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年沒有吃過蔓菁了,種植的人家越來越少,即使在農村的大集上,也難得一見,或許是因為它獨特的味道,能吃得慣的人不多。
蔓菁,又名蕪菁,塊根可熟食或用來泡酸菜,或作飼料。高寒山區用以代糧。
關于蔓菁的記憶,要追溯到上中學時,每年秋收後,母親便在外屋的大桌子底下堆上沙土,裡面埋上地瓜和蔓菁,這樣有利于長時間保存,所以家裡隔三差五地吃地瓜棒子面粥或是蔓菁面糊粥,蔓菁的口感真的是對味蕾的挑戰,有的梗澀難咽;有的綿中帶點甜,有的吃起來跟白蘿蔔差不多,水分充足,帶點澀味兒。
無論哪種,遠沒有地瓜受歡迎,但母親愛吃它,我們也被迫接受,畢竟自己還不會做飯,為了調劑口味,母親常把地瓜和蔓菁混着煮在粥裡,如果吃到一口澀的,那就趕緊吃一塊地瓜緩解,久而久之,舌頭适應了這種特殊的氣味兒,開始不再排斥,漸漸地也喜歡上了這個味道,并且憑借多年吃出的經驗,很容易就能通過外觀分辨出哪種好吃。
每年麥收過後,人們除了種植玉米這類大宗農作物,還會見縫插針地在邊邊角角漫(音同)點胡蘿蔔,蔓菁之類的,到十月份收上兩三麻袋,就夠吃整個冬天,儲藏的好的,能吃到來年春天。
我在農村長大,得以參與一年四季中各種農作物的種植與收獲的勞作過程,在所有的勞作中,秋收是幸福感指數最高的,它沒有夏季麥收時的燥熱和急切,有的是天高雲淡的清爽,是遍野果香的金黃,是從容不迫的滿足,收了玉米,挑些嫩的煮上一大鍋,好好解個饞;收了棉花,躺進軟軟的棉花垛裡,放眼四野,漫看雲卷雲舒;收了地瓜,借着煮飯的柴火,扔幾塊在竈火裡,烤的滋滋流油冒着焦香……
刨地瓜是最好玩的,大人們用鎬刨出來堆在壟上,小孩們則在後邊往麻袋裡裝,覺得裝麻袋這活兒不好玩,就學着也掄起鎬來,可是一鎬下去,不是見不着地瓜影兒就是把地瓜一劈兩半,白白糟蹋一塊,隻好徒手去挖,拔出地瓜的瞬間,豐收的喜悅也挂上了笑臉,在衣服上蹭一蹭啃掉皮就吃,脆甜又解渴。
那時候的地瓜有很多品種,紅皮白瓤的,白皮白瓤的,黃皮黃瓤的,還有黃瓤帶一圈紅色記号的,每種味道都不一樣,哪種最甜,哪種最綿,也早已刻在我的舌尖。
一晃十幾年過去,那些畫面,那個味道還是新鮮的,而今卻很少再見到蔓菁,就連地瓜的品種也沒有以前多了,有的可能已經消失,比如白皮的地瓜,吃起來有點像荸荠……
這些蔓菁的照片是五六年前在老家拍到的,趕巧兒爺爺種了一些,要說“種”這個字并不妥貼,農村人都說“漫”(音同),漫蔓菁,漫胡蘿蔔,就像插地瓜秧,栽樹苗。
當時拍這些照片時特意放在白紙上,出于職業習慣,想着後期摳圖比較方便,現在看來太過單調了,沒有煙火氣。
這幾年爺爺再未漫過蔓菁,我便再沒機會重拍一次,每年回老家的次數也很少,聽爺爺說大集上偶爾還有賣蔓菁的,但這五天一次的大集,好像還是中學時趕過。
有些味道大概隻能在記憶中尋找……
本文來源于鵝的小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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