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如柔黃，膚如凝脂”“巧笑倩兮，美目分兮”這是衛莊姜給人留下的第一印象。在那悠悠的上古和風之中，風翩跳其裙角，水拂過其腳背，她美我若住琢的玉石，玲珑剔造，光澤誘人。她是我國曆史上第一位女詩人，她用優雅的詩歌，記錄了她躍宕起伏的人生經曆，給人華美，蒼涼之感。而她的詩更用女性的視角，展現了上古時代女性的情感因苦，為人所棄後共同的悲情及痛苦的命運，具有史詩般的意義。《詩經》中有大量的怨婦詩但衛莊最的詩沒有普通婦女的碎碎屑屑，沒有對自己年要的抱怨，也沒有對男人忘恩負義的指責，她隻覺得自己的生活的精糕就像衣服上洗不掉的泥污；玷污了自己……在所有的怨好詩裡女人都想要讨回生活，而莊姜不是，把隻想活成自己的樣子，她是一個充滿詩意的女王。下面我将通過品該詩作的方式品味一個兼美貌與才華于一身的齊用公主，衛國王後的一生。

《衛風·碩人》是她最輝煌，盛大，奢華、絢麗的婚禮，是她人生中繁華的寫照。可張岱在《陶庵夢憶》裡寫道“繁華靡麗，過眼皆空，五十年來，總成一夢。”試想倘若她與張岱有幸處于同一時代，定能共鳴，定是知音。莊姜之悲，是滄桑之悲，是超越時空之深痛也。《衛風·碩人》一詩寫盡了也間的美好繁華而它同《紅樓夢》一樣絕不是一部富貴奢華的百科全書書，而是痛定思痛之後寫出的血淚文字。詩中的生活場景兼具寫實性與藝術性，歲月的煙雲在其間彌漫，文字如同陳年佳良，散發出耐人回味的淡淡幽香。“齊侯之子，衛候之妻，東宮之妹，邢侯之姨，譚公維私。”用一系列排比盛贊其出身的高貴，齊用的公主，衛國的王國後，齊國太子的親妹妹，自己的姐妹又是邢國的王後和譚公的妻。“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蠍蚧，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情兮，美目盼兮。”手指如白嫩的新夷，膚似光潤的凝脂，雪頸風情蝤轉，齒似瓠籽白又齊，額頭方正，眉彎細，巧笑還在有酒窩，美目多情顧盼兮。詩的前兩節墊定了華美的基調，一位美麗而高貴徹公主躍然紙上。讀此兩節。不禁想到《紅樓夢》中兩位同樣的悲情的女性人物，林黛玉與晴雯“兩彎似蹙非蹙罥煙眉，一雙似泣非泣含露目。态生兩靥之愁，嬌襲一身之病。淚光點點，嬌喘微微。娴靜時如嬌花照水，行動如弱柳扶風，心較比幹多一竊，病如西子勝三分。”這是曹雪芹對黛玉的描寫。”其為質則金玉不足喻其貴，其為性則冰雪不足喻其潔，其為神則星日不足喻其精，其為貌則花月不足喻其色。”這是曹雪芹借寶玉之筆對晴要的評價。兩者與莊姜一樣有着絕世的美貌和曠世的才思。然而，命遠這隻無情的手終究逃不過，正所謂“鸠鸩惡其高，鷹鸷翻遭莩罬；薋葹妒其秀，茞蘭竟被芟鉏！花原自怯，豈奈狂飙；柳本多愁，何禁驟雨。”诼謠溪诟，晴要含恨而死，焚稿斷癡。黛玉淚盡而亡，程高版近似大團圓式的結局早已使人怆然洞下，曹公原本的結局又該如何傷感呢？這種傷感早在春秋時期，莊姜已經深感，并作詩歎表，流傳百世。當曹公看到莊姜之詩時也許會情有慰藉之感吧！或是曹公所作的《紅樓夢》本身便是深受中國古典詩歌影響，而莊是更是那些帶給他啟迪的人之一。河水洋洋，北流活活，行進在齊衛之間的黃河岸邊，這個美麗的少女，也許聽着，看着，想象着自己即将開始的美時生活。本以為這是一場癡夢的開始。其實，夢已邊尾聲。

“我心匪鏡，不可以茹”“我心匪石，不可轉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像三個炮彈，炸裂了情感的天空。由于情感的愛挫，她問天問地，這雖然與詩經中《衛風·氓》和《邶風·谷風》裡的棄婦不同，她不磨叨，不訴苦，隻是嚴厲的斥責，為生命的困頓感到憤怒。這就是她寫的《邶風·柏舟》。此詩是她奮力的呐喊和竭力的抗争，剛烈犀利與溫柔端莊的傳統女性形象背道而馳。“汎彼柏舟，亦汎其流”是莊姜内心無助，迷惘的寫照，柏舟是指柏木之舟，柏木之舟裡實細密，正如衛莊姜風華絕代，才華出衆，但卻漂蕩在水中如一隻空船孤舟。

“耿耿不寐，如有隐憂，微我無酒，以敖以遊”整夜無眠，悲憤難說，不是我沒有美酒，是借酒澆愁之後的愁更愁，因為無處可以遨遊！莊姜愁之深，悲之切，可以體現矣。李白有詩雲：“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借酒消愁早在莊姜就有了，而愁者的同感卻以未在曆史的長河中消融。我的心不是鏡子，什麼髒東西都可以容納；我的的不是石頭，不允許你随擺弄我的心不是席子，不允許你随使亂卷，我是一個有威嚴的人，不許你算計玩弄。這是一個女子的孤傲、剛烈和倔強，是她決不随波逐流，決不與世俗同流合污的心志的體現，也是她人格魅力特獨之處。“亦有兄弟，不可以據”普遍人家鬧一鬧都傷親家感情，更何況王室之間？若因此開戰生靈塗炭，屍橫遍野，豈不罪哉？這是一個王後高處不勝寒的處境，她隻有默默忍受着無助與孤獨，此種心境自是無盡的傷悲。

“日居月諸，胡疊而又，心之憂矣，如匪浣衣，靜言思之，不能奮飛”問日又問月，日月輪番微，心憂亦含恨，尤如衣上污，深陷淖泥中，何時能百飛。面對淖泥奮飛是她唯一的想法。有人說“如果你陷在人生觀裡或局限在自尊裡，則無處不是“我”，如此便糾結在痛苦中沒完，一旦有了宇宙觀，瞬間地球都是一個“點”這個“小我”使會杳然不見。莊姜若知道自己的詩流傳萬古，感動了我一代又一代，影響了一代又一代，自己的才華沒有被後人辜負，想必會深感欣慰吧！

《邶風·燕燕》《邶風·日月》《邶風·終風》，都為衛莊姜的詩作。《燕燕》更是千古送别之祖，柳永在《雨霖鈴》中曾言“多情自古傷離别，冷落清秋節。”送别詩深蘊的悲情讀來滄然涕下，而這悲情之祖竟是這個柔弱的女子——衛莊姜。“瞻望弗及，泣涕如雨”“瞻望弗及，伫立以泣”，“瞻望弗及，實勞我心”離别之悲深者，離别之苦弗忘。繁華落幕，生離死别，人生之悲莫過于此，人世之悲亦莫過于此也。“執手相着淚眼，更無語凝噎”怎麼看都有《燕燕》的影子。

莊姜集繁華與落沒，孤苦與别離于一生。葉嘉瑩曾引王國雅《人間詞語》中“天以百兇成就一詞人”來訴說自己悲苦的經曆，也是因為這句話給了她生活的動力。可惜莊姜生活的時代太早，她的文才思想太超前，她不曾有幸受到這句話的鼓舞和安慰，但今天我寫此文就是要對她說這句話。

莊姜，你不用感歎“悲來不吟還不笑，天下無人知我心”千年之後，仍有靈魂與你相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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