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花梨,學名降香黃檀,因其資源的稀缺性,與黃金等值,被稱為“木黃金”,是世界頂級珍材。黃花梨,在海南、越南、老撾等均有出産,其中以海南出品的最為名貴,俗稱“海黃”。按現代植物學分類,海南黃花梨屬于黃檀屬香枝木類,是黃檀屬中材質最好的木種。
美不勝收的“鬼臉”
火山岩裡長出的黃花梨
作為一種名貴木材,黃花梨從誕生的那一天起,就注定是給少數人享用的。因其珍稀和貴重,在社會發展與流傳中,隻供皇宮貴族和社會名流把玩。盡管它很名貴,但是回歸到木料本身的物理屬性,它生長在海南島,是這片土地賦予了它價值。據《中國樹木志》記載,野生海南黃花梨産于海南島上除萬甯、陵水、五指山市以外的各市縣,其中白沙、東方、昌江、樂東、三亞、海口為主要産區。它們一般生長于海拔350米以下的山坡上。名貴的海南黃花梨則主要生長在黎族地區,其中尤以昌江王下地區的海南黃花梨最為珍貴。
海南島四周環海,屬熱帶季風氣候區,是我國僅有的兩個熱帶地區之一,地理環境可謂得天獨厚,非常适合海南黃花梨的生長。我通過這些年親自種植黃花梨,發現它喜歡長在石頭縫裡。在海南,有一種黑洞石火山岩,我們叫它蜂窩石。黃花梨特别喜歡長在這種火山岩縫裡,因為這種火山岩含有豐富的鈉、鎂、鋁、矽、鈣、錳、鐵、磷、鎳、钴等礦物質,對于黃花梨的生長特别有益。
一臉值萬金
提起海南黃花梨的“鬼臉”,幾乎不用作太多的解釋,凡喜愛黃花梨者,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它似乎成為了黃花梨經典的招牌,或是黃花梨的代名詞。明朝人對海南黃花梨鬼臉早有認識。明《格古要論》稱:“花梨……其花有鬼面者可愛,花粗而色淡者低。”《廣州志》雲:“花榈色紫紅,微香,其紋有若鬼面,亦類狸斑,又名和‘花狸’。老者紋拳曲,嫩者紋直,其節花圓暈如錢,大小相錯者佳。”
明朝起至今,黃花梨“鬼臉”就像是一塊巨大的“磁鐵”,數百年來一直吸引着無數黃花梨的喜愛者。帶有“鬼臉”的黃花梨被視為佳品中的珍品,價值連城,成為人們追逐、尋找的目标。對于鬼臉,古人曾雲:“一臉萬金”,一言道明其受追捧的程度,古往今來多少文人騷客,為求“一臉”散千金、行萬裡,可謂夢寐以求、得之萬幸。
“鬼臉”的成因
其實,所謂“鬼臉”就是黃花梨木受到傷害之後留下的疤。海南島在每年的8到10月為台風多發期,風向多變且急驟,這段時間又是黃花梨樹的快速生長期。在此期間,黃花梨樹遭受台風襲擊,主枝被刮斷了,從斷的地方會長出新芽來,慢慢長成新的主幹,原來的主幹淪為分支。斷掉的主幹處,會分泌出一種油來把傷口包住,就逐漸長成瘤。如果不能及時分泌出油來包住傷口,就會爛成一個洞。
每年台風不斷換主幹,這一過程要經曆10年左右,直到主幹胸徑在10cm左右時才不會被暴風所折斷,這10年中,一棵黃花梨樹木的主幹往往會不斷變換。這種現象對于黃花梨的紋理産生了很大的影響,長出了非正常的紋路,形成了各種各樣惟妙惟肖的圖形,有的像動物,有的像植物,有的像人物,形态各異,豐富多彩,形象逼真,十分迷人。這就形成了“鬼臉”。這是我通過自己這些年種植黃花梨樹觀察發現的。
天地有大美
海南黃花梨“鬼臉紋”,是大自然在花梨木紋理中繪制出的一種十分獨特、有趣的自然藝術傑作,充滿着神秘的魅力,遠至漢唐高士,近至當代藏家,都為其神魂颠倒。其實,在中國自古就注重自然情趣之美,這一點從思想的源頭上可追述到老莊時期,天人合一的道教審美,在中國藝術領域具有極大的影響力:賞石講求“瘦、露、透、皺”,水墨山水“妙在似與不似之間”……再到後來的根雕藝術,甚至根雕家具,都是對自然美的中國式理解與表達,黃花梨木紋上的鬼臉也不例外。
個人覺得,黃花梨的鬼臉,作為國人對木材紋理之美的極緻表達,是其他的木材圖案所無法媲美的。很少有人能不被它那驚世之美折服,就連西方的油畫作品也沒有它如此氣韻生動。它能勾發起你很多的藝術想象,每一個圖案都是那麼自然,那麼生動,那麼讓人愛不釋手。每個鬼臉的圖案都獨一無二,沒有規則,紋路流暢清晰,不加雕飾,如行雲流水,給人一種流動的美感。在它那種美面前,你隻能佩服天地的造化神奇,喟然贊歎:天地有大美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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