蘋,葉青白色,莖似箸而輕脆,始生香可生食,又可蒸食。《四庫全書總目提要》對此書的評價是“蟲魚草木,今昔異名,年代迢遙,傳疑彌甚。玑去古未遠,所言猶不甚失真”。

據《四庫》著錄,宋至明代隻有四家為疏解“草木鳥獸蟲魚”之作。到了清代,受考據學的影響,《詩經》植物博物之學也漸漸興盛起來,主要有陳啟源《毛詩稽古編》、趙佑《草木疏校正》、陳大章《詩傳名物集覽》、姚炳《詩識名解》、焦循《毛詩草木鳥獸蟲魚釋》、丁晏《毛詩草木鳥獸蟲魚疏校正》、徐鼎《毛詩名物圖說》、多隆阿《毛詩多識》等書。其中《毛詩名物圖說》“博引經、傳、子、史外,有闡明經義者,悉捃拾其辭”,還配圖作解,較有特色。本書共收錄動植物255種,其中草88種、木54種。值得一提的是,受中國研究的影響,日本在17世紀後也出現了一些《詩經》博物研究專著,其中較為有名的是岡元鳳的《毛詩名物圖考》一書。本書于考證名物之外,配有200餘幅名家摹繪的圖畫,使人可以按圖知物,“所謂說《詩》辨物者,于此乎可以備資正焉”。陸文郁的《詩草木今釋》則是近代采用現代科學分類方法來研究《詩經》中植物的一部博物學著作,每一種分為漢名、科名、學名、形态、産地和用途六目,“盡其所知分述,于人生關系,尤三緻意”。如其“蘋”條,釋曰:“‘蘋’。又名:藾蕭(爾雅),藾蒿(爾雅注),薛(司馬相如子虛賦),山萩(中國植物圖鑒),毛女兒菜(日本名)。菊科(圖版十)。學名:Anaphalis margaritacea Benth. et Hook.形态:多年生草本。高一公尺餘,全株密布棉毛。葉互生,無葉柄,葉身線狀披針形,葉緣反卷。七八月時,由莖頂分歧多數細花梗,為複傘房狀,其上各着生一僅由管狀花成之小頭狀花,總苞為真珠白色,管狀花不顯明。産地:山野中随在有之。用途:嫩莖、葉可蒸食,或炸食,用以濟荒。”

《詩經》是中國古代博物學的重要源頭,其豐厚的博物知識為中國傳統文化提供了豐厚的滋養。“博物之君子,其可不惑焉”(劉秀:《上〈山海經〉表》),提倡博物學不僅在于對“草木鳥獸蟲魚”等知識的摯愛和追求,更是一種志趣和情懷。在人和自然沖突加劇的今天,重視以《詩經》博物為代表的中國植物博物傳統,更有利于人們親近自然,與自然和諧相處,與自然持久共生。

(作者:吳志浩,系四川輕化工大學中國鹽文化研究中心副研究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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