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大地忽然變綠,這一切全拜柳樹所賜。
雖然此時,梨花、杏花、桃花,你不讓我,我不讓你,五顔六色開得正豔,成為人們争相欣賞一睹芳容的寵兒,但主宰春天主色調的依然是柳樹。
在我們北方,柳樹是最常見最普通的樹種,多達上百種,不嬌氣不造作,有土一插就能活,“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就是對柳樹最貼心的寫照。
路旁、房前屋後、戈壁灘上、河邊、公園裡的堤壩上,随處可見柳樹倩影,因此,自古至今,描寫柳樹的古詩名句數不勝數,又因為柳樹是第一個傳來春的信息的。所以,言春必說柳,
拂堤楊柳醉春煙、吹面不寒楊柳風、絕勝煙柳滿皇都等等,每個人都能随口來上幾句,既應景,又不失品位。
紅豆生南國,此物最相思。在南方最相思的是紅豆,而在北方非柳枝莫屬。也許是柳枝如月光一樣常見、袅娜纖長,被古人賦予了相思的品性,
楊柳東風樹,青青夾禦河。近來攀折苦,應為别離多。
垂柳萬條絲,春來織别離。行人攀折處,閨妾斷腸時。
睹柳思人,那句都讓人讀的愁緒萬千,淚雨紛飛。
特别是今年冬奧閉幕式上,折柳送别,長長的翠綠柳枝驚豔了全世界。
今年三月在喀什遊玩,在古城的街面上竟然發現了柳條筐,盡管這些柳條筐隻是店面的工藝品裝飾物,此柳條筐非彼柳條筐,但還是如時光機器把我帶回了兒時。
那時我們用的“收納箱”幾乎都是各種形狀的柳條筐。因可随處就地取材,制作工藝簡單,大人小孩都會做。
裝瓜的有瓜蒌,像一個倒放的“蘇州大廈”,兩頭裝滿往自行車後架一座,騎着就回家了,裝的多且平穩安全。拾糞的有糞筐,那時我們都有交糞任務,大的柳條筐可以放爬犁上,小的可以背在肩上,大田用的肥料都是柳條筐一筐筐運到地裡。
柳條筐還不怕壞,要是哪碰壞摔壞了,柳樹到處都是,就地取材,砍上幾個枝條,在缺口處穿來繞去,轉瞬間,柳條筐完好如初。
對于孩子來說,最有趣的事,是在春天柳條轉綠發芽,選直的圓潤的枝條,用鉛筆刀選自己喜歡的長度,分成幾截,用手指在枝條上輕輕擰幾下,木條和皮就分開了,然後把木條抽出來,隻要皮,用小刀削去一頭的硬皮,露出嫩綠的内皮,這樣一個柳笛就制作出來了。用柳笛可以吹出各種悅耳的鳥叫聲,高手還能吹出動聽的歌曲。還有一種是把木條留在皮裡,裡面注上水,吹的時候上下抽動木條,也可達到同樣的效果。
那時我們還模仿戰争片裡的軍人,用柳枝編成“帽子”,戴在頭上,顯得威風凜凜,就差拿把槍了。
時過境遷,已經見不到這樣的樂趣了,有次在9路車站,見到一群小學生,放學不回家,坐在車站的凳子上,人手一個手機,正在玩遊戲,興奮得大喊大叫。
唉,這樣下去,也許柳枝隻剩下“相思”功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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