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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有靈魂的歌者

生活 更新时间:2024-07-28 10:1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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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裡的小雨淅瀝瀝瀝瀝瀝,淅瀝瀝瀝下個不停。山谷裡的小溪嘩啦啦啦啦啦,嘩啦啦啦流不停……”近日,一曲由多聲部男聲演繹的無伴奏經典老歌《三月裡的小雨》合唱視頻被刷屏,作品中的優美和聲猶如春雨,落入心田。很多人被開頭那一聲似從天降的磁力男低音所震撼,引發網友無數評論和廣泛關注。在音樂背後,他們共同的熱愛、他們的友誼和生活方式,也被很多年輕人所向往。

前不久,北京青年報記者采訪了解到,這支爆款視頻歌曲在視頻号的播放量已超過三千萬,演唱者楊昭、楊武、何明軍、劉永江是雲南德宏音樂愛好者,他們癡迷音樂多年,組建了勐巴娜西合唱團,分享音樂。采訪中,五名合唱團成員分别向北青報記者講述了愛音樂、愛生活的故事。

用手機一鏡到底、沒有加工的爆火視頻

德宏傣族景頗族自治州位于雲南省西部,這個美麗的邊陲之地,是傣文化的發祥地,載歌載舞是當地百姓最為喜聞樂見的娛樂方式,來自民間的勐巴娜西樂團就誕生在這片神奇的土地,受到人們的喜愛。

起初,出于對音樂的愛好,楊武、劉永江、楊昭、何明軍、張志強五個志同道合的好友自己湊錢搞了一個工作室,他們是老友,認識最久的有二十多年,最短的也有七八年了。幾乎每天他們都一起練聲,下班了就跑到工作室一起彈吉他、打鼓、唱歌、彈鋼琴。排練之餘,再吃點小吃,喝喝茶,聊聊天,特别高興。“我們之前有些歌就是直接在工作室錄的,喝着茶,很輕松,像這樣做音樂已經好多年了。”劉永江說。

劉永江性格開朗,被推為樂團的“話事人”。近來,很多人都問過他同樣的問題:《三月裡的小雨》是怎麼拍出來的?他坦言:“這首歌錄制過程特别順利。那天天氣不錯,便抓了一個‘壯丁’,去美麗的孔雀湖邊用手機一鏡到底,拍完沒有任何後期加工就上傳到視頻号了。我那天穿的衣服很随便,楊武哥還嫌我穿得太差了,把他的外衣脫給我。所以視頻出來,好多人奇怪我的衣服跟他的褲子是一套的……”劉永江笑得爽朗,不過他也覺得,可能正是這種很自然的拍攝狀态更吸引人,“大家可能是覺得‘你能這麼拍,我也能這麼拍’,就很接地氣,再加上對經典老歌非常有共鳴,所以就喜歡吧。”

熟悉他們的朋友都問劉永江,怎麼感覺你們“突然一下”就火了?在他看來,其實一點也不偶然,“至少從音樂的訓練來說,我們一起玩音樂、一起唱歌、一起錄視頻已經有兩年多了,而且幾個成員本來也是當地非常優秀的獨唱演員,幾乎都拿過省級金獎。比如楊武、何明軍、張志強是民族文化工作團的聲樂演員,楊昭是芒市第一中學的音樂教師。”

這首《三月裡的小雨》他們排練了很長時間,之前就一直想錄,因為大家各有各的工作,一直沒顧上。前段時間因為疫情,停了很多演出,大家都覺得,“不如把這首歌唱一唱,拍出來”。于是又集中排練了一個多星期,約了一個周末,就去孔雀湖邊拍了。

在一起,碰撞出了内心的東西

劉永江告訴北青報記者,他們幾個好友一直都活躍在舞台上,平時生活和工作也總是“混”在一起。在他的記憶中,沒有疫情的時候,整個德宏的演出活動、文化娛樂非常豐富,他們要不斷排練、不停演出,“每年光是民族節慶的演出都忙得夠嗆。”他滿是懷念地說:“比如從正月十五開始就是我們景頗族的目瑙縱歌節,三月開始阿昌族的阿露窩羅節,到四月就進入傣族的潑水節,潑水節還沒過完又和德昂族的澆花節連在一起,再加上傈僳族的闊時節,一直會過到五月。等忙完五一,又迎來七一演出,然後就準備國慶的下鄉慰問。我們每年下鄉演出最少也有80場,可以說一年到頭都是在演出的狀态。如果沒有疫情,我現在應該在戶撒,拌着過手米線,沽着小米酒,跳着窩羅舞,吹着散闊子……”

疫情演出暫停之後,他們決定把之前排練的經典歌曲翻出來唱一唱。音樂總監楊昭根據每個人的聲線先寫和聲,寫完聲部大家一起排練,覺得哪裡不舒服就改。“一首歌要經過無數次的推敲、修改,直到大家都滿意才錄。比如《三月裡的小雨》這首歌,除了低音炮,其他幾個人有高音,有中音,高音、中音都很亮,開始的版本聽起來就會把人往很高的地方拉,感覺飄上去就落不下來。後來我們在一聲部就安排低聲部單獨出來,其他組合一般不會這麼做,算是打破了一種常規。很多人覺得我們的聲音挺溫暖的,其實這也是我們想要帶給廣大朋友的感覺。我們幾個在一起,感覺碰撞出了内心的東西。”劉永江說。

藝考完回家一看,那片山一棵樹都沒有了

音樂能療愈心傷,帶來希望,帶來信心。這句話在勐巴娜西樂團的五個人身上被淋漓盡緻地體現出來。

劉永江出生在山寨,在傳統民族文化的熏陶下長大。小時候每年最傳統、最盛大的目瑙縱歌節上,那些融合了民族特色、祭祀唱詞的音樂曲調,不管過了多久,他都記憶猶新:“還有每天早上起來都能聽到的,婦女邊舂米邊唱舂米調。那時候雖然生活條件很苦,但是家家戶戶喜歡唱、喜歡跳,聚在一起很開心、很熱鬧。”

因為喜歡音樂,原本在學校教書的劉永江到雲南省藝術學院專修聲樂, 2005年還專門到北京的中國音樂學院進修,之後他便跟随歌舞團到各地演出。2006年,劉永江考進德宏傳媒集團,成為一名民族語播音員。

低音十分出彩的楊武,是勐巴娜西樂團的靈魂人物。他與劉永江認識二十多年了,是一個縣出來的老鄉。楊武說話的聲音充滿磁力,他的父母在上世紀五十年代支援邊疆,留在雲南,父親喜歡樂器,媽媽愛看電影,“小時候她經常唱電影《劉三姐》《五朵金花》的歌曲哄我們睡覺。”楊武特别感念,父母給了他獨特的嗓音。他青少年時期性格内向,不愛講話。有一次他的一個景頗族好朋友約着他一起去考歌舞團,本來是陪朋友考試,到了那裡有個老師聽他講話很厚實,很憨,“像牛叫一樣”,就叫他唱一首歌。那時楊武差不多隻會唱一首《小草》,就老老實實唱了。結果歌舞團的老師很驚訝,幹脆跑到家裡做他父母的工作,鼓勵楊武參加當時的雲南省藝術學校招生。16歲的楊武跟着老師花一個星期學了一首《康定情歌》,第一次出遠門到昆明參加考試,沒想到就這麼考上了。

以前鋼琴、大提琴、小提琴統統沒見過的他,在大學裡打開了眼界,三年聲樂專業訓練打下紮實的基本功,還學了鋼琴。“我特别感謝我的專業老師丁老師,現在他八十多了,精神還很好。隻要去昆明,我就要去看他。”畢業之後不久,楊武便被調去雲南省歌舞團,成為一名專業演員。

對于何明軍來說,音樂不僅改變了他的人生之路,也是他與自我和解的良藥。何明軍出生在一個非常偏僻的小山村,村裡隻有一條路通向山外,從小放牛、放羊,“過着刀耕火種的生活”。因為食指殘缺,他說自己從小極不自信:“我所有小時候的照片,手都是藏起來的。”

在何明軍的童年記憶裡,唯一的快樂是聽爸爸唱歌:“他特别喜歡唱歌,他唱的很多曲調現在都被人遺忘了,但我覺得很好聽,也覺得很寶貴。”

何明軍說,自己第一次中考失敗後到縣城複讀時,在一次音樂課上,音樂老師讓他們欣賞、試唱歌曲《山丹丹開花紅豔豔》。那次課後,聽過他唱歌的音樂老師特意找到他,告訴他,有專門招收音樂特長生的高中,覺得他嗓子條件好,不如去試試。

何明軍至今感念那個剛畢業分來的年輕音樂老師,“他教了我一個多月後,我就意外地以專業第一名的成績考進了高中。”他還記得,考試那天他看到好多同學都抱着各種樂器應試,老師勸他莫心急。“我現在想起來都覺得好笑,我是偏高的抒情男高音,考專業的時候我就唱的是《山丹丹開花紅豔豔》。因為我們學校隻有電子琴,不知道鋼琴是什麼,老師試音的時候就說唱High C(高音C)吧,唱完他還問我能不能再高兩個調,我也不懂,就說差不多,也唱下來了。”

何明軍是家鄉那裡唯一一個走音樂這條路的。他最感激爸爸:“當初家裡所有親戚都反對我參加藝考,因為要交一萬多塊錢學費,而且學了也沒有什麼用。隻有我爸一個人支持我去。我爸就說,他特别喜歡王宏偉、閻維文,他說,‘你去,你要向他們學習。’”何明軍後來才知道,父親把家裡山上的一片樹全賣了,也沒湊夠學費,又借了些錢才湊齊的,“我從小陪父母去砍柴,對那片山上的每一棵樹都很有感情。可考完試回家一看,那片山一棵樹都沒有了,當時我的眼淚就流出來了。”

藝考後進了大學,何明軍就拼命地學,邊學邊做家教,分擔家裡的壓力。他特别幸運地遇到一位非常負責的老師,不僅悉心教授他專業,令他進步很快,畢業後還帶他演出、打比賽,“我參加了五屆雲南省的比賽,從優秀獎、三等獎、二等獎到一等獎,十年的時間裡全拿到了,打比賽讓人成長得特别快。”

張志強是唯一一個沒能參與《三月裡的小雨》視頻錄制的樂團成員,原本他應該出現在二聲部,但因為要參加抗疫工作,錯過了那天的拍攝。看到小夥伴火了,他也很高興:“總歸還是大家在一起做事。”

張志強是騰沖人,在他的童年記憶裡,從小就上山放牛、背豬草、砍柴,上小學沒有過真正的音樂老師,上高中之前沒見過鋼琴長什麼樣。因為中學時畫畫不錯,他考上了西南林業大學學環境藝術設計。在大學裡,來自媽媽遺傳的好嗓音、好樂感開始顯現,他開始參加學校的唱歌比賽,但總是以初賽第一名的成績晉級,然後決賽惜敗,因為“既不會裝扮自己,也沒有舞台經驗”。于是,他努力向老師、學長、學姐求教,大三那年終于如願拿了學校十佳歌手的冠軍,接着一鼓作氣拿到省際大賽通俗唱法三等獎。大受鼓勵的他為了鍛煉自己,還去外面跑演出、當酒吧歌手,積攢實戰經驗。

最初,話筒就是入門級的,但還是很盡興

1996年,楊武毅然從省歌舞團回到德宏州歌舞團,讓很多朋友覺得意外,因為他那時正準備去北京深造。楊武則解釋說,是因為看到家鄉的變化: “為家鄉的文化事業做貢獻也挺好,再加上我家裡有四個姐姐,父母的年紀大了,我也方便照顧父母。”

楊武回到德宏不久,便發現了何明軍、張志強的才華,成為他倆的伯樂。那時候何明軍本來已經考進昆明一所學校準備當老師了,但也是為了家中老人,選擇回到家鄉工作。回來之後,因為他的啟蒙老師和楊武是好朋友,又趕上德宏州歌舞團正招演員,就很順利地考進團裡。彼時在外跑演出時看到招考信息的張志強,為了實現唱歌的夢想,也抱着試試看的想法回到了德宏。面試時他遇見了楊武,一曲歌罷,楊武和在場的老師都很欣賞,最終被特招進團。最讓他感念的,是楊武和團裡其他老師的幫助:“不管是基礎樂理還是聲樂方法,他們一直不厭其煩地教我。”功夫不負有心人,他連續兩年拿了雲南本土歌手大賽一等獎和雲南省歌曲大賽金鐘獎。

如同現實中的“老友記”,勐巴娜西樂團的五個人一起做音樂,一起生活,“我們幾個的欣賞水平、共鳴點都在一條線上,所以會彼此包容,每個人都可以提意見,提出來就再改,再唱,再實踐。”對此,主要負責寫和聲、編曲、錄音這些工作的音樂總監楊昭體會最深。他是學音樂出身,在大學裡曾經搞過樂隊,畢業後也是一邊教書一邊做樂隊。工作室剛組成時,楊昭天天泡在那裡編曲、做音樂。那時候雖然設備非常簡陋,“話筒就是幾百塊錢入門級的”,但一點也不妨礙他們投入與盡興。

起初他們錄了不少民族歌曲,可是一直沒什麼傳播量,楊昭不止一次地反思:“以前我們會穿上民族服飾,特别一本正經地唱邊疆歌曲。因為大家覺得唱邊疆歌曲更能代表德宏,也能體現少數民族特色。可我慢慢覺得,外面的朋友對這個民族不了解的話,共鳴也不會多。也許應該唱那些更能被大衆接受的、更能産生共鳴的經典歌曲,等大家知道了唱歌的人,也就知道了德宏,進而會再去欣賞德宏。”

如今,自從他們翻唱《三月裡的小雨》《光陰的故事》《傳奇》等歌曲火了之後,家鄉德宏的孔雀湖、大金塔等景色也被更多人關注到,這讓他們高興的同時也感到自豪。最近,有不少公司主動登門要為勐巴娜西樂團提供運營和包裝,五個好友不約而同地婉拒了,在他們看來,當初組建樂團時,給自己的定位,就是一個歌者,而不是網紅。“我們都是專業歌手,我們的初心是傳播經典老歌,傳播音樂的真善美。”至于未來之路,楊昭坦言:“我們還是想堅持從唱法上新編,比如用美聲的感覺,再加上一點流行的感覺,我覺得這是最能接地氣的,按照這個路子走,可能走得更遠,更久。”

文/本報記者 李喆 供圖/阿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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