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自強
多所學校的校長作為聯盟單位發表共同宣言:“兒童閱讀,必以兒童為中心;讓閱讀的種子從孩子的内心自然生長,閱讀才會真正陪伴他們穿越漫長的人生旅程!”
《蒲公英的種子》離開了媽媽還這麼高興?
文學需講道德和人性 編寫者要有明确意識
“我是一顆蒲公英的種子,有一朵毛茸茸的小花。微風輕輕一吹,我離開了親愛的媽媽,飛呀飛呀,飛到哪兒,哪兒就是我家。”這是一首名為《蒲公英的種子》的童詩,在首屆高峰論壇上,作為主講嘉賓,著名兒童閱讀課程專家朱自強舉實例強調,閱讀課程應體現人文精神。
提到這首《蒲公英的種子》,朱自強說:“從我的人文性角度來看,這首詩不好。”沒有媽媽的地方還是家嗎?不是說世上隻有媽媽好,沒媽的孩子是根草,怎麼離開了媽媽還這麼高興,還飛到哪兒就是我的家?這種詩歌中蘊含的情感不僅對兒童是不對的,對成年人也不正确。而與此形成對比的則是另外一首來自于台灣的童詩《鞋》:我回家把鞋脫下/哥哥回家把鞋脫下/爸爸媽媽回家都把鞋脫下/大大小小的鞋/是一家人依偎在一起/大大小小的鞋/是大大小小的船/回到安靜的港灣/享受家的溫暖。朱自強表示:“這就是人文性。”文學需要講道德和人性的。
《神奇的克隆》作者贊美克隆技術
說明文要體現科學精神 這方面需要反思
同時,朱自強認為兒童的閱讀中還應體現科學的精神。朱老師以蘇教版四年級有一篇課文叫《神奇的克隆》為例:“你通過這個題目可以看出作者對克隆技術的态度,是贊美的。”而美國一個獲得諾貝爾獎的科學家,也面對小學生寫了一篇說明文,也是介紹克隆技術,标題卻叫做《不久會有兩個我嗎?》。開篇寫到:“你到衛生間裡刷牙,一轉身卻看到了另一個自己,想到你的牙刷被别人用過,心裡會犯嘀咕。”結語說“如果我們刻意去克隆某一種物種的話,或者人物是很危險的事情,燦爛的文化就是有他的多樣性,所以看他們的立場就是不一樣。”
朱老師認為,中立性的表達,才是更為準确的,因為真正的科學家對科學技術是持保留甚至懷疑的态度。“我們語文教材說明文非常重要,應體現人文精神和科學精神,人文精神靠什麼?靠文學。科學精神靠什麼?靠說明文。但是我們的說明文在這方面是很差的,需要反思。”
删減版《醜小鴨》還是《醜小鴨》嗎?
應選擇經典、自然、優秀、典型的兒童文學
那麼教什麼樣的兒童文學?是教現在課文裡面的嗎?朱自強向現場的老師抛出這樣的問題。朱自強表示,教材裡好的文章,數量很少,多數是質量不高的。人教版裡面的《醜小鴨》從6000字删減500字。朱老師打了個比方:“就像一棵枝葉茂盛的樹,到最後拿給我們斧頭砍,最後剩下一支樹幹。”這是《醜小鴨》嗎?這已經不是《醜小鴨》了。
曾有一位博士反駁朱自強的觀點說:“2年級的孩子不删減,他們怎麼能讀懂呢?”在論壇現場,同樣有在座的老師提出相似的疑問,朱自強回答:“不要急,等到4、5年級,你再把全文教給他。”
朱自強舉出了現實課堂中的一個例子,曾有一位老師給四年級學生講了全文《醜小鴨》其中一個環節,是把教材裡的500字《醜小鴨》和原作裡做了一個比較。由學生自己講述其中的不同之處。這些小學4年級的孩子說,有的說豐富細膩的人物描寫沒有了,有的說人物的心理活動沒有了......在朱老師看來,《醜小鴨》之所以體現了人物的成長,是因為抓住了很多細節,教材的改寫使原來那些文學資源和價值流失了。
那選什麼樣的兒童文學?朱自強認為,應選擇經典的,自然的,優秀的和典型的兒童文學。朱自強說,教材經常忽視民間故事,我們要發揚傳統,民間傳統就是重要的載體,《神筆馬良》這樣的民間故事,太少了。尤其對小學低年級的學生來說,民間文學是他學習語言,是從口語向書面語過度的一個重要的階梯,你忽視了民間故事和資源,它教學質量就是有問題。
《魚遊到了紙上》邏輯上存在問題
太注重于好詞好句,而忽視了整體性
人教版上有一篇叫《魚遊到了紙上》的文章,這是違反整體性的,邏輯上存在問題。朱自強說,我們的課本太注重于好詞好句,而忽視了整體性。
台灣的兒童詩叫《笑》:“弟弟尿了,妹妹哭了。爸爸急了。媽媽說我來了我來了。大家都笑了。”還有一首兒歌叫《纏》:“藤兒去纏樹,藤兒去纏草,藤兒去纏誰,是想和誰好。草木都怕它,可惜沒長腳,要是長了腳,個個都想跑,不是不友好,纏的受不了。”
聽到這樣淺顯卻形象的詩歌,現場的老師都微笑起來。朱自強說,這些詩歌都沒有好詞,成語。但卻一樣能觸動到大家。
還有一個孩子自己寫了一首名為《時間》的小詩:“上課時,時間像個瘸子,走路一拐一拐的。下了課,時間變成短跑選手,‘呼’沖了過去。”對文學來說,語言中最有代表性的是動詞。我們的教材在閱讀上,應激發學生思考,提升學生的心智能力。缺乏閱讀和思考的能力是不行的。
成都商報客戶端記者|梁梁
編輯|敬玲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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