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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龍門客棧》是武俠電影的一座豐碑,當年李連傑和楊紫瓊因為各種原因錯過,未能合作成功。好在1993年,兩人首次合作,彌補了這一“遺憾”,成就了另外一部經典,那就是《太極張三豐》。
《太極張三豐》由袁和平執導,李連傑、錢小豪、楊紫瓊、袁潔瑩等主演,雖然沒有《方世玉》和《方世玉續集》票房高,不過也斬獲了1254萬港币,位列年度票房榜第26位,是新武俠電影全盛時期的代表性作品,也是李連傑巅峰時期的代表作之一。
1、動作片“甫士之王”李連傑與袁和平的經典之作
1993年是李連傑電影生涯的巅峰年份,主演了多部武俠功夫片,基本上每一部都票房口碑雙收,名垂影史,功夫皇帝紅遍華人世界。
而《太極張三豐》也是武指出身的袁和平,親自導演的最為成熟的一部動作片。袁和平曾在采訪中說:“我合作過那麼多動作演員,我覺得李連傑是真的一流。因為他懂得東西實在太多了,你講什麼他都懂。他就像一本功夫字典一樣,是個難得的人才。”
而另一位常與李連傑合作的導演王晶在自傳《少年王晶闖江湖》中提到:跟那麼多功夫巨星合作過,我對李連傑的感覺是“甫士之王”,“甫士”也就是“pose”的粵語讀法,pose之王。
事實上在徐克拉動的新武俠席卷香港之時,整個香港影壇的動作設計都在随之發生變化,變得行雲流水,漫畫式的飄逸誇張。而精于北派功夫的李連傑相較香港傳統的以見招拆招的實用主義風格的南拳武指風格而言,對這種變化如魚得水。
《太極張三豐》中袁和平對動作戲的設計深受徐克的理念影響,尤其最後李連傑與錢小豪的決戰。除了威亞痕迹太重略微出戲,動作設計可謂完美無缺。
看過《太極張三豐》的觀衆小時候大概都模仿過李連傑攪水缸的動作,在超市賣米處也會去攪動米幻想練習。其實李連傑之前未學過太極,但憑借“pose之王”的資質,起手式、防禦勢一一靓到飛起。大概太極這種需要意境,需要忘記招式的動作也隻有李連傑可以無師自通信手拈來,戲人合一。
作為描繪一代宗師張三豐的影片,主題曲《随緣》由羅大佑作曲,背景音樂由胡偉立作曲,在90年代香港武俠片中,隻有本片的配樂影響力可以與《黃飛鴻》的将軍令一戰。
2、張三豐确有其人,到底是哪朝人?雖然金庸筆下的張三豐是在郭靖戰死楊過退隐後武林三十年無人能敵的斷層高手,作為武功發明家,所創武功有太極拳、太極劍等幾十類神功,但其實金庸沒有在小說中描寫張三豐的青少年成長經曆,或許是實在不知這樣一位封神級怪咖該如何描寫,更是因為張三豐在曆史上确有其人,正史和野史都有大量記載。武當山确有其地,香火不斷,傳說不絕。關于張三豐的争論還有一個,就是他到底是不是太極拳的創始人。黃宗羲的說法是:張三豐精少林,複翻而為内家拳。這個内家拳和太極拳的關系不得而知,而現今太極各派中陳氏太極認為不是,而其他流派認為是。
張三豐是武當派的創始人這點沒有異議,但其年代始終是一個問題:有說法是張三豐生于南宋末年,活到兩百多歲,這自然是不可能的。但在小說中一方面與郭靖等人有時間重疊,一方面其百歲大壽時徒孫張無忌已經10歲,詳見《倚天屠龍記之魔教教主》。
然後《倚天屠龍記之魔教教主》中張無忌(李連傑)青年時居然遇到了稱帝前朱元璋,此時張三豐還健在……《太極張三豐》中李連傑飾演青年時的張三豐,真是神奇的時空交錯,橫跨宋、元、明……有的說法張三豐是南宋人,在明成祖時被敕封,此時早已過世,倒有幾分可信之處。
關于這種命定感還有一點,金庸小說和本片中張三豐的師父都叫覺遠,而李連傑的成名作《少林寺》中他飾演的男主角法号也是覺遠。雖然那是唐初的事。
本片作為李連傑自家公司正東電影出品,還帶上了一群老熟人,其中就包括李連傑的成名作《少林寺》中飾演他師父的于海,在這裡出演拉偏架的大師伯;《少林寺》中愛喝酒的師兄是通臂拳大師孫建魁,不僅變成了太監劉瑾,還是本片的武指之一。
曆史考據黨看到本片這種設定大概已經頭昏眼花:本片設定宦官專權,明代的太監衣着,但論穿着士兵卻像宋朝的,錢小豪飾演的将領是元朝的穿法,是香港商業古裝片的一貫作風。
3、化悲劇為喜劇本片本是一個性格決定命運,同根相煎的悲劇,但卻被袁和平拍出了許多喜劇效果,對沖了這種悲劇感。
主要的笑點有如下幾處:李連傑和錢小豪還俗後在集市打抱不平,被太監劉瑾的部下追殺,袁潔瑩和他們逃脫追兵的方法竟然是用馬尾巴毛做假發,僞裝成契丹人,發型令人捧腹。
第二次逃走更是僞裝成路邊的佛像。
本片搞笑擔當主要是導演袁和平親弟弟袁祥仁,飾演收留李連傑修煉的道士,這位是喜劇老手,最出名的是《功夫》裡的乞丐和《奇門遁甲》裡的老太太。
君寶被兄弟天寶背叛後精神失常,平均一日發瘋三次,道士袁祥仁就直接給他取名“張三瘋”,被李連傑聽到,于是成了“張三豐”,也是本片對宗師姓名來源的戲說。
李連傑發瘋過程是本片笑點最密集的一段,折磨袁祥仁和楊紫瓊的過程十分爆笑。
李連傑對着個柱子也能誤認成師父,拍出笑點來。
還有個“膝跳反射”梗,袁祥仁用小錘子敲擊李連傑以為他沒有反應,結果其實是延時反應,膝跳時踢中袁祥仁關鍵部位……
4、“我命由我不由天”
本片是典型的人物正邪分明的武俠片經典設定。俗話說三歲看到老,君寶和天寶從小竹馬情誼,但可以看出君寶寬仁厚道,随遇而安的性格,而天寶卻争強好勝,狠辣決絕。在一切都沒有發生,他倆還是一起在大殿掃地時兩人的表情,就可以充分看出性格的差異,日後将走向不同道路。
影片中君寶和已經參軍的天寶殺了一個軍官,在埋屍時談起各自現在的生活時,君寶開心地說: “我還是喜歡小時候的生活,每天無憂無慮,有個豆沙包吃,我就很開心了。”但天寶出賣朋友,殘暴練兵,都是為了加官進爵。
影片中錢小豪和李連傑的決鬥時,楊紫瓊劫持了太監劉瑾,逼迫錢小豪下跪。錢小豪一怒之下,一劍殺了劉瑾,四座皆驚。當别人還在震驚之中時,錢小豪卻仰天喊“我命由我不由天!”整部電影中錢小豪飾演的董天寶是有完整成長路線的,刀統服的錢小豪是标準的野心枭雄形象,因為驚人的演技這台詞一時風頭大盛,在影片中的魅力完全可以和主角李連傑分庭抗禮。
2019年的大熱片《哪吒之魔童降世》中敖丙說“别掙紮了,這是命中注定”時,哪吒吼道:“若命運不公,就和它鬥到底。我命由我不由天,是魔是仙,我自己說了才算” 而這句台詞,本是本片中的反派的台詞。全盛時期的香港電影可謂是日後華語片的素材庫,不禁令人懷念曾經那個群星荟萃的年代。(撰文:Mankei W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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