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似箭,日月如梭,随着我們漸漸長大,從一個成年人的視角出發與孩子溝通古詩詞的時候我們就會發現,在孩子單純的認知世界裡,他們對于古詩詞的理解确實和我們存在一定的差異。
比如被奉為經典的“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他們會問大漠裡面的煙怎麼可能是直挺挺的呢?當他們讀到“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又會發問,真的有三千尺那麼高的瀑布嗎?
盡管這些問題聽起來無可辯駁,但是大家要明白,其實我們賞析古詩詞更多的時候是在欣賞詩詞的意境與情感,如果太執着于現實情況就可能喪失了那一份詩意,而大家也可以這麼給小孩子解釋。
最近我在和朋友交流的過程中他就告訴我遇到了一個類似的問題。我這個朋友在某省會城市的小學裡任教,他帶的班級裡有個年僅8歲的小朋友思維非常活躍,這個小孩經常提出一些别出心裁的問題,這次的問題就把我這個朋友給難住了。
小孩提出的質疑是關于杜甫的《絕句》這首詩的,沒想到一個8歲小孩竟然會質疑“詩聖”杜甫的千古名作。
《絕句》
兩個黃鹂鳴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
窗含西嶺千秋雪,門泊東吳萬裡船。
相信很多人對這首詩詞都耳熟能詳,不僅年年入選課本,更是為大家廣為傳頌。可是這個小孩子竟然認為“兩個黃鹂鳴翠柳”是一個病句,語病就出在“個”這個數量詞上面。
因為我們現代人說鳥經常用“隻”來表示,很少有“一個鳥”這種用法字,而且他們在日常習作中如果用“一個鳥”可能會被判有誤,所以這個小孩認為杜甫的詩詞是用語病的。
我這個朋友對于孩子的問題表示無法反駁,因為小孩子的用現在的眼光去看待這句詩詞的時候是沒有錯誤的,但是他還是很耐心地為孩子講解了詩詞理解的一些知識。
為什麼大文豪杜甫沒有用“兩隻黃鹂”呢?難道是因為在唐朝時期還沒有“隻”這個字嗎?答案顯然是否定的,因為“詩奴”賈島就在《尋隐者不遇》一詩當中寫道:“隻在此山中,雲深不知處”;杜甫自己也曾在《贈花卿》一詩中說“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
究其原因,杜甫之所以用“個”這個字可能是基于以下考量:
第一,從平仄韻律方面來考慮。因為“個”是急促短暫的入聲,而“隻”是平順委婉的平聲。雖然很多人認為平仄可以轉換,但是明顯這裡用“個”更能體現那種輕快的意境;
第二,從字詞用法角度來思考。閱讀過《全唐詩》的朋友應該就會知道,“隻”這個字經常被解釋為“僅僅”或者“隻是”的意思,比如“詩仙”李白的“相看兩不厭,隻有敬亭山”,又比如李商隐的“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都是這麼解釋的,而很少将“隻”用作數量詞;
第三,從情感語境層面來分析。縱觀全詩,生機勃勃,詩人心情暢快,情趣高昂,用“個”比用“隻”更偏口語化,能夠與詩詞清新明快的風格相匹配。豪放派詞人辛棄疾也曾在《西江月》當中寫下“七八個星天外,兩三點雨山前”的名句,他當時同樣心情順暢,與平民百姓相談甚歡,意蘊十足。
總體而言,不管從什麼角度去理解,我們都不能夠将杜甫的這句詩理解為存在語病。恰恰相反,可能從詩詞賞析與朗誦角度而言這樣的寫法更加朗朗上口、清新自然。
對于詩詞的學習與賞析我們要秉承着一個開放包容的态度,隻要言之有理、符合基本意境就應該容許“百花齊放”,而不是橫加指責、胡亂揣摩,您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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