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冬日是寒冷的，許多植物不見往日生機，變得有些蕭條。昆蟲也大都安寂，要麼走到生命的盡頭，要麼躲藏起來冬眠；候鳥們早已分批向南遷徙越冬。似乎到了冬天，這片土地就變得沉寂起來。

還好，有一群留鳥在北京，為冬季增添一分生氣，沒有樹葉的遮擋，冬季反而成了觀鳥的最佳季節。對于鳥兒來說，冬季最大的威脅不是寒冷，而是因寒冷造成的食物匮乏。那你知道，一片枯寂的冬天小鳥們的食物是什麼嗎？

人為種植的諸多綠化植物成了它們過冬的重要口糧。

紅豔豔的果實不僅吸引人的眼球，同樣是鳥兒們愛吃的食物，植物們也希望通過鳥類來傳播種子。北京的綠化植物中有不少結着紅果子的植物，最常見的要數金銀忍冬。秋季時，金銀木會結出小紅果，一個節上左右各長兩個。有時，好奇的人也會看中這誘人的小紅果，但最後都是“呸—”的一聲一口吐掉——味道實在酸澀。但鳥類的味覺并不敏銳，小巧的果實正好被鳥兒一口吞掉。

鳥的糞便中有紅色的種子

如果誰家院子裡有棵柿子樹，那這家一定至少有四五種鳥類常常光顧，在這場柿子之争中總是以人類落敗結尾，因為人總要看看顔色、親口嘗嘗才知柿子熟沒熟，而鳥兒們則在柿子成熟的第一時間便一眼認出，然後呼朋引伴、成群結隊品嘗這珍馐美味。

以上提到的果實尚屬植物“自願奉獻”，想讓種子搭上“順風車”，但有些植物并不想被鳥兒吃掉果實，可即使它想盡辦法也逃脫不了成為口糧的命運。

燕雀正在咬斷白蠟樹的翅果

白蠟是城市綠化中非常常見的樹種，但它的果實卻很特殊——像是“長了翅膀”一樣的翅果。這樣獨特的結構是為了利用風力盡可能遠地把種子傳播出去，所以這些種子并沒有鮮嫩的果肉，反而有堅固的外殼避免被吃掉。可這并不能完全阻擋鳥兒的取食，當秋冬季來臨，白蠟樹結出滿滿一樹的翅果時，燕雀科家族就會把目光定向這裡。

楓樹的翅果

燕雀的喙比較小巧，它們會先跳到挂着滿滿果實的枝條上，挑選出一個果實，然後用輕巧的喙将翅咬斷，再将種子掉個頭，像嗑瓜子一般将果殼磕開，把種子取出來吃掉。而蠟嘴雀和錫嘴雀的喙則相當厚實，一口一個，嗑翅果種子的外殼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除了翅果，各樣的松子也未能在蠟嘴雀的喙下幸免。黃腹山雀也想在松子大餐中分一杯羹，它雖然個頭小小也沒有利器，但若費點功夫也能品嘗美食。它們從松果中摳出松子，找棵橫着的樹幹，用爪抓住松子，短小的喙反複地敲擊，直到敲開硬殼吃到裡面的果仁。

紫薇有着長花期和豔麗的花色，很多公園都愛種紫薇來裝點，這也為鳥兒們提供了不少過冬口糧。紫薇結着小圓球的蒴果，成熟後會裂成好幾瓣，露出裡面“小圓片”樣帶翅的種子。黃雀、燕雀、棕頭鴉雀、沼澤山雀這樣的小型鳥都喜愛吃紫薇種子，它們所到之地夾雜着嘈雜的啾啾聲與響亮的嗑開種子的咔嚓聲。

除了果實外，鳥類還能吃點什麼呢？

冬季的蟲子雖然不多，但也躲不過鳥兒犀利的“眼神”。

啄木鳥一如往常的啄木捕食倒不稀奇，但另一群小精靈——銀喉長尾山雀十分惹人喜愛。一到冬天，這些毛茸茸的“小胖球”便成群結隊，從這棵樹竄到那棵樹，一刻也不安分，十分引人注目。它們是在尋找食物，有些小蟲子冬天藏在樹皮縫隙之間，還有些蚧蟲直接趴在樹皮上一動不動，這些都是小家夥們的獵物。

每到秋冬，楊樹便開始長出冬芽用于來年生長，為了保證順利過冬，冬芽之外還會包裹一層芽鞘。這些鮮嫩的冬芽吸引了一批鳥類，堅硬的芽鞘也無法讓冬芽躲過鳥兒冬日空虛的肚腹，灰椋鳥和蠟嘴雀時常聚集在楊樹上一起享用。

隆隆冬日，還有鳥兒們在這裡歡躍，為這冷清增添了一分熱鬧。（葉峥嵘 文/攝 編輯 王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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