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受手術劇痛,刮骨療傷的關羽;
彈劾嚴嵩被庭杖,拒絕止痛自行割下腐肉的楊繼盛;
忍受宮刑屈辱,寫下《史記》巨著的司馬遷;
卧薪嘗膽十數年,終于複仇的越王勾踐;
……
他們,都是意志堅強的代表,是真正意義上的“硬漢”。
而在古代所有這些“硬漢”之中,最突出的一位,是蘇武。
公元前100年,40歲的蘇武,奉漢武帝之命,以中郎将的身份持節出使匈奴。
當時漢朝和匈奴的關系時好時壞。
而蘇武出使之時,正是“友好階段”——匈奴新單于即位,尊大漢為丈人。
漢武帝為了表示友好,派遣蘇武率領一百多人出使匈奴,并護送扣留在漢的匈奴使者回國,順便送給單于很豐厚的禮物,以答謝單于。
不料,就在蘇武完成了出使任務,準備返回自己的國家時,匈奴上層發生了内亂,蘇武一行受到牽連,被扣留下來,并被要求背叛漢朝,臣服單于。
他們先是以高官厚祿利誘,蘇武嚴辭拒絕。
繼以酷刑逼迫。單于命人把蘇武關進一個露天的大地穴,斷絕水和食物。
正值嚴冬,天降大雪,蘇武饑寒交迫。渴了,他就吃一把雪;餓了,就嚼身上穿的羊皮襖;冷了,就縮在角落。
時間一天天過去,蘇武受盡折磨、瀕臨死亡而終不屈。
單于敬重蘇武的氣節,但也不願意放他回漢朝,于是把蘇武流放到北海邊沒有人的地方(一說今俄羅斯的貝加爾湖,一說在今甘肅白亭海)。
還對他說:“既然你不投降,那我就讓你去放羊,什麼時候這些羊生了羊羔,我就讓你回到你的大漢去。”
這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因為他們給的是清一色的公羊。
在這個荒無人煙的地方,唯一與蘇武作伴的,是那根代表漢朝的使節和一小群羊。
和在地窖一樣,蘇武選擇“就地取材”、“絕地求生”(而非求死)。
饑餓時就隻好挖掘野鼠,吃草和果實,喝點雪水,沒有禦寒的衣物就和羊群睡在一起,以此取暖。
蘇武為什麼不吃羊,或許也是為了氣節。
無論睡覺、牧羊,蘇武都握着皇帝賜予他的節仗,就像握着希望,希望還有那麼一天,能重見曙光,返回大漢的國土。
期間仍有“利誘”——單于曾派人前來勸降,蘇武仍是拒絕。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使節上挂着的旄牛尾裝飾物都掉光了,蘇武的頭發和胡須也都變花白了。
十幾年來,當初下令囚禁他的匈奴單于去世了,漢武帝也死了,漢武帝的兒子漢昭帝繼任皇位。
公元前85年,匈奴内亂,單于打發使者要求與漢朝和好。
漢昭帝派使者到匈奴,要求放回蘇武、常惠等人,匈奴騙說蘇武已死。
第二次,漢朝使者再到匈奴,因常惠施計,私底下見面告知,才知蘇武仍在北海牧羊。
公元前81年,蘇武終于獲釋回漢。
天地孤絕間,蘇武整整熬了19年。
後世評價他說:“十九年間不辱君,論功何獨後諸臣。若教倒數淩煙像,也是當時第一人。”
忠誠固可嘉,意志猶可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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