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咱們聊一件事,現在年輕人創業的很多,這是一件好事。每個時代都有不同的價值觀,年輕人也會有不同的理想。《後漢書·馬援傳》。“男兒要當死于邊野,以馬革裹屍還葬耳。比起古時候的戰死沙場,其實今天的創業場也是一個沙場,很多創業的人也會戰死,當然,沒有馬革裹屍,頂多是牛皮裹屍,很多人吹着牛皮就死了,牛皮裹屍。因為創業其實很難的,沒那麼簡單,就說合夥人吧,就非常重要,找到好的合夥人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有時候就是找到了,你願意和人家合夥,人家未必願意和你合夥,那麼能否靠三寸不爛之舌去打動合夥人呢?
水浒傳中,就有一個非常經典的事件。主人公是大家都很熟悉的智多星吳用。
這件事的背景簡單介紹一下,因為很多朋友可能對水浒傳沒有那麼熟悉。但大多數人都知道水浒裡智取生辰綱的故事,生辰綱是什麼呢?是蔡京的女婿孝敬蔡京的生日禮物,這禮物不便宜,十萬貫金珠寶貝。然後,就有人知道了這個消息,告訴了東溪村的保正,托塔天王晁蓋,還有一民辦教師,智多星吳用,他們仨願意合夥幹這件事,但沒那麼好幹,得找人合夥一起幹,這個事情有一個簡單的過程。
首先,要找對人,接着,要說對話,然後,辦對事。
找對人,是怎樣的人?水浒傳中,一說生辰綱怎麼說,智取生辰綱,取,這些好漢們也這麼說,“此等不義之财,取之何礙?”取說得簡單,取東西,取錢,到哪兒就取了。但其實呢,是搶,是有風險的,風險系數很高,要做這件事,那麼誰能跟你合夥?第一要膽大,第二要缺錢,你要找柴進去幹,十萬貫對柴進來說就是個小目标,就跟你找到王健林,找到馬雲,說咱哥仨一塊去偷井蓋吧,怎麼可能呢?第三,要有能力。第四,要互相信任。第五,還要有共同的價值觀。
吳用想起來了三個人,就是阮氏三雄,阮小二小五和小七三兄弟,說去走一趟,因為他比較了解這三個人,剛才這五點,膽大,沒問題。“日常隻打魚為生,亦曾在泊子裡做私商勾當”能力沒問題呢,信任沒問題。缺錢搞不清楚,共同的價值觀,也不夠清晰。所以,吳用走一趟看看,“憑三寸不爛之舌,說他們入夥。”。
怎麼說呢?咱們接着看。先是見了阮小二,一看,家門口曬着一張破魚網,阮小二走将出來,頭戴一頂破頭巾,身穿一領舊衣服,赤着雙腳,這一看,缺錢應該也沒問題了。阮小二缺錢,另外兩兄弟缺錢嗎?看阮小五,到了那裡問,老娘,五哥在麼?”那婆婆道:“說不得!魚又不得打,連日去賭錢,輸得沒了分文,卻才讨了我頭上钗兒出鎮上賭去了!”
更窮。
阮小七說
“哥哥正不知怎地,賭錢隻是輸,卻不晦氣?——莫說哥哥不赢,我也輸得赤條條地!”
“中了我的計了。”缺錢,沒問題了。
其實這些信息,對于今天的我們來說,想要了解的話會簡單一些。在和你準備尋找的合夥人見面之前,先做一些預判。如果對方是你已經認識的人,你要知道一下他近期的狀态,對他做一個全盤掃描。去拜訪他最近來往密切的老朋友、同事就可以了。同時他的朋友圈,如果他更新的話你要看,知道他最近在幹嗎。把這個人在網上留的資料都翻看一遍。因為我相信一個道理,一個人如果想把自己的行為特質、性格、三觀都很好地藏起來是非常難的。所以不管是他的朋友圈、脈脈動态還是采訪稿、演講視頻之類,在很多細節上都能體現出他是一個怎樣的人。比方說你要想了解我,你搜一下,各種一搜,發現魏新老師實在太厲害了——而且長得也帥,哈哈,那成了說假話了。你在見他之前需要準備什麼:要非常清楚這個人内心的渴求和喜好究竟是什麼。
見了面,開始最好要給話題找到一個好的切入點。吳用就是,和阮氏三兄弟找了一家村口的農家樂,坐下,喝酒吃肉,然後,阮小五動問道:“教授到此貴幹?”
吳用說,我拉你們去打劫怎麼樣?順便劫個色?
那就沒戲了。
吳用其實一來就說了,“如今在一個大财主家做門館教學。今來要對付十數尾金色鯉魚。要重十四五斤的,特來尋你們。”
我來買魚。
阮小七道:“若是每嘗,要三五十尾也有,莫說十數個,再要多些,我兄弟們也包辦得;如今便要重十斤的也難得!”阮小五道:“教授遠來,我們也對付十來個重五六斤的相送。”吳用道:“小生多有銀兩在此,随算價錢。隻是不用小的,須得十四五斤重的便好。”
阮小七道:“教授,卻沒讨處。便是五哥許五六斤的也不能彀;須要等得幾日才得。你的船裡有一桶小鼈魚,就把來吃些。”阮小七便去船内取将一桶小魚上來,約有五七斤,自去竈上安排,盛做放在桌上。阮小七道:“教授,胡亂吃些酒。”四個又吃了一回,看看天色漸晚。
吳用尋思道:“這酒店裡須難說話。今夜必是他家權宿,到那裡卻又理會。”阮小二道:“今夜天色晚了,請教授權在我家宿一宵,明日卻再計較。”
一頓飯吃完了,正事沒說。場合不對,在酒店,公共場合,不适合說私密的事。所以我們說說話要注重場合,同樣的話,不同的場合會有不同的效果。
吳用道:“小生來這裡走一遭,千難萬難,幸得你們弟兄今日做一處。眼見得這席酒不肯要小生還錢。今晚,借二郎家歇一夜,小生有些銀子在此,相煩就此店中沽一甕酒,買些肉,村中尋一對雞,夜間同一醉,如何?”阮小二道:“那裡要教授壞錢。我們弟兄自去整理,不煩惱沒對付處。”吳用道:“迳來要請你們三位。若還不依小生時,隻此告退。”阮小七道:“既是教授這般說時,且順情吃了,卻再理會。”吳用道:“還是七郎性直爽快。”
吳用取出一兩銀子付與阮小七,就問主人家沽了一甕酒,借個大甕盛了;買了二十斤生熟牛肉,一對大雞。阮小二道:“我的酒錢一發還你。”店主人道:“最好,最好。”
四人離了酒店,再下了船,把酒肉都放在船艙裡,解了纜索,迳劃将開去,一直投阮小二家來。到得門前上了岸,把船仍舊纜在樁上,取了酒肉,四人一齊都到後面坐地,便叫點起燈來。
原來阮家兄弟三個,隻有阮小二有老小;阮小五,阮小七都不曾婚娶。四個在阮小二家後面水亭上坐定。阮小七宰了雞,叫阿嫂同讨的小幫子在廚下安排。約有一更相次,酒都搬來擺在桌上。吳用勸他兄弟們吃了幾杯,又提起買魚事來,說道:“你這裡偌大一個去處,卻怎地沒了這等大魚?”阮小二道:“實不瞞教授說,這般大魚隻除梁山泊裡便有。我這石碣湖中狹小,存不了這等大魚。”吳用道:“這裡和梁山泊一望不遠,相通一脈之水,如何不去打些?”阮小二歎了一口氣,道:“休說。”吳用又問道:“二哥如何歎氣?”阮小五接了說道:“教授不知,在先這梁山泊是我弟兄們的衣食飯碗,如今絕不敢去!”吳用道:“偌大去處,終不成官司禁打魚鮮?”阮小五道:“甚麼官司敢來禁打魚鮮!便是活閻王也禁治不得!”
吳用道:“既沒官司禁治,如何絕不敢去?”阮小五道:“原來教授不知來曆,且和教授說知。”吳用道:“小生卻不理會得。”阮小七接着便道:“這個梁山泊去處,難說難這!如今泊子裡新有一夥強人占了,不容打魚。”吳用道:“小生卻不知。原來如今有強人?我那裡并不曾聞說。”阮小二道:“那夥強人,為頭的是個落第舉子,喚做白衣秀士王倫;第二個叫做摸着天杜遷;第三個叫做雲裡金剛宋萬。以下有個旱地忽律朱貴,現在李家道口開酒店,專一探聽事情,也不打緊;如今新來一個好漢,是東京禁軍教頭,甚麼豹子頭林沖,十分好武藝。——這幾個賊男女聚支了五七百人打家劫舍,搶擄來往客人。我們有一年多不去那裡打魚。如今泊子裡把住了,絕了我們的衣飯,因此一言難盡!”吳用道:“小生實是不知有這段事。如何官司不來捉他們?”阮小五道:“如今那官司一處處動擅便害百姓;但一聲下鄉村來,先把如百姓家養的豬羊雞鵝盡都吃了,又要盤纏打發他!如今也好教這夥人奈何那捕盜官司的人!那裡敢下鄉村來!若是那上司官員差他們緝捕人來,都吓得屎尿齊流,怎敢正眼兒看他!”阮小二道:“我雖然不打得大魚,也省了若幹科差。”
吳用道:“恁地時,那厮門倒快活?”
阮小五道:“他們不怕天,不怕地,不怕官司;論秤分金銀,異樣穿錦;成甕吃酒,大塊吃肉。如何不快活?我們弟兄三個空有一身本事,怎地學得他們!”吳用聽了,暗暗地歡喜道:“正好用計了。”阮小七說道:“‘人生一世,草生一秋!’我們隻管打魚營生,學得他們過一日也好!”吳用道:“這等人學他做甚麼!他做的勾當不是笞仗五七十的罪犯,空自把一身虎威都撇了!倘或被官司拿住了,也是自做的罪。”
阮小二道:“如今該管官司沒甚分曉,一片糊塗!千萬犯了迷天大罪的倒都沒事!我兄弟們不能快活,若是但有肯帶挈我們的,也去了罷。”阮小五道:“我也常常這般思量∶我弟兄三個的本事又不是不如别人。誰是識我們的!”吳用道:“假如便有識你們的,你們便如何肯去。”阮小七道:“若是有識我們的,水裡水裡去,火裡火裡去!若能彀見用一日,便死了開眉展眼!”吳用暗暗喜道:“這三個都有意了。我且慢慢地誘他。”又勸他三個吃了兩巡酒。吳用又說道:“你們三個敢上梁山泊捉這夥賊麼?”阮小七道:“便捉得他們,那裡去請賞?也吃江湖上好漢們笑話。”吳用道:“小生短見,假如你怨恨打魚不得,也去那裡撞籌,卻不是好?”阮小二道:“老先生,你一知我弟兄們幾遍商量,要去入夥。聽得那白衣秀士王倫的手下人都說道他心地窄狹,安不得人,前番那個東京林沖上山,怄盡他的氣。王倫那厮不肯胡亂着人,因此,我弟兄們看了這般樣,一齊都心懶了。”阮小七道:“他們若似老兄這等康慨,愛我弟兄們便好。”
阮小五道:“那王倫若得似教授這般情分時,我們也去了多時,不到今日。我弟兄三個便替他死也甘心!”
價值觀沒問題了。引入正題。
吳用道:“量小生何足道哉,如今山東河北多少英雄豪傑的好漢。”阮小二道:“好漢們盡有,我弟兄自不曾遇着!”吳用道:“隻此聞郓城縣東溪村晁保正,你們曾認得他麼?”阮小五道:“莫不是叫做托塔天王的晁蓋麼?”吳用道:“正是此人。”阮小七道:“雖然與我們隻隔得百十裡路程,緣分淺薄,聞名不曾相會。”吳用道:“這等一個人仗義疏财的好男子,如何不與他相見?”阮小二道:“我弟兄們無事,也不曾到那裡,因此不能彀與他相見。”吳用道:“小生這幾年也隻在晁保正莊上左近教些村學。如今打聽得他有一套富貴待取,特地來和你們商議,我等就那半路裡攔住取了,如何?”阮小五道:“這個卻使不得:既是仗義疏财的好男子,我們卻去壞他的道路,須吃江湖上好漢們知時笑話。”
吳用道:“我隻道你們弟兄心志不堅,原來真個惜客好義!我對你們實說,果有協助之心,我教你們知此一事。我如今見在晁保正莊上住。保正聞知你三個大名,特地教我來請說話。”阮小二道:“我弟兄三個真真實實地沒半點假!晁保正敢有件奢遮的私商買賣,有心要帶挈我們?一定是煩老兄來。若還端的有這事,我三個若拾不得性命幫助你時,殘酒為誓,教我們都遭橫事,惡病臨身,死於非命!”阮小五和阮小七把手拍着脖項,道:“這腔熱血隻要賣與識貨的!”
可以透底了。
吳用道:“你們三位弟兄在這裡,不是我壞心術來誘你們。這件事非同小可的勾當!目今朝内蔡太師是六月十五日生辰。他的女婿是北京大名府梁中書,即日起解十萬貫金珠寶貝與他丈人慶生辰。今有一個好漢,姓劉,名唐,特來報知。如今欲要請你去商議,聚幾個好漢向山凹僻靜去處取此一套不義之财,大家圖個一世快活;因此,特教小生,隻做買魚,來請你們三個計較,成此一事。不知你們心意如何?”
阮小五聽了道:“罷!罷!”叫道:“七哥,我和你說甚麼來?”阮小七跳起來道:“一世的指望,今日還了願心!正是搔着我癢處,我們幾時去?”吳用道:“請三位即便去來。明日起個五更,一齊都到晁天王莊上去。”阮家三弟兄大喜。當夜過了一宿。
次早起來,吃了早飯,阮家三弟兄分付了家中,跟着吳學究,四個人離了石碣村,拽開腳步,取路投東溪村來。
我們說吳用名字雖然叫吳用,但是在說話上水平确實很高明,善于點撥。但是,用話去點撥,是啟發别人,然後讓别人受益,如果稍微失去一點分寸,點撥就成了挑撥,就會禍害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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