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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語讀大學時,曾觀賞過上百部電影。其中,由老舍先生代表作《駱駝祥子》改編的同名電影給我帶來的震撼和思索是比較大的。
“祥子”的人生如戲。
年輕時的祥子,高大英俊,滿腔熱血,勵志要過不平凡的人生。于是他拼命工作,拼命攢錢,期待着有一天買車,成家立業。可是,人生的道路并不是一帆風順的。祥子遭遇了一系列詐騙,血本無歸。後來,祥子和虎妞結婚,虎妞卻難産而死。最後,祥子自甘堕落,走向人生的毀滅。
大學剛畢業的“祥子”,也曾才華橫溢,滿腹經綸。
意氣風發的他,憧憬着無限美好的未來。誰知剛入職場就遭遇了潛規則,幹了一年多沒有晉升,薪水始終在稅收線上下徘徊;苦熬幾年後,本以為自己快成了一名職場老司機,沒想到一批又一批新人接踵而至,能力、潛力讓“祥子”慚愧不已。随着年齡的增長,體重正向發展,頭發卻負向發展;在“老”并不受人待見的世道裡,連周圍的人也變得刁鑽起來。生活的重負,讓“祥子”連訂終身的勇氣也沒有了。
可以說,直到多年以後的今天,祥子的人生,是所有當代“祥子”們的焦慮。
“祥子”的戲如人生。
影片中,祥子之所以不幸,并不是因為他沒有能力讓自己過得更好。而是生活的不斷欺壓,周圍人的不斷辜負和虎妞的去世打擊了他。祥子不希望自己過不喜歡的生活,因而選擇以自己的毀滅宣告生命的結束。
現實中,“祥子”也不是注定要變成油膩的中年人。他雖然收入不高,但可以小富即安;他的職業雖然前景微弱,但也可以遮風擋雨;生活雖然充滿了焦慮,但并非完全不可以忍受;隻是當慣了天之驕子的大學生,一下子适應不了辛苦幹癟的社會而已。
在老舍先生的《駱駝祥子》裡,重點描寫了“駱駝祥子”名字的由來,但在電影中這個情節被删掉了。小說在開篇時,就寫到祥子連人帶車被大兵裹走,本來是要充軍的,可是他害怕極了,于是自己半路逃離,隐姓埋名,變成了一個叫“駱駝祥子”的人。也就是說,祥子本來是一個逃兵。
可是,祥子又勇敢極了,為了生活,他可以沒日沒夜地幹活。為了給妻子和未來的“兒子”一個好的生活,他可以不顧自己的危險。隻要他心存希望和憧憬,他的生活裡,總還是有那麼多值得他奮不顧身去拼搏的動力。祥子,不應該得到那樣的結局。
而現實生活中,當“逃兵”的,又豈止是“駱駝祥子”呢?
擇業的時候,想想自己,有沒有每天投出去200多份簡曆,連一個回複也得不到,終于内心害怕極了,随便找個事幹,不管适不适合,能不能養活自己?不僅僅是擇業,在生活的方方面面,“祥子”們都在逃避。比如,公司裡人際關系緊張,他們就選擇集體冷漠,把辦公室變成寂靜墳地;工作壓力大,他們就選擇集體放鴿子,業績從來将将就就,并不出彩;擇偶的時候,害怕被拒絕,敷衍了事,還妄想着白頭到老。
這些酸甜苦辣裡,有你曾品嘗到的那一口嗎?
為什麼我們不敢正視自己的工作壓力太大,工資太低?
因為,我們害怕承認自己讀了那麼多年書,毫無用武之地;為什麼我們不敢承認自己擇偶不慎,坑了自己?因為,我們害怕承認自己付出的感情,其實隻是用熱臉貼冷屁股;為什麼我們不敢面對和自己的鐵哥們陷入了惡性競争?因為,我們害怕承認,自己的社交能力面對社會太過虛弱;為什麼我們可以用理想作為借口,拿着掃廁所的錢幹拯救地球的事呢?因為,我們更害怕自己不被社會接納,拼命想變成一個有用的人。
于是,“逃避”成了我們療傷和安慰自己的最好理由。
駱駝人生,稠人廣衆
隻要祥子還在拉黃包車,他就永遠不可能改變自己被壓榨的命運。隻有那麼一天,變成了那輛黃包車的主人,才可以從根本上擺脫警察的糾纏和老闆的欺壓,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甚至是跳出老舍的筆下,成為老舍那樣的受人敬仰的作家,他的苦痛才能被改寫。
同樣,被生活磨秃了頂的我們,如果不及時總結自己,提升職業技能,改善人際關系或者改變職業路線、更換工作環境,就永遠無法避免自尊心的受傷。
有的時候,人總是會高估自己的痛苦與不幸,低估自己的幸運和承受能力。
祥子因為妻子虎妞得罪了車場老闆——自己的老丈人,虎妞又因為給祥子生孩子死了,讓本來冰火不容的關系更加雪上加霜。此時的他,可以選擇逃離北平,但他被生活給吓怕了,他很慫地留下了,很慫地低下頭,趴着活。北平,成了他人生中的最後一站。
反觀我們,秃頂青年們也不應該把生活當成人生的最後一站。頭發沒了,還有體重。體重沒了,還有年輕。年輕都沒有的時候,我們還有大把的經驗。
也許若幹年後,曾經的年輕人聚在一起,大家都已經不再是當年的樣子,也不再會從事當年滿心歡喜的職業。但卻發現,曾經以為天都要塌下來的時候,其實風平浪靜,隻是人生中一個小小的回憶而已。
所以,人生不會永遠一無所有。當你覺得自己一無所有的時候,你隻是畫地為牢。
夜深了,美團外賣小哥還在風雨兼程地東奔西走,滴滴司機還在勤勤懇懇地拉客……萬家燈火時,依然有無數的你和我還在兢兢業業的工作。
生活這玩意兒就和駱駝一樣,水草豐美時,盡情吃喝出“高高的駝峰”;大漠風沙時,咬緊牙關,忍饑耐渴。隻要你不慫,腰杆挺直了,就能走出人生的荒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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