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他鄉挺好的有什麼亮點?在一線城市漂泊的都市女性的諸多問題,《我在他鄉挺好的》解決方案都遵從了現實主義創作的原則:現實性與戲劇性的統一,我來為大家科普一下關于我在他鄉挺好的有什麼亮點?以下内容希望對你有幫助!
在一線城市漂泊的都市女性的諸多問題,《我在他鄉挺好的》解決方案都遵從了現實主義創作的原則:現實性與戲劇性的統一
《我在他鄉挺好的》故事中每一位女性在選擇的路口都通向了不同的結局,這種差異化正是對現實的尊重,對真實感的傳達。這種“不套路”,恰恰是對現實多樣性的尊重,對人性與社會複雜感的呈現
亞裡士多德在《詩學》中就指出“藝術通過媒介進行模仿”,影視作品中的編劇就是對故事/現實進行“改編”,換句話說就是一種模仿,尤其是在現實主義創作中,影視作品的“編”通常是對生活現實的“模仿”,模仿不是照搬,相反它是對真實感的營造。真實感與真實是有差異的,近年來國産影視劇不乏現實主義題材,那些觀衆接受度高的作品往往很大程度上“回應”現實,而非照搬現實。這才是真正意義上的“真實感”創作。
近年來女性群像的影視劇頻頻創收看數據新高,成為觀衆熱議話題,比如《三十而已》裡的不同階層女性所面對的家庭、愛情、育兒等問題,都觸及到了社會現實及當代女性困境;再如《都挺好》裡面所讨論的重男輕女、老年人情感真空等問題。這些作品都不約而同地将當下的社會議題投射在影視作品中,以戲劇性的方式娓娓展開,讓觀衆在看劇的同時引起對時代症候的反思和共鳴。《我在他鄉挺好的》是典型的都市職場女性群像劇,全劇隻有十二集,每集一個主題,并圍繞該主題展開。比如“前任”這一集,紀南嘉和喬夕辰的前任都紛紛登場亮相,作為故事劇情而言當然是對人物前史的介紹,但另一方面則是非常戲劇化的編排,這就是一種真實和真實感的差異,真實即兩位好朋友的前任要在同一個時間同時出現的概率是非常之低的,作為觀衆來說通常會認為這過于“巧合”與“戲劇化”,就會減少對故事真實的認同,但《他鄉》怎麼完成從真實到真實感的呢?
《他鄉》每集的結尾都會有一段充滿總結性的獨白。比如第八集是“親情結”,結尾處,喬夕辰望着父母的背影:“你有多久沒有真正看過父母的背影”“不管你承受什麼委屈,爸媽都是你最堅固的铠甲”。《他鄉》以主題結構起十二集劇情,看似獨立成章,又被一條主線——胡晶晶的死串聯起來,四位好友都是生長于小城市,在大城市打拼、渴望立足的一群女性。影片通過她們所面臨一系列問題,解構了她們的生活,也白描了當代都市女性,她們渴望愛情,拼搏事業,向往安居,這就是“真實感”。
并非涉及到都市職場女性所面對的困境就是對現實的回應,就能引起觀衆的共鳴。比如,同時期的另外幾部影片《北轍南轅》和《我是真的愛你》,都将職場女性的困境作為影片焦點。《我是真的愛你》以“職場媽媽”作為話題,通過劉濤飾演一心事業的單身大女主和她身邊職場媽媽、家庭主婦作對照,雖然劇中設計了一些日常的片段:如熊孩子和職場隐孕等,但故事依然有較強的懸浮感,這就觸及了劇作中的另一個核心問題——戲劇性矛盾的解決方案決定了價值輸出和真實感的營造。
相比之下,《他鄉》中幾位職場女性都在自己的職業中遇到了更加“真實”的各種困境,比如喬夕辰要競争組長;紀南嘉遇到甲方的各種臨時起意的要求;連最沒有事業心的許言也會有職場的容貌焦慮。面對這些切實的問題,編劇的解決方案并非簡單地用爽劇的“金手指”來體現女主光環,而是通過挑戰、成長來處理矛盾。比如喬夕辰競争組長雖然前期充分準備,但因為緊張和體力透支,最終演講失利;而紀南嘉遇到前任作為甲方臨時起意的調整方案,并沒有以主角光環去堅持自我,而是積極配合;許言則是劇中成長人格的擔當,從她最初對名牌的追求、對享樂的攀比到最後對安居的渴望,最終卻卷入了網絡詐騙,她的人物線貫穿了諸多拜金少女的現實議題,但編劇以現實問題為“真實性”底色,并以人間真實而非主角光環讓矛盾煙消雲散。劇中的拜金女成長為努力攢錢的房奴,但最終敵不過詐騙、分手、回老家,這些現實真相通過戲劇性的整合,完成了“真實感”。反觀《我是真的愛你》第一集,高管妻子因懷疑丈夫外遇大鬧會議場,頹喪地在洗手間遇到了劉濤飾演的女主,劉濤僅僅通過為其化妝和簡單的言語鼓勵,就讓高管妻子重拾信心,“反殺”回會議室,痛斥丈夫,并聲稱要離婚,并對劉濤伸出橄榄枝,讓她和自己創業。這種緊張而密集的戲劇性卻以最簡單粗暴的巧合和隻言片語來解決,很難引起觀衆的共情。女性的困境和與之對應的成長被架空,這也是很多國産“現實”題材的通病,現實問題的提出和解決方案的現實主義統一才是一部誠懇的、具有真實感作品的基礎。
在一線城市漂泊的都市女性的諸多問題,《他鄉》解決方案都遵從了現實主義創作的原則:現實性與戲劇性的統一。在女性群像戲中,《他鄉》采用了女性角色之間互為鏡像的方式,展現了現實困境中女性的不同狀态和選擇:比如外表陽光,内在抑郁,不堪忍受生活重壓、卷入騙局後陷入絕望并選擇最極端方式結束生命的胡晶晶;不斷被生活磨砺,甚至事業受挫但挺過來的喬夕辰;事業有成面對催婚、生育壓力的紀南嘉;還有擁有愛情卻沒有面包的許言。她們既是都市女性的群像也是都市女性的鏡像,代表了都市女性的不同階段和她們可能的分岔路——有可能是絕路,也可能是生路。劇作者并沒有以簡單粗暴的方式讓女主們升級打怪然後功德圓滿,相反,故事中每一位女性在選擇的路口都通向了不同的結局,這種差異化正是對現實的尊重,對真實感的傳達。比如三對戀人中,許言和男友最終分手,異鄉人的認同被安居問題終結;而喬夕辰也并未與男友直奔光明,反而是不确定的異地戀,但她們的選擇或遵從了内心或屈服給了現實。
《他鄉》中的“不套路”恰恰是對現實多樣性的尊重,對人性與社會複雜感的呈現。當然《他鄉》的故事中也存在一些處理得相對粗糙的部分,比如相對四位差異化統一的女主們,故事中的反派顯得單調很多,“前任們”幾乎都是負心人,他們愛自己勝過愛對方,自私且不得善終。另一方面是這部劇涉及到了諸多社會問題:網貸、房奴、催婚、拜金、容貌焦慮等等,劇作者以專題式的結構方式将之一一陳列,就劇作技巧而言是相對陳舊的,影視劇的創新無外乎兩個方面:形式與内容。這部劇以紮實的細節還原社會現狀,也正因如此,我們對之有了更高的期待。
如果《北轍南轅》代表了“粉紅色現實主義”,那麼《他鄉》被觀衆所接受證明了現實主義作為方法是有效的,同時也要求我們的創作者在群像的創作中需要更細膩的處理,對社會問題的展現或許除了依靠主題式的結構還有更多的可能。
(作者龔豔 為上海師範大學教授)
來源: 文彙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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