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生育率下降，是全球各國家、各人種普遍問題

最近國家重拳出擊，校外輔導班成了過街老鼠，以前人人敬仰的校外輔導老師，現在成了掃黃打非的對象。

一切都是生娃，為了能讓大家生娃，打掉校外輔導班算什麼，誰攔着大家生娃的，都得死。《就業、投資睜大眼睛：一切不利于生娃的行業，都得死》。

生育率下降這事，不單是中國獨有，這是全世界的通病，尤其是在發達國家，這已經是一國最大的政治問題。

日本人就将老齡化、少子化稱為日本的國難，比二戰失敗還嚴重。《老齡化、少子化，已經把日本逐漸推向深淵》。

最早生育率下降的現象是在150年前的瑞典。

1845年，瑞典頒布了男女平等的遺産繼承制。

此後，瑞典的生育率便開始下降。

一戰後，歐洲各國的婦女普遍争取到了投票權，瑞典的生育率繼續下降，此後一直維持在和死亡率相當的水平，而不再是之前幾倍于死亡率的高生育率了。

但是，和死亡率持平，并不是說生育率數字保持不變。

因為随着戰争的結束、醫藥水平的提升，死亡率是大幅下降的，所以生育率其實也是大幅下降的。

瑞典是歐洲最典型的國家，實際上，美國、英國、法國、澳大利亞也都出現了生育率下降的明顯趨勢。

比如，在1800年，美國一個婦女平均生育7個孩子；1900年，就降到了3.6個；1940年，降低到2.2個；現在美國的生育率也跌到了2以下。

雖說婦女地位的提高、生活水平的提升和生育率下降不能結成因果關系，但這樣的現象先是在發達國家陸續出現。

幾十年後，生育率下降又在發展中國家裡發展得比較好的國家相繼出現，比如中國，甚至是發展較好的非洲國家南非、伊斯蘭國家伊朗。

隻要經濟發展了，生育率就會下降，不管你是黑人、還是信仰什麼宗教，這是全人類的問題，不單單是發達國家問題、白種人問題、東亞問題、中國問題。

02

給老鼠打造一個完美的烏托邦

這樣高相關度的事情就引起了很多人的興趣，其中有一些科學家還做了實驗。

當然，是用小鼠做的。

實驗的目的就是希望預言人類今後的命運，這就是大名鼎鼎的“25号宇宙”。

這個實驗簡單地說就是，為老鼠打造一個烏托邦一樣的理想社會，那裡沒有疾病，幹淨衛生，沒有天敵，衣食無憂，空間充裕。

在這樣的社會中，老鼠會往哪個方向發展呢？

是無上限的繁殖到資源能承載的上限，還是停在某個階段？

它們會演化出和普通環境下的老鼠社群不同的生活習慣嗎？

1968年，美國動物行為學家約翰·卡爾霍恩在國家心理健康硏究所的支持下，在馬裡蘭州的一個農場展開了這個大型項目。

他給實驗起了個外号“25号宇宙”。

之所以叫“25号”，是因為之前還有24個思路類似但是條件控制得不太令他滿意的嘗試。

在之前的實驗裡，他注意到一個奇怪的現象——在食物、飲水、生活空間都充足的情況下，本以為小鼠會無限繁殖下去，但實際情況中，小鼠數量并沒有快速增加。

這次的實驗，他的團隊給老鼠打造了完美的烏托邦。

在一個邊長2.6米、高14米的盒子一樣的立體空間裡，卡爾霍恩給老鼠建造了一棟大型宿舍樓群。

樓群從盒子中央呈散射狀，分成16個有擋闆隔離的居住區，每個區都有獨立的飲水器、喂食處、休息室，溫度控制在20-30攝氏度之間。

由于是立體的，所以按老鼠平均活動領地範圍來算，最多可以容納3800隻老鼠居住；飲水口和食物的設置至少也能滿足6144隻老鼠的需求。

03

在烏托邦的社會裡，什麼都不缺的老鼠走向滅亡

最早入選的4隻公鼠和4隻母鼠都是仔細篩選過的，年齡大于48天，身體健康，活力四射。

它們在新世界過了3個月神仙般的生活，自己劃分了領地，互相交配。

實驗的第104天，它們生下了第一窩小老鼠之後，老鼠的數量快速增長。

在第100到第300天裡，平均每55天，“人口”就會翻倍。

在人口快速增加的過程中，也出現了強弱領地之别。

強勢領地在8個月時間裡，出生的小鼠數量超過110隻。

弱勢領地在同樣的時間段裡，出生的小鼠不足20隻。

這個變化并不意外。

“人口”按照40、80、160、320、640這樣方式增長，到了600多隻後，生育速度第一次出現大幅下降，減慢到了每145天數量翻倍。

這時，總“人口”也達到了整個實驗的峰值——2200隻。

而實際上這時候，“25号宇宙”裡還有40%的住宅空着呢。

在食物和水都不缺的情況下，裡面小鼠的數量再也沒能突破2200。

之後的發展就開始奇怪了。

因為在自然條件下，大部分小鼠不會終老，在剛剛跑不動的時候就會遭遇不測。

但在這裡，每隻老鼠都能活很久，年輕的公鼠無法替代老年的公鼠承擔保護領地和母鼠的任務，于是它們開始成堆地集中在“25号宇宙”的中央。

這裡并不屬于任何鼠的領地。

之後，它們的行為開始變得詭異。

别看物理距離很近，但彼此的交流很少，僅有的交流也往往是暴力，可能隻是去吃飯、喝水的路上驚擾到了對方，于是就大打出手，咬得遍體鱗傷。

咬掉尾巴的不計其數年輕的母鼠有很多跑到“25号宇宙”的高層躲了起來，不和其他鼠來往，也不交配，隻在吃飯喝水的時候才出來。

而那些沒有去到高層的母鼠，攻擊性在持續增加。

因為過度頻繁的攻擊，很多母鼠的生理期也被打亂了，它們甚至還會攻擊自己生下來的幼鼠。

于是，疊加生理期的紊亂和小鼠的死亡，“25号宇宙”的生育率開始下跌。

那些有幸在混亂階段存活下來的幼鼠長大之後，行為也是怪異的。

它們對周遭其他小鼠的活動不感興趣，除了吃飯睡覺，每天絕大部分時間都用來梳理毛發。

它們不像父母一輩那樣易怒，而是既不攻擊别人，也不求偶，每天隻生活在自己的世界裡，把毛發梳理得锃亮，隻為取悅自己。

卡爾霍恩曾經想引入外界的幹擾因素，把這些小鼠拿出來，放到正常的老鼠群中生活幾天。

但結果發現，它們在正常鼠群中完全不能融入。

因為沒有老鼠繁殖，之後，這裡老鼠的數量迅速下降。

最後一隻小鼠出生于實驗的第920天，此後的668天不再有任何老鼠出生。

實際上，這最後668天就是在拖日子，直到最後一隻老鼠死亡，實驗宣告結束。

04

這個實驗給人帶來的沖擊比較大，被引申到丁克族、佛系生存、男人女性化等領域。

不過這個實驗受到的非議也比較多，最典型的比如，它怎麼排除近親繁殖導緻的行為異常呢？

确實，當初隻有4對兒老鼠夫妻，基因多樣性是不足的。

但這個實驗并不是孤立的，還有規模比這個小、代數延續得沒有這麼久的另外十幾個實驗，也都顯現出類似的趨勢——在沒有戰亂、疾病、天災的情況下，動物的種群可能會在安詳中生育率大幅下降，直到滅絕。

而人類會不會走這條路呢？

現在很多人一直喊着，隻要給房子、給錢、看病不要錢、讀書不要錢，一定生娃，要多少生多少。

但25号實驗告訴我們，一個什麼都有、什麼都不愁的社會，大家反而不生。

阻礙大家生育的，從不是房子、錢這些物質，發達國家不缺物質，生育率低，非洲窮國要啥啥沒有，生育率高。

不管是人類的現實社會，還是25号實驗，都告訴我們，生活越優越，生育率越低。

當然，人類發展的目的，就是讓一代代人的生活更好，我們不可能說，為了提高生育率，而讓大家回到吃不飽穿不暖的年代。

這就産生一個悖論了，要生活好，就得接受低生育率，發展下去的結果就是整個族群滅亡；要保住族群，就要提高生育率，就要人回到惡劣的生活環境。

社會經濟發展，這個肯定不能丢，這是永遠是主題。

但人類如何避免在舒适的環境中的消亡呢？

經濟發展是近憂，但文明延續是遠慮。

之後的文章，我們會探讨，影響人類生育率的因素有哪裡，這樣我們才好對症下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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