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在四川省人民政府新聞辦公室發布的第22屆“四川青年五四獎章集體”資料中，出現了航發渦輪院（624所）渦扇發動機研制團隊的合影，“四代中推”總設計師黃維娜也有出鏡。有人據資料就指出，該團隊研制的軍用發動機就是配套FC-31戰機的渦扇-19發動機，此舉表明FC-31戰機已經上艦在即了。雖然這張圖片仍有不少疑點，但我們也不妨就此探讨下渦扇-19發動機與航母艦載機之間的關聯。本期《出鞘》就來談渦扇-19。

目前就國際一般标準而言，一種中等推力的渦扇發動機必須滿足推重比達到10，并且加力推力達到110KN（11噸），可以實現戰機超巡、超機動的高性能，才能被稱為“四代中推”，也即我們一般所說的“先進中推”。如果按照文字介紹中所指出的，即該團隊研制的軍用發動機代表着我國航空發動機的最高水平，已列入我國“航空發動機與燃氣輪機”重大專項，以及他們僅用一年時間就完成了發動機設計，僅用半年時間就完成首台發動機試驗驗證，成功實現發動機制造周期縮短2/3等，那麼毫無疑問隻有渦扇-19符合這一描述。

在中國航空發動機的研制和生産環節中，傳統上的主機研制生産單位主要包括航發旗下的3家主機所——沈陽606所、株洲608所和江油624所，以及7家生産廠——沈陽黎明、西安西航、貴州黎陽、株洲南方、成都成發、哈爾濱東安和常州蘭翔。其中沈陽606所主要負責著名的渦扇-10“太行”和渦扇-15“峨嵋”等大推力航空發動機的研制工作，株洲608所負責研制渦扇-11和渦扇-16等小推力航空發動機的研制工作，而江油624所則負責研制渦扇-15大推力發動機的核心機和渦扇-19“黃山”中等推力航空發動機等。

此次外界判定航發渦輪院（624所）在“先進中推”項目上取得積極進展的依據在于，我國在中等推力渦扇發動機研制方面的領軍人物之一黃維娜也在合影中亮相。此前國外媒體曾透露，三代中推渦扇-13“泰山”無加力型在2018年完成設計定型後，總設計師黃維娜因在研制中成果突出，被推選為2019年工程院院士增補候選名單。此外黃維娜與渦扇-13的關聯還有其他資料佐證，那就是黎陽在2003年前後開始渦扇-13發動機的研制工作，而黃維娜正是在2003年黎陽新型發動機研制工作正式進入工程設計階段時，在發動機核心機設計過程中，擔任産品的設計部部長兼主任設計師。

黎陽方面對研制渦扇-13的各種“準備工作”可說是相當之久了。在上世紀90年代基于對三代中推代表之一的美制F404發動機的分析後，黎陽就開始籌備研制一款中等推力渦扇發動機。在這款中推項目夭折之後，黎陽的主要産品就幾乎隻剩下渦噴-13發動機，雖然其競争對手成發放棄了軍品生産，而沈陽黎明則開足馬力轉向生産渦扇-10發動機，但在殲7和殲8已經快要全部退役的情況下，渦噴-13可以說是已經威脅到黎陽廠員工的飯碗了，所以黎陽方面早就對中推“蠢蠢欲動”也就不奇怪了。

而在另一家中推研制主力軍624所方面，雖然他們在上世紀90年代就曾搞出過中推核心機，但由于1992年我國決定引進俄羅斯蘇-27戰機，并決定從俄羅斯引進“三姨夫”生産中國版的殲-11戰機，沈飛殲-14方案被迫下馬，為其配套的中等推力渦扇發動機核心機也失去了型号的依托，轉而進入技術儲備階段。不過之後随着枭龍戰鬥機項目的成功進行，以及配套的俄羅斯RD-93發動機的引進，一方面國産中等推力渦扇發動機在沈飛殲-14戰鬥機項目夭折之後，再次擁有了可靠的驗證機，另一方面國家對于保障枭龍戰鬥機出口順暢的重視，也讓國産中等推力渦扇發動機項目出現了生機。

此外這期間随着國内大型無人機的不斷研制和裝備，軍隊對中等推力渦扇發動機的需求也漸漸顯現出來。此前我國大型無人機一般采用的是無加力的渦噴型号，可其耗油量是同等推力級渦扇發動機的一倍，勢必要生産新的無人機用渦扇發動機。此外為枭龍引進的RD-93發動機也是不能勝任此任務的，因為一方面俄羅斯向中國出口的RD-93屬于帶加力推力的型号，并不适用于無人機，另一方面即使再從俄羅斯引進RD-93的無加力型号，也不能滿足軍方對大型無人機的全部性能需要，為無人機配套的發動機推力和耗油率等指标勢必也要提升。

在這樣的條件下，黎陽方面一早就開始借着自産枭龍發動機的名義自籌資金仿制RD-93發動機，并将其性能提升後的版本命名為渦扇-13“泰山”發動機。但由于貴州方面的科研力量一直較為薄弱，後決定邀請曾在上世紀90年代研制過中推核心機的624所來共同研制，總設計師則由原貴發所的黃維娜擔任。在研制期間，由于624所一直長于預研，沒有實際型号的研制經驗，雙方還從北航等單位引進了一些研制力量。此外黎陽方面也曾向俄羅斯派出了一些人，據說是去學習RD-93發動機的大修技術等。

渦扇-13發動機的裝機對象無疑首先是枭龍，而無加力型号則被用于利劍無人機。從技術角度來看，采用渦扇-10的無加力型本是利劍最理想的選擇，但由于渦扇-10要優先供給殲-10、殲-11、殲-15、殲-16和殲-20等戰鬥機，在利劍産能分配上很難排得上号。此外據資料披露，大推力渦扇發動機的采購成本在300萬美元以上，而中等推力渦扇發動機價格則隻有其2/3 ，且中等推力發動機的單位時間油耗也要比大推力渦扇要低得多，所以利劍無人機采用中等推力的渦扇-13也可以具有更低的采購和運行成本。

除了枭龍和利劍之外，裝備渦扇-13發動機的還有沈飛的FC-31戰機。此前FC-31戰機所使用的發動機是為枭龍戰鬥機配套的俄羅斯RD-93發動機，期間還因為這款發動機而在珠海航展上狠狠冒了陣黑煙。後來沈飛雖然發展了換裝渦扇-13發動機的“鹘鷹”2.0，但渦扇-13改進型的極限推重比僅達到了9，推力也僅有10噸，在外界普遍傳出FC-31戰機已經被海軍選中，作為下一代艦載機的正式型号的情況下，推力不足的渦扇-13發動機也就搬不上台面了。

沈飛方面顯然是不能容忍FC-31一直使用渦扇-13的。去年10月9日“航發貴陽所”公衆号曾發布消息指，沈飛孫聰院士和總設計師王永慶等人到貴發所就某型發動機研制工作進行調研。貴陽所和黎陽發動機集團有關領導均列席會議，中國航發專職總師及原貴發所總師黃維娜專門介紹了某型發動機的研制進展情況。由于沈飛方面目前一直沒有其他的新型戰鬥機項目，外界就推測兩個單位是在研讨FC-31戰機與某型發動機之間的配套問題，而這型發動機便是傳聞已久的“先進中推”渦扇-19“黃山”。

期間黃維娜總師的表态用通俗的話來講，就是在孫聰院士代表沈飛來催貨的情況下，一方面代表貴州和四川方面安撫遼甯方面，另一方面也借機透露該款發動機的研制工作已經接近尾聲，希望和沈飛一起完成裝備列裝的任務，盡快滿足客戶對戰機和發動機的期盼。此次在第22屆“四川青年五四獎章集體”活動上趁勢曝出四代中推渦扇-19的消息，基本上也算是在解放軍海軍建軍70周年海上閱兵前夕，發動機研制團隊給沈飛吃了定心丸，否則遼甯号航母裸着甲闆擔任檢閱艦而沒有任何說法，恐怕誰都交代不過去。

此外值得注意的是，“四川青年五四獎章集體”報道資料中還提到，624所的團隊僅用一年時間就完成了發動機設計，且僅用半年時間就完成首台發動機試驗驗證等。他們進展如此迅速，除了有過去中推核心機的研制基礎以及渦扇-13項目的成功經驗之外，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渦扇-19直接使用了為渦扇-15發動機準備的核心機，畢竟渦扇-15就是由624所給研制發動機核心機的，之後才轉給了606所研制型号整機。

有資料曾指渦扇-19推重比能達到11，而推力則在11噸以上。應該說，如果渦扇-19能進一步挖掘潛力達到12噸的推力，那2台發動機就有24噸推力。相比美國海軍F-35戰機目前改進後的F-135單發動機21噸的推力，最大起飛重量達到33噸；兩台渦扇-19共24噸的推力，至少可以支撐FC-31戰機35噸的起飛重量。35噸的起飛重量可以讓其達到1500公裡左右的作戰半徑，就算FC-31攜帶4枚反艦導彈和6枚空空導彈，仍能擁有約800公裡左右的作戰半徑。如果再配合射程達到400公裡的反艦導彈，那麼FC-31戰機的打擊範圍能達到1200公裡左右，足以保證我航母的海上優勢。

而從2017年11月黎陽發布的《黎陽渦輪院召開型号研制推進會并現場授旗》的報道中來看，FC-31戰機的配套發動機渦扇-19“黃山”首台原型機很可能已經組裝下線。如果渦扇-19原型機組裝下線非常順利，那麼其應該早已轉入初始飛行前規定試驗階段。此外如果渦扇-19進一步裝有矢量噴管，還可以為FC-31戰機提供更為強悍的飛行性能，但是這離安裝在FC-31“鹘鷹”上并形成初始戰鬥力，恐怕仍要有很長的路要走，畢竟至今我們都沒有見到“鹘鷹”3.0的出現。

除了FC-31“鹘鷹”之外，我們還可能從枭龍改進型上搶先看到渦扇-19的身影。今年3月楊偉在兩會期間曾對外透露枭龍第三批的研制情況，稱在枭龍飛機的機體平台上會實現更強的信息化作戰能力，包括采用有源相控陣雷達雷達、新的集成電子戰 系統、三軸數字電傳飛行控制系統和頭盔顯示瞄準系統等。由于發動機與整個飛機航電系統匹配的問題，在三代機之後的新機型上顯得尤為重要，不能排除成飛在持續改進枭龍航電之餘，也順便将發動機升級至渦扇-19。考慮到枭龍平台要比FC-31平台更加成熟，渦扇-19恐怕也會先上枭龍進行驗證，而非正主FC-31戰機。

此外雖然有網友提出，在FC-31艦載機和配套的渦扇-19發動機遲遲不能出爐的情況下，為盡快應對美軍F-35C戰鬥機已經開始大批量裝備部隊，殲20戰鬥機也可以替代上艦。但這種說法不合理的地方在于，為空軍設計的殲20戰鬥機還是和艦載機有不一樣的地方，比如殲20強調超音速飛行，而艦載機多強調亞音速、大載荷和遠航程，對超音速指标“點到為止”，所以上艦也必須在現有的殲20基礎上進行改進。而且在沒有強悍發動機的情況下，我國未來的主力隐身艦載機估計還是雙發布局，渦扇-19發動機的角色同樣無可或缺，而且它的重要性可能還比FC-31重要得多，并不一定隻用來送後者上艦。那麼本期《出鞘》就到這裡，我們下期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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