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話西遊》中,有句經典的台詞:
“人是人他媽生的,妖是妖他媽生的……做妖就像做人一樣,要有仁慈的心,有了仁慈的心,就不再是妖,是人妖。”
妖精有沒有仁慈之心?暫且不說,不過妖精之間,有沒有真正的友情或者親情?倒是一個很有趣的話題。
這個答案,我們可以從妖魔鬼怪層出不窮、各逞其能的《西遊記》中去尋找——比如七隻蜘蛛精和大哥蜈蚣精之間的“塑料兄妹情”。
在電視劇版的《西遊記》中,唐僧師徒遭遇這一難,故事梗概是:
唐僧師徒四人在盤絲洞遭遇七隻蜘蛛精,唐僧被捉,後被孫悟空救出,四人趕路至黃花觀,被七隻蜘蛛精的大哥——蜈蚣精“多目怪”的紅棗茶毒倒,後來孫悟空請來毗藍婆,殺死了多目怪,将七隻蜘蛛精收服,用來看加護院。
然而,在吳承恩的《西遊記》原著中,對于這一難的講述,整整用了兩個章回,其中更有不少讓人或匪夷所思,或浮想聯翩,或忍俊不禁的小故事。
一、七隻蜘蛛的來曆
唐僧化緣被七隻蜘蛛精綁在了洞府,孫悟空摸不着妖怪的底細,就念了個咒,叫出了土地老兒,土地老兒告訴孫悟空,”這嶺叫盤絲嶺,嶺下有洞叫盤絲洞,洞裡有七個妖精“。
孫悟空問,妖精有多大神通,土地老兒的話,大有深意:
“小神力薄威短,不知道她有多大神通,隻知道距離此處三裡之遙,有一個濯垢泉,原來是上方七仙姑的浴池,自從妖精來了此地,占了濯垢泉,仙姑也不曾與她相争,平白就讓與她了,我見天仙不惹妖魔怪,必定精靈有大能。”
上方七仙姑,也就是王母娘娘的七個女兒——七仙女,土地公說,七隻蜘蛛精占了七仙女的浴池,結果仙女并不和妖精争奪,連仙女都惹不起,想必妖精有大神通。
土地老兒雖然不知道妖精的來曆和神通,但透露出一個重要的信号,這些妖精,連王母娘娘的女兒都不敢惹。
事實真的如此嗎?我們且留個懸念。
二、妖精之間的塑料情
在原著中,話說唐僧,豬八戒,沙僧被多目怪的紅棗茶毒倒之後,孫悟空拔出一根毫毛,變作七十個小悟空,十個人一組,捉住了七隻蜘蛛精,正準備打,孫悟空趕緊叫停,”且不要打她,隻叫他還我師父師弟來“。
七隻蜘蛛精高聲大叫,”師兄,還他唐僧,救我命也“。
結果,多目怪從觀裡跑出來說,”妹妹,我要吃唐僧哩,救不得你了“。
赤裸裸的塑料兄妹情啊,為了吃唐僧肉,哪管你即将命歸西。
孫悟空聽到多目怪的話,确實大怒,拿起棒子一頓亂搗,于是,七隻蜘蛛精被打得稀巴爛,一命嗚呼。
後來孫悟空與多目怪大戰一場,被多目怪的金光重傷,得到幻化人形的黎山老母的指點,去紫雲山千花洞,請來了毗藍婆,被毗藍婆一根繡花針定在地上。
豬八戒惱羞成怒,準備一耙子築死多目怪,被毗藍婆攔下,”天蓬息怒,大聖知我洞中無人,待我收他去看守門戶也。“
看到這裡,熟悉電視劇的朋友,應該發現了異常:
電視劇中,多目怪蜈蚣精死了,七隻蜘蛛精被毗藍婆收服去看加護院,而原著中則恰恰相反,七隻蜘蛛精全部被孫悟空打死,多目怪被毗藍婆帶走看加護院。
為什麼要這樣改編呢?
我覺得最大的原因,在于毗藍婆是個獨守的老婆婆,找個漢子看加護院,總覺得有點怪,而換成七隻女妖蜘蛛精,則顯得正常的多了吧。
三、這一難的幕後黑手
再回到我們最初留下的懸念,這七隻蜘蛛精什麼來曆,連王母娘娘的七個女兒都不敢惹?
是真不敢惹嗎?未必,反而更大的可能性,是王母娘娘為唐僧師徒四人設置的這一難。
為什麼這樣說呢?在整個《西遊記》中,王母娘娘隻出現了一次,并且和孫悟空結下了梁子——王母娘娘的蟠桃會被孫悟空大鬧一場,無果而終。
王母娘娘可是天庭的二号人物,被孫悟空搞得這樣下不來台,後果可以想象,所以,很大概率是王母娘娘為唐僧師徒四人取經路上使絆子,這從指點孫悟空的黎山老母口中,也可以窺探一二。
黎山老母化作婦人,在指點孫悟空破蜈蚣精的時候說,
“我才自龍華會上回來,見你師父有難,假做孝婦,借夫喪之名,免他一死,你快起請她,但不可說出是我指教”。
黎山老母,在神仙體系中,可是大神一般的存在,在《西遊記》中出現了兩次,第一次是唐僧西出大唐,萬般艱辛,終于将師徒四人“集合”完畢,踏上了西行之路。
觀音菩薩為了考驗師徒四人取經的決心,請普賢文殊兩位菩薩加上黎山老母化作母女,出演了一台戲,讓“豬八戒摸媳婦”,敲打了師徒四人一番。
在這一難中,雖說這處大戲演的好,但其中隐藏着一個細節,黎山老母在這出戲裡演的是母親,而觀音普賢文殊三位菩薩演做了女兒,能讓三位菩薩甘願扮演女兒,由此可見黎山老母的地位之尊重。
而讓黎山老母都心有忌諱,不肯明白直接地點撥孫悟空,并且盯住孫悟空不要說出是她的名字,誰會有這麼大的能耐呢?這個人,估計也隻有非王母娘娘莫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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