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為開心或不開心,都是瞬間的感覺,感覺是會改變的,毋須過度執着。倒不如坦然擁抱眼前的悲喜,忠于個人想法做每個決定。等一切過去,經驗内化為成長養分,就會從萬千變化之中,體驗到更豐富的人生況味,明白所有經曆都是美好的,活着就是最大的幸福。」
劉雅瑟甯可曆盡挑戰,也不願無礙地白活一場。
比封後更珍貴
人生非痛不可,皆因百般磨難,往往刺激人類求存的渴望,這恰是劉雅瑟封後電影《智齒》 觸及的題旨之一。
《智齒》改編自作家雷米的同 名小說,由導演鄭保瑞執導,講述正在長智齒( 即智慧牙)的年輕警員任凱(李淳飾),随前輩斬哥(林家棟飾)處理失槍事件,目擊斬哥因怨恨女線人王桃(劉雅瑟飾)吸毒駕駛将其妻撞成植物人。
向對方展開連場私刑以追究責任, 王桃出于内疚甘願服從,以尋求原諒及救贖,故事刻畫出邊緣的人性掙紮、愛恨與欲望,也啟發劉雅瑟對演員身份的深度思考。
「憑《智齒》榮獲最佳女演員,我好開心呀!」 劉雅瑟以粵語表達謝意,「金像獎是神聖的電影盛會,有幸獲提名及參與典禮已經難能可貴,沒想到最後竟然獲獎,簡直不可思議!」
「當夜我站在台上,開心得超越了喜極而泣的程度,既不想哭泣也超級冷靜,隻想好好 感受那份滿足感......哪怕一生人隻有這一次, 也夠圓滿。因為憑這角色被業界認可,是對我作 為演員的莫大肯定。」
惟肯定無關走紅與否,「許多人提醒我獲獎後要把握機遇,小心地經營往後的演藝生涯等。但自問對演戲沒野心,要不是遇上《智齒》和王桃,也不敢确認自己是個演員。」
「過去參與的演出都要花心思,但極緻度不及《智齒》,完成這戲才知道将身體和靈魂全情投放的威力,也開闊了 對演員生涯的想象。」
「比起怎樣紅下去,我更在乎怎樣延續王桃的啟迪,在将來繼續盡力演好其他角色。」
不要偶像光環
這番感言其來有因。
劉雅瑟15歲時因好奇,參加了湖南台選秀節目《明星學院》, 誤打誤撞獲得觀衆票選獎 ,從偶像歌手出道 。
「 那時我曾紅過一陣子,但自知歌舞才藝不厲害,每次看粉絲在台下歡呼,心裡蠻不适應,也 會自我質疑憑什麼值得被追捧?」 她誠懇地說。
疑惑之際,劉雅瑟巧遇主演青春片《十三棵泡桐》的機會。
「雖然我從小常跟兄姐去戲院,但坦白說沒特别喜歡電影,更不曾立志當演員。 第一次演戲,我如小孩子初 學繪畫,沒想美不美、好不好,也不抱任何負擔或期望,隻是輕松去享受跟劇組的合作。」
純粹地投入,讓她得以細味戲劇的樂趣及魅力。
「于大銀幕欣賞成品,深深被每格畫面所感動,原來電影的力量這麼偉大!加上我喜歡觀察人性,電影正是好渠道去體驗不同生命。我開始想當演員,以努力提煉影像作品,尋求那踏實感。」
決斷的劉雅瑟,随心意棄歌從影,轉攻演員之路。
帶着《十三棵泡桐》的口碑, 她以為會在影壇有新發展,奈何本非藝術院校科班,欠缺人脈或家世,其當紅日子不長久,很快如本名劉欣的普通話諧音流星般,轉眼墜落。
「那時我年輕稚氣、外形嬌小,除了演出青春片,市場沒什麼适合的角色,試鏡更常被人拒 絕,一耗就耗上很多年。」
那段浮沉歲月,她走遍各省各市找機會,既要借住不同朋友的家,也得跑龍套及兼賣服裝維生,委實不易過。
「低潮中,難免有人勸退、有事打擊,我曾費勁地消化紛纭感受及意見。幸好, 我的個性特别倔強和理智,日子再苦也不曾絕望,也甘心在憂患中積極繼續尋看機會。」
劉雅瑟回看來時路毫無怨怼,人始終會長大。 那些等待的日子,也非白白在空等,隻要校正心思,亦可累積有用的經驗。」
每刻等待皆有價值
當劉雅瑟立定決心挺下去,改成藝名劉雅瑟 , 寓意「做人理當優雅地瑟 」,任世道艱難亦可自我欣賞 。
「另外 , 有感自己屬于觀察及體驗型演員, 就從不浪費任何時光,特別喜歡到處流浪,增進閱曆。每次住進不同城市,我都會到處察看當地的民生與風情;遇見各路背景的人,若對方願意傾訴,亦會細心聆聽他們的故事或秘密。
「每晚臨睡前,我又愛聽新聞,自問很樂意接受真相,讨厭被欺瞞,真實事件有助我了解社會及不同群衆的處境,也觸發後來喜歡演出城市邊緣人的取向。」
久而久之,劉雅瑟通過以上方法,将等待期間的無助、孤獨或無聊等混沌情緒,轉換成求知求進的動力。
「沒戲拍的日子可沒荒廢,還讓我學到挺多新奇事。就算待在家百無聊賴,那些微不足道的感受,亦讓我領略到生活閑情。所有的曆程和轉折,練就出我更成熟的身心狀 态,日後也可放諸于角色中應用 。」
默默付出近十年,她終于憑堅持迎來《緻我們終将逝去的青春》第二女主角朱小北,為事業開出久違的曙光,後又陸續參演《匆匆那年》《失孤》等電影,亮相《我就是演員》等勵志綜藝節目,甚至進軍香港參演了《幸運是我》《麥路人》,走出更遠的路。
「感謝所有高低起伏,使我有能力抓住跟《智齒》的緣分。」 劉雅瑟分享,「《智齒》前期籌備極保密,我甚至沒參與試鏡,但因對故事無限好奇,嘗試跟經紀人提出可否跟導演會面,足足等上兩個多月,大家終于抽到時間在北京一聚。」
「過程中我們談了什麼?好像喝了半小時咖啡,細節卻不記得了。那我何以得到王桃一角?或是我忽悠了導演,才騙到角色吧!」
說是忽悠,也不盡然,「其實後來我請教過導演,據他解釋,是從我的眼神中察覺到對演戲、對生存的渴想,挺接近角色的生命狀态,才選上我。」
活現人物生命
對于導演的說法:「不演戲的時候 ,劉雅瑟是個有點社交恐懼、不太常思考又惜命的女生。但一旦演戲了,她會變得截然不同,既喜歡跟每個人讨論故事,絕不逃避各種任務,也願意為角色拼盡命。
劉雅瑟有感:「導演或覺得我不放棄的狠勁,跟王桃為求贖罪跟斬哥糾纏的強悍本質類似吧?」
待開鏡後,她也慢慢發掘到跟王桃相似之處 ,「我早年的飄泊對應了王桃的無依,拍攝時,我會嘗試放大對前景及命運的不安,快速而深入地揣摩角色心境。」
「但畢竟我的生活跟王桃又非百分百相同,總有難以掌握的部分,當時拍攝周期共三個月,我的戲分約一個月,就得多耗元氣接近她、感受她,盡可能投入王桃的世界。」
說着,劉雅瑟不禁搖頭苦笑,「我非技巧型演員,不懂太多專業技法,也不愛刻意設計角色,劇本多數隻看一遍, 怕背太熟,真的變了演戲,不是活出角色。此外,我也傾向運用實際經驗,摸索角色的心情及處境。」
「所以那時我對自己挺狠,把生活過得很慘,為了展現王桃的羸弱及可憐,開工前後我完全不會吃飯,任由自己極度饑餓,累得崩潰。」
「拍動作戲,又盡量堅持不用替身,自行上陣及反複試戲,就算從二樓跌下,或被家棟哥拳打腳踢,我都主張真打實拍,以調整戲劇所需的張力及畫面,也建立身體記憶活出王桃的人生,而非單純地将她的遭遇演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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