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人們說起齊白石,都知道他是我國20世紀著名的畫家和書法篆刻家,他的書畫作品别具一格,如今在拍賣市場上,他的作品已經被賣到了天價。
人們羨慕他的名聲和成就,但事實上,很多人并不知道,齊白石出身貧寒,他在57歲之前,他是默默無聞的,完全是靠着自己的聰明勤奮和繪畫天賦逐漸積累人氣,直到進入晚年才逐漸在書畫界嶄露頭角。
俗話常說:每一個成功男人背後都有一個默默付出的女人。而齊白石的身後就有這樣的女人,還是兩位。
藝術家的私生活總是比普通人的生活有更多的風流佳事被人們津津樂道,民間傳言齊白石一生三妻四妾,而實際上齊白石明媒正娶的隻有兩位:一位是老家的正室陳夫人,另一位就是今天故事的主角——妾室胡寶珠。
50多歲北漂遇貴人
齊白石1864年出生在湖南省湘潭縣白石鋪,祖上都是農民,他是父母的第一個兒子,也是家裡的長孫,按照家族排行,祖父給他取的名,叫齊純芝,家裡人都習慣稱它為阿芝,即使他成年之後,鄉裡人也多叫他“芝木匠”。
“白石”二字是他後來常用的号,取自于他家居住的“白石鋪”這個地名。
齊白石家境貧寒,在學堂裡僅上過不到一年的學就辍學了,可是他天生對寫字畫畫感興趣,繪畫完全是一種自發的興趣,沒有專門的老師,起初是模仿在鄉裡見到門神的畫像,同學們看了都誇他,他更加有自信。
為此,他沒少挨祖父批評,說他浪費描紅的紙,不幹正事兒。
16歲的時候,父親托人給他找了一位雕花木匠收他為徒。師傅名叫周之美。那時候師傅的年紀也不過才28歲。周齊師徒二人相處得非常好。齊白石欽佩師傅的技藝,師傅總誇他聰明、肯用心。
那麼,齊白石是什麼時候開始正式學習畫畫的呢?
20歲那年,齊白石有一次跟着師傅去做活,在一個主顧家,無意間看到了一部乾隆年間翻刻的《芥子園畫譜》,雖然殘缺不全但是從第一筆畫起,直到畫成全幅,逐步解說,非常切合實用。
于是齊白石和母親商量,從掙來的工資裡勻出一點兒錢買了紙、顔料和毛筆,并向主顧家借來畫譜,每天晚上收工回家的時候,一幅一幅的臨摹下來,花了小半年的時間。
後來,請他去雕花的主顧家,交了木雕活之後也會留着他,請他畫畫,多少給點報酬。時間長了,他的名聲就在白石鋪傳開去了,人們提到了“芝木匠”,都說畫得挺不錯很多人請他畫神像。
直到27歲,他認識了一名姓胡的湘潭名士,在他家拜師之後,開始轉行作畫,不再做木匠,從此賣畫為生。後來生意越來越好,家中的光景也得到改善。
不得不說,齊白石後來事業的成功,與他的正室妻子陳春君有着極大的關系。
她身上有着中華民族女性的許多優秀品質:善良、勤勞、賢惠、默默付出,無論生活多麼艱難,生活壓力多麼巨大,她都毫無怨言地把家裡打理得緊緊有條。陳春君是齊白石12歲時家裡給他娶的童養媳,比他大一歲。
那時候,齊白石剛出師。名氣不大,掙錢也不多,家裡的光景雖然比前些年略好一些,但因為經年累月的虧空,也算不上富裕。
妻子陳春君一面在家裡料理家務。明天又在屋邊空地種了許多蔬菜。有時肚子餓的難受了,沒東西可吃,就喝點水。娘家人問她:“日子過得怎麼樣?”她總是說很好,不露出一絲窮相。
1918年齊白石56歲了,湖南兵亂,土匪明目張膽,四處綁架搶劫,齊家僅此因為近幾年吃得飽飯,不免有人眼紅,散布謠言,說“芝木匠發了财,去綁他的畫”。亂世之中,齊白石不敢再家裡待下去,準備進京避亂。
他想帶着妻子春君一起入京,春君卻拒絕了,理由不是為了自己,卻是舍不得扔掉齊家的一點薄産,情願帶着兒女守在家中。
她對齊白石說:“我一個女人,帶着兒女留在老家,也方便照顧父母,等你在北京站穩腳跟了,我再去找你。就是你一個人在外,沒有人照顧你,或者我給你找一個側室,舍得你在北京安家我為你操心。”
可以說她是處處為齊白石着想,體貼入微,體貼入微,齊白石心中也對這個妻子有着說不盡的感激。一邊留戀着家鄉,一邊又不得不躲避災禍,心中真是難過得很。
齊白石進京之後,在琉璃廠繼續作畫賣畫,也因此結識了不少達官顯貴,胡南湖就是其中一位。
胡南湖,即胡鄂公,胡南湖是個特别有才的人,那時他才30多歲,就已經是廳級幹部了,活躍于政壇,交友頗廣,也結識了很多文化名流。
他非常喜歡書畫古玩,一次去書畫市場看上了齊白石的一幅畫買了下來,後來又時常去和齊白石聊書畫,齊白石還曾經為胡南湖繪制了兩幅精品——《仿米芾煙雨圖》和《西河古屋圖》,胡南湖也非常支持齊白石,他曾經在北京書畫屆大力推薦齊白石。
齊白石感激自己遇到了伯樂,而胡南湖也非常惜才,希望齊白石能夠留在北京,會比回老家湖南有更好的發展。
56歲時娶18歲小保姆
胡南湖經常邀請齊白石去自己家,他家裡有一個照顧老夫人的年輕傭人,名叫胡寶珠,小名叫桂子,是個四川人,父親為篾匠,母親早早過世了,也是一個貧苦人家的閨女。據說胡寶珠是1917年15歲的時候進入胡家的,作為胡母的随從侍女。
這個胡寶珠長得清秀乖巧,非常得老太太喜歡,恰好她本來也姓胡,于是老太太幹脆認她為幹閨女。18歲的時候,胡老太太打算為她找個好人家。于是就讓兒子胡南湖好好給她物色個人。
這一天,胡南湖又去朋友齊白石的畫室,看到齊白石正在畫一幅畫,畫的是扁豆,胡南湖非常喜歡這幅畫,就順口開玩笑說:“你這幅畫我真喜歡,要不你送我吧。
當然我也不白要你的畫,我送你一個丫頭。”胡南湖這麼說,一來是奉母親之命給胡寶珠找個好人家,二來也是希望齊白石能在北京安家,有個人照顧,這樣他也就不會想着回湖南老家了。
巧的是齊白石也順口答應:“好呀。”沒想到胡南湖一句玩笑話,就将胡寶珠的親事訂了。
不過,之後他還是回去詢問了老太太和胡寶珠本人的意見。在經得她們的同意之後,胡南湖給齊白石送來了婢女。
對于這件事,齊白石很認真地在日記裡寫了下來。
齊白石不僅如約将這幅《扁豆》送給了胡南湖,而且又花了四天的時間完成了一幅大作,既作為給胡南湖的謝禮,也作為迎娶胡寶珠的聘禮。
這幅畫齊白石取名《福祚繁華》,這幅畫是用四聯條屏的方式表現,是他的畫作中“生平所作之畫最稠密之最”,畫中有枇杷、荔枝、芙蓉等,遠遠看去就是紅紅火火的一片,從畫面中就能感受到齊白石的滿腔熱情、滿滿誠意。
這幅畫在2018年在中國嘉德秋季拍賣會上拍出了天價,拍前估價是8千萬至1.2億元,最終的成交價是9200萬元人民币。
就這樣,在好友胡南湖的牽線下,18歲的胡寶珠嫁給了56歲的齊白石,給他做了小妾。
另有說齊白石與胡寶珠這個小妾的成親儀式,是在正室陳春君的操持下完成的,甚至說這個妾室是正房陳春君為齊白石聘到的,但這種說法從齊白石與陳春君的書信内容中看來似乎有些偏差。
在齊白石與胡寶珠成親的當年,齊白石給老家去的書信十三封,收到六封,内容都是詢問家鄉戰亂以及子女來京讀書一系列的事,由此看來妻子陳春君應該是沒有到北京來的。
如此看來,雖然陳春君與胡寶珠嫁給齊白石一事的關系不大,但是陳春君并沒有因為齊白石找了一個小妾而争風吃醋,反而心裡十分高興,認為總算是有一個代替她照料齊白石的人了。
胡寶珠進門之後,她待胡寶珠親如姐妹,精心照料和教導她。她不僅把齊白石的飲食、生活起居等習慣詳細告訴她,還教給她齊白石作畫、刻印等的習慣。
陳春君與胡寶珠的感情好到什麼程度,寶珠給齊白石生第一個兒子的時候才20歲,春君怕寶珠年輕未曾撫育過孩子,親自幫忙照料,夜裡孩子餓了她抱去給寶珠喂奶,喂飽之後又抱回去她帶着睡,不僅讓寶珠感到非常貼心,也讓齊白石感激不盡。
話說胡寶珠嫁給齊白石看起來是因為胡南湖的一句玩笑話,但其實在胡南湖開這個玩笑之前,齊白石早已看上了胡南湖家這個小保姆。
他曾多次去胡南湖家中做客,早就對這個小保姆心生愛慕,因此當好友開玩笑的時候,他是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
齊白石娶的這個小妾,不僅人長得漂亮,還非常聰慧。
她從18歲嫁給齊白石,陪伴了齊白石二十多年,給齊白石生了7個兒女。在長期與大畫家相伴的歲月裡,她也耳濡目染受到藝術的熏陶,在齊白石作畫的時候,她在一邊為他取水、研磨、調色,逐漸培養了她繪畫的興趣。
齊白石曾回憶說,寶珠自從嫁給他之後,将他的飲食起居照顧得非常患一些小病,寶珠也一直不解,帶晝夜守在他身邊。
新興事後正式成春軍在世時,對寶珠很是看重。寶珠也處處不忘禮節,所以他的兩個妻妾之間,從來沒有發生過任何矛盾。
齊白石在世的時候,他的名聲就已經很大了,書畫市場上就已經有仿冒他畫作的假畫,胡寶珠是非常聰慧有靈氣的姑娘, 跟齊白石生活久了,她也不僅能鑒别出作品的真僞,甚至能夠對齊白石的畫作品評價。
齊白石作畫時,她也常常能陪在身邊給他一些建設性的意見。
時間久了,在耳濡目染的過程中,胡寶珠甚至能夠将齊白石的畫作模仿得惟妙惟肖,能達到以假亂真的地步。甚至連齊白石自己有時候都糊塗了。
一次,齊白石走進畫室,看到桌上放着畫好的《群鵝圖》,以為是自己所作的那一幅,并未多想就落款簽名,并摁下了印。
直到過了幾天之後他再拿出來觀摩才發現這是妻子胡寶珠臨摹他的畫,并不是他自己原創的那一幅,于是在落款處更正道:這是胡寶珠所臨摹的。
胡寶珠跟随齊白石這麼多年,畫技也精進到如此地步,齊白石贊歎之餘,喜憂參半。高興的是,妻子這個徒弟居然有如此天賦,擔心的是有人惡意傳播流言說他的畫是由妻子代筆,以後必定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當她知道丈夫的憂心之後,從此決定停筆不畫,不讓丈夫為難。
寶珠和齊白石夫妻恩愛,在很多齊白石做的小詩中,都能看出他們生活點點滴滴的幸福的證明。
1940年,原配陳春君在老家去世,享年77歲,齊白石遠在北京,不能親往,老淚縱橫,寫了悼文《祭陳夫人文》,可見他對發妻感情至深。
次年,在親友的建議下,齊白石在飯店設宴,舉行了胡寶珠立即扶正儀式,請了在北京的好友見證。
遺憾的是寶珠體弱,三年之後,在她42歲那年生第八個孩子時,因為年歲大,胎位不正,死于難産。晚年的齊白石,又失去了一個至親的人,白發人送黑發人,讓這位老人心中更加沉重。
不過,齊白石一生總共和兩個妻子生了12個孩子,一直活到了93歲,家裡人口多,其樂融融,也算安享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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