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生活打卡季#
記得土豆還小的時候,我畫過一篇《我可千萬不能死啊》。
畫的時候,我借用了那會兒非常流行的段子“如果我死了,就會有别的女人花我的錢,住我的房,睡我的老公,打我的娃……”
當時的心情是調侃的,我并不真的認為,這樣的事會發生。
直到上個周,和朋友聊天,她給我講了個事兒,很像電視劇裡的劇情:一個媽媽去世大半年後,她的老公又娶了新人。
事件略狗血,但是是真實的。
當時我倆感慨了很久,随後我催促她把這個故事寫了下來,希望大家看完之後,能更加愛惜自己,關注身體健康。
“紅燒豬蹄,媽媽最愛吃的……”
那天我下了班,正在和朋友吃飯,忽然聽到鄰桌飄過來這麼一句。
順着聲音看了過去,我發現說話的是個七八歲的小女孩,旁邊坐着兩個大人。
再多看一眼,真巧啊,其中一個我認識,是我之前診治過的一位病人的丈夫,叫阿誠。
在轉頭的幾秒鐘裡,阿誠一眼認出了我。
他走到餐桌前,很熱情地寒暄:“楊醫生,你們也在這吃飯啊,好巧!”
我含笑回應:“是啊,明天周末,你也帶女兒出來吃飯啊。”
他連連點頭說是,還有我愛人。
聽到“愛人”倆字,我愣了一下。
他的愛人蘇雲,不是大半年前就去世了嗎?
這麼說,剛才坐在他身邊的女子,是……我沉吟着,一時沒有接話。
阿誠也沒有解釋,隻是說,那楊醫生,我不打擾你們吃飯了。
然後,轉身坐回了自己的餐桌前。
蘇雲,80後,阿誠的妻子。
去年初的時候,她因為胃癌晚期,住在我的病床上。
由于是老鄉,再加上年齡相仿,又都是孩子的媽媽,我對她會格外關照一些。
漸漸地,我大緻了解了她的情況。
她和丈夫開了一家生鮮店,因為兩口子都本分、勤快,生意還不錯,去年在郊區買下了一套新房。
後來有一天,蘇雲正在店裡幹活,突然胃痛暈倒,到我們醫院檢查後,才發現已經是胃癌晚期。
蘇雲說,之前她就時不時胃痛,但因為這個毛病很多年了,店裡事情太多走不開, 所以一般都是扛着,實在扛不過的話就吃點胃藥。
之前曾經有一次,她實在痛得受不了,就去了附近的醫院。
醫生建議做胃鏡,她一聽,做胃鏡要空腹,第二天要再跑一次,就拒絕了。
醫生無奈,給她開了點藥就回家了。
她總覺得,自己年紀輕輕,又打小吃苦耐勞,能有什麼大毛病。
直到确診,她還不相信這樣的事,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有一天晚上,是我值班,她看到辦公室就我一個人,就走過來問:“楊醫生,我的病真的那麼嚴重嗎?我隻是有點胃痛而已。”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隻能安慰她:“現在醫學都很發達,隻要安心治療,預後一般不錯。”
她問:“那不治會怎麼樣?還有多少時間?”
我想了想,謹慎地說:“不及時幹預的話,怕不太好。還是建議好好治療。”
她又沉默了片刻,突然啜泣起來,邊哭邊說:“萬一沒治好,錢也沒了,蘭蘭(她女兒的名字)以後怎麼辦?
萬一我走了,店裡的生意怎麼辦?阿誠一個人哪裡忙得過來……”
我上前扶她坐了下來,遞給了她一張紙巾。
那天她邊擦眼淚邊絮叨,十幾分鐘的時間裡,說的全是女兒、丈夫,還有她父母,半句沒有提自己。
同為女人,我突然特别心疼她。
生病前,為了照顧家庭,忙于生計,壓根沒時間好好照顧自己。
生病後,想的不是自己要遭多少罪,而是不能拖累孩子丈夫。
她的心裡裝滿了别人,唯獨沒有她自己。
和蘇雲夫妻有更深層的交流,是在她出院的前一天。
那天,天氣很好,藍天白雲,蘇雲的氣色看起來也很不錯。
我去查房的時候,夫妻倆一起跟我說,他們想辦出院。
以蘇雲當時的狀況,根本就達不到出院指征,所以我就問:“為什麼突然要出院呢?”
回答我的是阿誠,他說他弟弟幫忙聯系了省城的專科醫院,想帶蘇雲去看看。
蘇雲小小聲地,半是解釋半是甜蜜地抱怨:“我都說了,這裡就挺好的,他偏不。到了外地人生地不熟的,多難啊!再說我們都去省城了,蘭蘭怎麼辦?店裡怎麼辦?”
阿誠回答不容置疑:“你不用管那麼多,我都安排好了,你跟着走就行了。”
我看到兩人已經達成一緻,就跟他們說,會跟上級醫生反饋,沒有特殊情況的話,會盡早給他們辦出院。
到了中午下班時,遠遠地,我看到有個男人正蹲在花圃旁抽煙,走近一看,是阿誠。
看到是我,阿誠站起來打招呼,還主動和我聊了起來。
他說,這次想轉院,不是不信任我們,而是想搏一次。
蘇雲和他結婚快10年了,沒有跟他過上一天好日子,眼看着現在日子稍微舒暢一點了,她又病了。
他不想留遺憾,所以即使把新買的房賣了,他也要給她治病。
阿誠那天的聲音低沉但堅定,臨走前他加了我的微信,說到時去了新醫院,如果還需要這邊的資料,還要麻煩我幫忙。
我覺得有點感動。
在醫院工作這些年,看慣了人情冷暖,阿誠的話讓我覺得,蘇雲是幸福的。
蘇雲出院後,我們就沒有再單獨聯系過。
在她和阿誠偶爾更新的朋友圈中,我大緻知道了他們的情況。
阿誠帶着蘇雲去了省城,盡管省醫院的技術确實更好,但對于癌症晚期也無力回天,大約半年後,蘇雲去世了。
之後不久,我看到阿誠的一條朋友圈,大緻内容,我到現在還記得。
他說,蘇雲走後,他不敢回家,因為家裡的每一個角落都有她的影子。
看完,我覺得很感動。
不過之後我就把他的圈屏蔽了,畢竟我們之間不會再有交集了。
這次偶遇阿誠,聽說他又有了愛人,我表面淡定,内心還是有點吃驚的。
算一算,蘇雲去世也就大半年而已。再想想之前他的深情懷念,這半年的時間裡,發生了什麼呢?
懷着好奇,回家後我點開了阿誠的微信,進了他的朋友圈主頁。
然後,我發現,這個半年可見的圈裡,消息數量還挺多的,但沒有一條是關于蘇雲的。
大多數的消息,都是他的生鮮店到貨賣貨的廣告,其中夾着兩條日常。
一條是新妻子帶蘭蘭做手工的照片,配文是好親的娘倆。
一條是他過生日,照片裡滿滿一桌子菜,配文是感謝為他忙裡忙外的老婆。
看完,我默默退出了他的朋友圈,一個人坐在那,發了一會呆。
我的心裡,有一種女人獨有的、欲說還休的悲涼。
過了不久,有一天和閨蜜聚會,我倆聊起了這件事。
我感慨地說,男人的嘴騙人的鬼,看着當初深情款款的,結果老婆離世還不到半年,就又找了新的。
閨蜜笑了,她拍了拍我的肩膀,說:“沒必要憤世嫉俗,阿誠能在老婆患病的時候盡心盡力,有了新人之後還顧着孩子,已經挺難得了。
要知道很多男的更過分,女的還沒過頭七,男的已經開始相親了,對親生的娃更是惡劣。”
接下來,閨蜜也給我講了她身邊的一個真事。
她家有個遠房親戚,夫妻倆出車禍,妻子當場走了,丈夫沒大礙。
不到3個月,男人就找了新女朋友,火速結了婚,還拿着妻子的賠償款在縣城安了家。
再婚後不久,他和原配生的兒子就辍學了,在工地上打工。
再過了幾年,聽說那孩子考上了公務員。原來是孩子的舅舅心疼孩子,把孩子從工地上找了回來,送他上學,孩子也争氣,後來考上了大學。
幸好原配還有兄弟姐妹,幸好舅舅舅媽人好,要不然這孩子一輩子就算是毀了。
……
閨蜜講完後,意味深長地總結:“你看,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普通過日子的夫妻,不管多深的感情,都免不了人走茶涼。
女人啊,還是多愛自己、多關注自己的身體健康吧,萬一有個什麼,沒人會念着你,更沒人替你好好愛孩子! ”
我重重點頭,說的太對了。
其實這些年在醫院,我也曆經過很多人性的高光和至暗時刻,明白在感情的世界裡,男人往往比女人更現實。
所以,也沒有必要批判誰,把期望多放在自己身上就好了。
争取讓生命既活出寬度,更活出長度,一路身體倍棒、吃嘛嘛香,可以不給娃帶孫子孫女,但要一路看着小崽子們成長。
這才不枉到人間走一趟呢。
注:為保護當事人隐私,文章中出現的名字、病情等個人信息,均做了模糊處理。
你好,我是李點點,5歲女兒番茄、9歲兒子土豆的麻麻,擅長用漫畫和文字記錄二胎雞飛狗跳的日常,分享硬核學習資源和可信賴、有深度的育兒幹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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