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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報記者易然、小麥/文)有沒有發現,身邊的送水工人、搬運工人越來越少見?月薪5000元招不到送水工往年還是新聞,如今已經不再稀奇。最近,有市民郁悶地反映,裝個紗窗居然足足預約了六次才裝上。采訪中,不少水站小老闆普遍感到煩惱,願意來當送水工的年輕求職者很少。難道新生代打工者不幹體力活了嗎?
糟 心
預約六次才終于裝上紗窗
送水、家電安裝等工作也缺人
“眼看着天熱起來了,但是一開窗就是蒼蠅蚊子進來,沒有紗窗真的很麻煩。”市民邵女士最近有些鬧心,剛搬新家的她想給家裡安裝十幾扇紗窗,但是好不容易找到一家紗窗店,拿到老闆号碼的她卻屢次預約不成功。“好幾次都是約定了時間,結果老闆說手上的活太多了,實在趕不過來就沒有下文了。”邵女士挺納悶,好幾年前定制裝紗窗特别容易的,怎麼現在就這麼難的?那時候她住在風雷新村附近,家樓下就是一家夫妻紗窗店,平時走在路上也總能瞧見這類型的店面,印象中定制紗窗不是什麼難事。邵女士回憶說,“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些店面突然消失了,這種又累又髒的體力活好像沒人願意幹了。”
其實,不僅是做紗窗的體力活越來越少人願意幹,送水、空調安裝、冰箱安裝等等體力活都越來越不受人“待見”。采訪中了解到,新搬家的蔡先生也同樣被“激怒”過。“約好送家電上門的時間,我特意請假在家裡等着,結果一通電話過來說趕不過來了。”蔡先生氣鼓鼓地說,“拖了幾天才送過來,跟我說他們人手不夠,任務又重,也實在是沒有辦法。”
調 查
“體力活”真的缺人幹嗎?
比較苦、累的體力活崗位遇冷
記者走訪了老城區、新吳區的多家職業中介機構發現,目前,市場銷售、樓盤策劃和銷售、保安/家政、建築機械施工、技工、采購/貿易/物流/倉儲都是錫城員工緊缺的崗位,而像送水工、搬運工等這類比較苦、累的體力活崗位更是遇冷。
劉師傅做紗窗已經20多個年頭了,對于錫城市場上員工“求大于供”的現狀他并沒有感到特别開心,反而有些“後繼無人”的擔憂。“我是從農村來無錫打工的,那時候一起出來的七八個老鄉,現在就剩下我一個人了。”劉師傅有些寂寞,“都是覺得苦就不幹了,連我自己兒子都不願意接我的班。”據了解,劉師傅每天至少工作10個小時,要跑5-6戶人家量尺寸,順路還得帶上幾家做好的紗窗進行安裝,然後回到店裡再加工制作。因為市場上的安裝工人供應不足,劉師傅的工作強度大了不少,原本一個星期可以完工的業務現在得雙倍甚至三倍時間才能做好。“現在手上還拖了4戶人家的安裝業務,基本每戶都是十幾扇紗窗要做的,每天還不斷有人打電話來要裝紗窗,所以不是我故意爽約,而是真的忙不過來。”
“安裝工的流動性相當強,80%的安裝工在崗位上做不滿半年就不幹了、換工作了。”五星電器的工作人員介紹,“換臉的情況是經常能遇到的,某次通過安裝工外包過來的一批6個空調,到真正安裝時候安裝工可能就已經跟上個月的完全不一樣了,安裝工離職流動率可想而知。”而在崗位招聘的時候,物流、配送方面的勞務工也算是“冷闆凳”的職位,相較于銷售、文員的“熱火朝天”而言,勞務工甚至會出現“隻出不進”的情況。
分 析
為什麼少人願意做“體力活”?
新生代民工希望找有技術含量的工作
據了解,目前錫城送水工的月薪在3000—5000元之間,部分搬運工月薪能達到5000元左右。新吳區一家中介公司的負責人吳女士表示,這相比三四年前工資漲了30%,高的已經超過一半。不過,“高薪”似乎沒有特别“誘人”。她記得,曾經有公司開出每月5000元且包吃住的待遇招一名送水工,但很長一段時間都無人問津,足足過了三個月才招到一名來自安徽的40多歲務工人員。
吳女士分析,很多原來的從業者随着年齡的增大逐漸退出,導緻行業内出現用工緊缺的現象。“現在年輕的‘80後’‘90後’新生代民工和上一代不同,他們希望能找個有技術含量的工作,或者有發展前景、上升空間的工作,比如去工廠打工可能将來會升到領班的位置,而像送水工這樣賺的不過是辛苦錢,缺乏一定技術含量的,他們就不太願意幹。”“不穩定可能也是他們考慮的一個方面。”五星電器的工作人員分析,“因為企業是不可能養閑人的,所以勞務工這一塊的自營人員隻占到總人數的10%,剩下的九成人員都是外包工人,沒有基本工資,就按照安裝台數算錢,甚至可能有些保險、養老金等社保一塊都不齊全。”該工作人員認為,求職者對于社保一塊的重視程度越來越高,考慮留在錫城的外地人就更是如此,所以單純地“賣體力”工作的确不受待見。“旺季的時候一天要安裝上千台空調,一台的安裝補貼是10-20元不等,雖然短期能賺到錢,但确實辛苦,而且做不久就要轉行了。”
延 伸
勞動力緊缺,藍領工資超過白領?
勞務工薪資水平上漲是有限的
勞動力緊缺,那麼錫城的勞務工工資能超過白領嗎?對此,電器行業的工作人士認為:并不可能。據了解,為了緩解勞動力不足,電器行業都是自營加外包的形式,外包公司的勞務工可以接全市電器公司的活,這樣一來壓力就分攤了。“自營人員的工資約5萬元/年,每月實到手3000元左右,比以前多了幾百塊一個月;外包工裝一台家電十幾元、幾十元,這幾年也算漲了,但是每台隻多個三五元;但是現在一個銷售員月薪幾乎都能上萬元了。總體來說,勞務工的薪資水平就算漲也是有限的,企業不可能不計較自己的成本無限漲薪。”
招拉面師月薪8000元,搬運工月薪6000元,拌涼菜師傅月薪5000元,每周還休息4天……近年來,無錫很多行業的藍領勞動者工資飛速上漲,這讓不少網友心理失衡,大叫“逆天”。“看了民工工資,不敢說自個兒是搬磚的了”之類的吐槽,更已成為一道别樣的風景。
“其實,藍領白領工資沒啥可比性。”人力資源市場相關人士表示,藍領高工資畢竟是少數,我們不能眼裡隻盯着部分藍領的高工資,還要分析附着在“高工資”背後的高風險、高強度的工作環境,或者是高技術含量。比如配菜師,沒有技術是不能勝任的;比如公交車司機,真正能拿到高工資的一定是經常加班或加夜班者;比如高空保潔工種“蜘蛛人”,雖然拿到了高工資,但他們的危險系數肯定超過低工資的工種。與光明的“錢景”相反,藍領的社會地位卻很骨感,甚至連白領的背影都摸不到。總之,用人單位不會平白無故付出高工資,它一定是與勞動者創造的勞動價值成正比的。白領、藍領都是勞動者,理想格局應是兩者收入都能合理增長,并非互相比較,更不是互為假想敵。而這既取決于能不能建立合理的工資增長機制,還取決于能不能形成利益均衡機制,提升勞動者的話語權。
原标題:
月薪五千招不到送水工
企業老闆鬧心:搬運工、電器安裝工也統統不好招 新生代求職者則希望找技術工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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